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要查下去
見我醒了,女孩兒急忙收了長劍靠近,皺眉問我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又愣了愣,問我腦袋上的牙印怎麽沒了。我看了女孩兒一眼,又轉頭看著被黑臉男人壓在地上的青年,站起身走到青年跟前,伸手一把奪下了他手裏的青銅鈴鐺。
“血繡球,拋繡球,一拋拋到白骨溝……嘿嘿”
我搖著鈴鐺自顧自地玩了起來,沒想女孩兒和黑臉男人臉色刷一下就變了。女孩兒拉著我的手,強行讓我和她對視,皺著好看的眉毛問:“蕭晨,你怎麽了?”
我盯著女孩兒看了半晌,一下就樂了,舉著鈴鐺指著她道:“拋繡球,招女婿,哈哈哈哈!”
黑臉男人聞言更是臉色一沉,他屈膝猛壓青年後腰,怒道:“你他媽對蕭晨幹了什麽!”
青年吃痛悶哼出聲,我見他臉色蒼白,似乎剛才搖鈴鐺消耗了不少精氣,所以明明他身手那麽好,能輕鬆避開女孩兒的攻擊,現在卻沒辦法把黑臉男人從身上掀下去。青年朝天翻了個白眼,不願意回答黑臉男人的話,我越過女孩兒走到青年跟前,拿著鈴鐺衝他一陣搖。
我的舉動讓這三個人都愣了愣,女孩兒和黑臉男人滿臉痛惜,青年卻露出了苦笑,他問我:“你看見了?”
我隻顧著搖鈴鐺,沒理青年。黑臉男人又猛地一壓青年後腰,皺眉嗬道:“你這小子到底耍了什麽陰招,蕭晨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青年恨鐵不成鋼地“嘖”了聲,終於願意和黑臉男人說話:“就憑你這個腦子,我真不知道獵鬼人一脈會不會就這麽絕了。”
“你說什麽?!”
“說你蠢!”青年罵道,“要不是我,蕭晨剛才就沒命了,還輪得到你們在這兒因為他的傻頭傻腦質疑我?”
女孩兒上前一把抓住青年衣領,一個用力竟然將他從黑臉男人身下給扯了出來!估計是氣急了,女孩兒將青年摔上沙發,抬腳就要踹,讓青年曲臂給擋開了。女孩兒怒道:“今天不給老娘說清楚究竟怎麽回事,我扒了你的皮給我的葫蘆做個袈裟!”
青年喘了口氣,皺眉看著女孩兒和黑臉男人,終於翻了個白眼道:“半吊子加蠢貨,你們也是無敵了。那鈴鐺是回魂鈴,雖然是個小玩意兒,但也挺好用,我讓蕭晨拿著玩,能幫他拘著體內的魂魄,不至於魂飛魄散。”
活動了下手腕,青年大爺似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有些呆愣的女孩兒和黑臉男人,哼出一聲冷笑:“剛才你們闖下的禍找上門了,使夢魘要勾蕭晨的魂,要不我及時發現,現在你們就等著跪在屍體邊兒哭吧。擅闖民宅、莽撞無知、無腦行事,還當自己是救世主了?打小喝的奶粉裏兌了激素抑製智力發育了是吧?”
嘲諷Max。
女孩兒憋了一會兒,才冷笑道:“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自拍的時候喜歡美顏嗎?”青年突然問道,女孩兒一愣,顯然沒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卻聽青年繼續道,“磨皮把腦回溝都磨平了吧?”
女孩兒青筋一跳,抽出長劍就要跟青年幹架,青年卻一擺手:“半吊子就別丟人現眼了,要不是回魂消耗我太多元氣,你真以為你們倆是我的對手?動動腦子好嗎,有什麽鈴鐺能把人的智商給搖退化了?我搖鈴的時候說的是什麽你們沒聽見嗎?我讓蕭晨‘回來’,不是讓他‘變傻子吧’!”
這話說得的確沒錯,女孩兒和黑臉男人都吃了癟。見兩人收了喊打喊殺的氣焰,青年才繼續道:“蕭晨變成這樣,你們應該知道是為什麽,還不是跟腦子有關?”
女孩兒皺眉道:“他之前隻是會情緒失控和沒辦法思考而已,怎麽一個下午就變成現在這樣?”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腦科大夫。”青年翻了今天的第N個白眼,“感情你以為丟了腦子就隻是說話直了點、脾氣爆了點?那還真沒什麽太大的損失哈?”
黑臉男人怒了:“你能好好說話嗎?”
“不能,要不是小爺練過,剛才就讓這半吊子小妞一劍捅死了!”
氣氛登時變得極為尷尬,我看著三個神情各異的人,“叮當”一下搖響鈴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女孩兒掐了一把眉心,伸手一扣我手腕,拉著我就要往外走,卻聽青年道:“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再查這件事。”
女孩兒站住腳,回頭看著青年道:“你什麽意思。”
黑臉男人也道:“不查?蕭晨怎麽辦,現在已經第二天了,明天晚上再不找到那隻飛僵除掉,蕭晨就會死。”
“不會,隻要他一直跟我在一塊兒,我能用回魂鈴幫他拘著靈魂。”
女孩兒笑了:“讓他一輩子這樣下去嗎?”
青年看了我一眼,我正拋著鈴鐺念念有詞。青年沒說話,女孩兒道:“我們必須找回蕭晨的大腦。”
青年發笑:“你告訴我你要怎麽找?沒錯,茅山道術的確有對付千年僵屍的方法,可惜你修為不到家。獵鬼人是能憑著那身蠻力和飛僵打上一場,可僵屍沒有魂魄,沒東西讓你的伏魔尺打散,你想拿什麽去製服一個不死不滅的僵屍?就算加上我,你們也知道了,我是個命師,我能把命格和各種人調換,召請英靈附體,可我也沒法毀滅一隻千年僵屍。唯一能弄死那隻飛僵的辦法,就是用紫竹針按順序插入它的百會、風府、天突、膻中、神闕、大椎、靈台、命門、湧泉九大穴位,利用紫竹針的力量,將屍氣聚於頭頂,再逼至下身,最後從湧泉泄出,才能徹底將它打敗。咱們也就不說什麽屍毒的問題了,在座誰會用紫竹針?隻有蕭晨,可現在他成了什麽樣?紫竹針如果發揮不出真正的力量,就和繡花針沒什麽區別,要對付飛僵?嗬,笑話。”
女孩兒和黑臉男人知道青年說的沒錯,但他們沒辦法接受就這麽坐以待斃。黑臉男人道:“沒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我們不能因為勝算低就放棄。我們是蕭晨的朋友,不能看著他一輩子這樣。”
女孩兒看著我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讓他好起來,哪怕拚上這條性命。”
見女孩兒和黑臉男人執迷不悟,青年顯得有些煩躁:“早知道你們非得去送死,我又何必費七八力地把他從那飛僵手裏救出來。”
“你救了蕭晨?”女孩兒皺眉問道。
青年歎了口氣:“對,我一直派人暗中跟著他,那天他讓飛僵食腦之後,我就把他帶出了巢穴。小爺可是背著這煞星走了大半個晚上,清晨好不容易才遇見有人來,就把他放一個荒地上了。要是早知道會發展成今天這樣,我不如當初直接在那樓裏打醒他,讓他抄著紫竹針衝上去跟飛僵拚了算了。”
“什麽時候白家人也開始教訓起別人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女聲在玄關處響起,眾人轉頭看去,見一個女孩兒從玄關走進客廳,抱著胳膊冷笑著盯著那青年看。青年看向手提長劍的女孩兒和黑臉男人:“你們沒給我關門嗎?”
黑臉男人皺眉:“我們進來的時候你就沒關門。”
我看著那個後來的女孩兒,覺得也非常眼熟,但實在想不起來她是誰,卻聽拿長劍的女孩兒道:“何冬,你認識這小子?”
“不認識,”何冬冷笑,“我可不想認識任何一個白家人,這群卑鄙下作的偽君子。”
“說話小心點,鍾家扶不上牆的幼崽。”
“不是嗎?白家人什麽時候正大光明過?陰溝裏的老鼠還擺起大爺的派頭來了。”
青年臉色一沉,眼裏已經透出了殺意:“收回你剛才的話,否則,今天別想走出這個大門。”
不知道為什麽,我本能地覺得青年一生氣就會很可怕,立刻拿著鈴鐺橫在了何冬和青年之間,對著青年不停搖鈴,嘴裏卻喊:“血繡球,拋繡球,一拋拋到白骨溝……繡球落在誰的手,女婿招進陰間樓……”
聽我這麽一叨叨,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變,何冬皺起眉頭衝我道:“蕭醫生……你說的是什麽呀?怪嚇人的……”
黑臉男人卻向女孩兒道:“李小墨,那隻繡球呢?”
李小墨一摸腰間,一愣,隨即才道:“對了,我給無煙了,她算出蕭晨在白仲卿這兒的時候,我交給她讓她幫忙看著,怕帶出來會出事兒。”
黑臉男人點了點頭,讓大家立刻折返我家,見到水無煙後再商量下一步的對策,李小墨卻轉向白仲卿道:“起來,走。”
“幹什麽?”
“你剛才不是把自己也算進對付飛僵的人裏了嗎?說話可不能不算話。”
白仲卿嘴角一抽,還沒來得及反對,何冬就嚷嚷開了:“小墨,白家人可信不得,這群人什麽事都幹得出來,什麽陰招都使得出來!”
“要對付你們,根本不用使陰招。”像是故意氣何冬,白仲卿蹭一下就從沙發上站起來了,他看一眼客廳地板,歎道,“你們下次進屋的時候能不能換鞋?蕭晨是傻子我也不追究了,你們……真不愛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