第一百七十二章 實力懸殊的背後
一聽陳定這麽喊，我心裏就是一驚，跟著大喜過望，快步就向著客房就衝了過去。一進門，果然見李小墨正從床上坐起身，陳定忙去扶她，迭聲問李小墨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想不想吃點什麽喝點什麽。
李小墨一直沒搭話，等陳定給她擼了個枕頭墊著坐好，她才搖了搖頭道：“我沒事，有水嗎？”
“有有有！”陳定忙不迭地應下，卻滿屋子轉了一圈也沒找著水杯水壺，他一時無措，轉頭愣愣地看著我。
我讓李小墨先歇一會兒，徑直下了樓。何東累得直接在沙發上睡著了，郭大順向白仲卿要了條毯子給她蓋上；水無煙要替郭大順檢查身體，豪邁地扒了衣服來回看，郭大順實在尷尬得緊，白仲卿隻好又給他倆安排了一個客房。
所以當我下樓給李小墨倒水的時候，隻有白仲卿一個活動的人。在得知李小墨醒了之後，白仲卿親自接了一杯直飲水端上樓，遞給李小墨問她感覺怎麽樣。李小墨滿含深意地看了白仲卿一眼，也沒說什麽，接過水杯喝上幾口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陳定一屁股坐在李小墨床邊，氣不打一處來：“你們真是不要命了是吧？啊？上次去什麽地獄找魂魄，這次去千年僵屍的老巢找腦子？千年的啊！趕緊你們以為是化石是吧？”
我見李小墨氣色不是太好，忙拉住陳定道：“小墨剛醒，你先別急，讓她休息休息再說。”
白仲卿也道：“機關槍也不是你這種突突法，我家現在一屋病人，都給我安靜點。”
“嘿你！”
陳定要跟白仲卿掐起來，讓我給攔住了，大概是見我臉色也難看得很，陳定不好發作，強把一肚子火壓了下去，向李小墨道：“那姐，我就在門口守著，有什麽事叫我，隨傳隨到，你好好休息休息啊。”
李小墨點頭“嗯”了一聲，白仲卿轉身就出去了，陳定拉著我也要走，李小墨卻道：“那個……蕭晨，你等等，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陳定深深挖了我一眼，放了個“你小子要是敢亂來就當場辦了你”的狠眼神，出門拉上了房門。我一時好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拉過之前白仲卿坐過的椅子，在李小墨床邊坐下，問道：“小墨，怎麽了？”
李小墨招了招手，讓我把頭貼過去，我依言照做，李小墨將手背覆在我頭上，閉眼感應了一下，才放下手道：“沒事就好……”
一句話，讓我登時鼻子一酸。李小墨現在還在考慮我的安危？她幾乎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不，她實際上已經死了，卻還在擔心我。我眼眶一紅，轉開頭才強行把情緒壓住，有些哽咽道：“小墨，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李小墨揉了揉眼睛，又道：“蕭晨。”
“我在這兒，怎麽了”
李小墨側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隔了幾秒後，才把視線轉回我身上，低聲道：“今後行事，一定要千萬小心。”
我心裏一個咯噔，本能地脫口：“小心誰？白仲卿？”
沒想李小墨卻搖了搖頭：“不，這次如果不是他，我沒辦法闖進飛僵的老巢。”
我忙問當時究竟怎麽回事，李小墨休息了一會兒，才跟我說了當時的情況。
昨天晚上，李小墨、郭大順、白仲卿和何東四人到了老樓前，和之前一樣，站在樓外感覺不到任何氣息，但一旦進入老樓，就頓感屍氣撲麵。四人一致同意樓內有那飛僵布下的魔障，才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異相，為了防止在和飛僵懟上之後，飛僵更改樓內瘴氣困死他們，白仲卿提議立下四人陣，反困飛僵。
雖然何東百般不願相信白仲卿，但李小墨和郭大順卻同意白仲卿的提議，雖然四人陣必須在天亮之前破解，他們才有離開的可能，但陣法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總比讓飛僵控製要來的安全。如果飛僵在樓內大動手腳，他們很可能不僅不能離開老樓，還會被引進更危險的地方。
然而就在布下四人陣時，紅衣女鬼來襲，一見李小墨腰間的血繡球更是狀若瘋癲。郭大順在四人身旁打出數個萬字符，勉強擋住了女鬼的攻擊，四人立刻抓緊時間完成陣法。就在這時，一雙紅眼登時出現，一下就迷住了何東，何東開始發狂，立刻打破了幾人的站陣，好在陣法已經完成，所以四人隻是被衝散了而已。
混亂之下，白仲卿將破除魔障的方法告訴了李小墨和郭大順，叮囑兩人一旦有機會進入飛僵老巢，就馬上使用這個方法為自己開路，但絕對不要在巢穴中逗留，找到我的腦子就要立刻退出並和他匯合，這樣才能保證血符不會傷到他們。話剛說完，李小墨就被何東纏住了，她下不去手打傷何東，被腦魔趁虛而入發了狂，更一劍刺傷了白仲卿。
後來四人分別闖入了不同的樓裏，這才徹底分散。
“其實那時候，我沒瘋。”
李小墨突然道，我一愣，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就聽李小墨突然轉了話題，問我：“你沒覺得奇怪嗎？關於我的實力問題。”
聽李小墨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點不對勁，一直以來，李小墨在我心目中都是天神一樣的道姑，道行高深，而且知識廣泛，老實說很少有她解決不了的事，就算真的有，那也是那件事真的很麻煩。但是自從白仲卿出現之後，我感覺李小墨似乎突然弱了下去，這種實力上的削減雖然不是非常明顯，卻在各種場合下都有體現。
比如在活人墓，以李小墨的實力，我還真不覺得她會一直被困在那兒無法離開，但事實就是這樣，她真的在那裏待了有兩天之久，雖然在八人公交上，白仲卿為李小墨換了命格用以壓製她的實力，可那是最短期的命格調換，不可能持續兩天這麽長，命格一旦換回，李小墨理應能衝破禁地才對。
而李小墨和郭大順第一次闖入老樓時，郭大順作為紅衣女鬼的首要攻擊對象，隻是遭受了鬼打牆卻沒受傷，而李小墨不僅被女鬼盯上，更被抓傷了肩膀。
在白仲卿家裏，當李小墨認為白仲卿要對我不利的時候，她憤而刺出長劍，卻被白仲卿輕輕鬆鬆就避開了，當然白仲卿的實力的確要在李小墨之上，可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懸殊，以至於李小墨在白仲卿跟前就像是小孩兒不知好歹要揍成年人似的……
李小墨，不應該這麽弱。
我皺緊眉頭看著李小墨，遲疑道：“小墨……難道你這段時間一直在隱藏實力？”
李小墨沒承認，又轉開了話頭：“在何東發瘋之後，我已經有了防備，腦魔本來也不是什麽道行很深的鬼怪，所以一旦我開始警惕它的攻擊，就很容易免疫幻覺入侵。當時我拔劍去刺白仲卿的時候，第一劍他立刻就躲開了，但因為我的確沒有中腦魔的瘴氣，所以紅衣女鬼仍然會攻擊我。在我刺出第二劍的時候，就有一隻女鬼繞到了我的身後，但我劍勢走得太快，即便已經察覺到身後的危險，可是也已經沒辦法避開了。這時候白仲卿就在我麵前，他也看見了我身後的女鬼，但他當時的站位沒辦法直接當我不存在就解決我身後的鬼魂，情況也緊急到不允許他繞過我再出手，所以當時……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
我雖然隱約想到了當時的場景，但還是對李小墨搖了搖頭，李小墨道：“他硬接了我第二劍，接著我劍勢前衝的慣性，側身和我擦肩換位，擋下了女鬼原本向我揮來的利爪。”
我心頭一跳，下意識握緊了拳頭。李小墨轉開視線平視前方，皺起了漂亮的眉毛：“我衝過去之後，立刻就闖進了另外一棟樓房裏。他救了我一命，還是以舍身的方式……後來，我利用白仲卿教我的方法，真的闖進了飛僵的老巢，也找到了唯一一個完整的大腦——就是你的腦子。在祛除禁錮大腦的異術之後，我本來想立刻離開巢穴去找白仲卿解除血符，但卻受到了飛僵的攻擊。”
“小墨，你覺得白仲卿……可信嗎？”
“當他硬挨我那一劍的時候，我相信他和這件事沒有關係。當時的情況實在是太緊急了，這一切都是在短短三秒鍾內完成的，如果他在看見女鬼攻擊我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能意識到我是在裝瘋，因而刻意演一出苦肉計來給我看，那這個人真的太可怕了。這種思維應變力不是常人能夠辦到的，再聰明的人，在那種電光火石的情況下都不可能做到這麽完美地演戲……所以我不覺得他是為了獲取我的信任而這麽做，我倒是覺得，他是在本能的驅使下救了我。”
我沒有說話，並不是不相信李小墨的判斷，而是因為相信李小墨的判斷，卻對李小墨這麽做的原因產生了困惑。她為什麽要裝瘋去襲擊白仲卿？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