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活不見人
新年的第一天就過的如此堵心,顧雲凡等眾人散去之後就去了別院,正巧碰上季瑤在用午飯,憋著一肚子的火氣也就沒有顧及那麽多,坐下就低頭吃菜。
“早上的事,我聽白芷說了些,方堂主就是那樣的性子,你又何必跟他計較呢?”季瑤柔聲安慰道。
顧雲凡冷哼一聲道:“要真是他的話我至於這麽火大嗎?你想想依著方雲天的草包腦袋,他能想出這一出?”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對付你?”季瑤皺眉問道。
顧雲凡嗯了一聲,放下筷子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那些人打的怎樣的算盤。”
“聽說仇五死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眾目睽睽之下也敢下手,這人膽子也太大了吧!”季瑤心有餘悸的拍著心口。
顧雲凡也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想要嫁禍於他,這活著的仇五不比死著的強上百倍?
看著顧雲凡的神情,季瑤大致可以確定仇五的死跟他沒有關係。
“雲凡,我看你最近還是小心些為好,畢竟這人躲在暗處,咱們在明處,防不勝防。再者若是此人真是存了害你的心思,隻怕是此計不成會再生出下一計。”季瑤提醒道。
顧雲凡猛的一拍桌子,惡狠狠的道:“那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趙大元憂心忡忡的在前麵走著,後頭的方雲天咋咋呼呼個沒完,“趙大元,你看我這次幫你這麽大的忙,你打算怎麽謝我啊?”
趙大元心想我沒找你算賬的就不錯了,居然還舔著臉來要謝?哪裏來的自信啊?經這一回,隻怕顧雲凡會防著他,他之前做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再者從前在暗,如今在明,顧雲凡對付他來,也就更方便了。
“趙大元,你這摳門也摳到姥姥家了,怎的一頓酒都不打算請啊?”方雲天打著哈哈。
趙大元轉而一想,與其腹背受敵,不如有個擋箭牌,“家裏早就備好了上好的女兒紅了。”
酒過三巡之後,趙大元有了幾分醉意,借著酒勁大聲道:“你說那姓顧的有什麽能耐啊,憑什麽大當家的位子給這個毛頭小子啊。”
“話可不能這麽好,咱們寨子裏的規矩,既然季大當家把這位子給了他,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咱們隻管跟在後頭就是。”方雲天醉的厲害,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趙大元借酒撒風,“你懂個屁啊,整天除了喝酒你還知道個啥?他一個外人憑什麽對我們指手畫腳的,你他媽不要臉,我還要呢?”
“你……你喝多了。我,我不跟你說!”方雲天踉踉蹌蹌的出了趙大元的家。
此時天色已晚,黑色的天幕上掛著幾顆星子,一陣寒風吹過,方雲天打了個酒嗝然後胃裏一陣翻騰,扶著路邊的矮牆就吐了起來。
吐完之後,酒也清醒了許多,才站直了身子,就聽到身後有破風之聲,方雲天到底是經過事的,頭一偏就躲過了從暗處射過來的利箭。
“誰?”方雲天怒吼一聲,然後朝著那黑影奔了過去。
黑影行事倒也利落,見一擊未中,立刻掉頭就跑。
依著方雲天的暴脾氣,哪裏肯放過這行刺之人,追了一段之後,饒是方雲天腦袋不靈光,也發現了前麵的人似乎對寨子很熟悉,左拐右拐的居然就這麽消失在寒夜裏了。
方雲天一拳捶在牆壁上,罵了句,然後掉頭回家。
隻是沒成想,原本懸著的心才放下,一個不察後腦勺就挨了一記,跟著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人事不知。
隔日一早,趙大元還在睡夢裏就被妻子給叫醒了,“大元,雲天媳婦來了。說是方雲天昨兒沒回家呢。”
趙大元到偏廳的時候,發現方雲天的妻子廖氏正紅著眼睛在哭。廖氏一見方雲天來了連忙上前拉著他的衣袖問,“我們家雲天從未夜不歸宿過,你說他會不會出事了啊?”
趙大元朝著妻子使了眼色,將廖氏拉開之後又安慰道:“弟妹,你就不要多慮了。方堂主這一身的功夫,怎麽可能出事呢?興許他有其他的要事要辦呢?”
廖氏依舊在哭。
趙大元最煩女人哭,不由語氣便重了點,“弟妹,要不這樣。我先讓人在寨子裏找找,你先回家等消息。若是過了晌午還沒消息。咱們就去找大當家的,求他做主。”
廖氏也知道這一早哭哭啼啼的招人厭,況且又是大過年的,隻得起身告辭。
因著昨兒仇五的事,顧雲凡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拂曉時分睡著了,這一覺睡的正香,就被外頭敲鑼打鼓的嚎哭聲給打斷了。
“來人啊。這外頭怎麽回事啊?”顧雲凡低吼道。
守在門外的人連忙進來稟報,“趙堂主帶著方堂主的婆娘一路敲鑼打鼓的哭著到了聚義廳了。”
顧雲凡伸手捏了捏眉心,這一天到晚的在鬧騰個什麽勁,他不找方雲天這個蠢貨的麻煩,這個方雲天居然還敢讓自家婆娘鬧到聚義廳來,敢情他這段時間是不是太仁慈了,以至於這些老家夥都以為他是軟柿子,是吧?
顧雲凡前腳才跨出聚義廳的門,腳就被人給抱住了,隻見廖氏哭道:“大當家的,你可得為我們家男人做主啊。要是我們家雲天有個三長兩短,我也就不活了。”
“嫂子,有什麽事你先起來再說,這大過年的這麽哭也不合適。”顧雲凡不明所以,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有所動作,隻能任由廖氏抱著腿在那哀嚎不止。
顧雲凡暗道自己剛換過的新袍子,就這麽毀在廖氏的鼻涕和眼淚之下了。
對廖氏他無計可施,但是對一旁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趙大元,他還是可以罵幾句的,於是低吼道:“趙堂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大元雙手一攤,“大當家的,弟妹這一大早就跑到我家去哭鬧,說是雲天老弟一夜未歸,我一聽,立刻就派人整個寨子裏找了一遍,可是這也就奇了怪了,好端端的一個人難道能長翅膀飛了不成?我這一時也沒了主意,隻能帶著弟妹來聚義廳找大當家的商議此事。”
顧雲凡冷哼一聲,說的比唱的好聽,這叫商議嗎?這明顯就是來興師問罪的。又是敲鑼打鼓,又是嚎啕不止的。是怕整個寨子不知道方堂主失蹤了?
“嫂子,你還是先起來吧,可別哭壞了身子。方堂主無故失蹤一事,我一定給你個交代,好不好?”顧雲凡說著就朝著手下使了個眼色。
聚義廳內,顧雲凡沉著臉看著坐下的幾人,新年這才第二天,已經出了這麽多的事,“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個堂主居然能在自家的地盤上失蹤了,這傳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季簡一語中的的分析道:“既然此人能無聲無息的將方堂主製服,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武功不弱,或者是有同夥。”
“我覺得這事肯定是咱們寨子裏的人幹的,至於是誰人幹的,那自然是誰跟方堂主有仇,誰嫌疑最大咯?”趙大元意有所指的說道,目光停在了顧雲凡的身上。
顧雲凡的手死死地抓著扶手,手背上的青筋跟跟暴起,“趙堂主,此話何意?”
“沒什麽意思啊,就是大家一起探討方堂主失蹤一事的可能嘛,我能有什麽意思啊?”趙大元斜靠在椅子上。
馮世才見趙大元話裏話外的都在找茬,連忙嗆了回去,“找大元,你這啥意思啊?咱們寨主什麽樣的人,大家心裏跟明鏡似的,你說這麽長時間以來,大當家的對諸位堂主那是尊敬有加,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啊。”
“依著大當家的氣度,怎麽可能會跟方堂主計較呢?”李全壽也幫腔道。
眼看這氣氛不對,閔華清開口道:“一寨的堂主居然能活不見人,這打的就是咱們群英寨所有人的臉,我認為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方堂主,至於其他的,等人找回來再說。”
閔華清是個文化人,在寨子裏頗受人尊敬,說話自然也是有分量的,眾人也就不再爭辯。
顧雲凡也附和道:“既然如此,各位堂主都帶著自己手下的人挨家挨戶的給我搜,務必要把方堂主給我找出來。”
“誰是見到方堂主的最後一個人。”季瑤走進來的時候,全身都罩在寬大的衣袍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趙大元。趙大元支支吾吾的道:“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麽,我昨晚是和方堂主一塊喝酒來著,可是喝到後來,我兩都喝大了,方雲天離開我家的時候可是好好的。”
“有誰可以證明?”季瑤又問。
趙大元撓了撓腦袋,“俺家裏人都可以證明。”
季瑤輕笑道:“我自然是相信趙堂主的為人,隻是凡事都得講求證據,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方堂主的家人帶到聚義廳來哭鬧,存了什麽樣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
趙大元悶悶的沒有說話。
季瑤又道:“在方堂主人還未找到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眾人也都沒在辯駁,出了聚義廳,就分頭帶人開始搜寨,一時間整個寨子人心惶惶,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