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事情大發了！
顧雲凡陰沉著臉回到聚義廳，錢發財原本還想湊上前拍個馬屁順便探下新任堂主的情況，見到顧雲凡這副樣子，哪敢上前找罵，隻得恭敬立在一旁。
顧雲凡端坐在虎皮大椅上，這段時間他一門心思放在季瑤的身上，倒是疏忽了對周邊人的觀察。隻是出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沒人告訴他？還把他這個大當家放在眼裏嗎？
“啪”的一聲巨響，錢發財的肝膽都顫了三顫，後背挺的筆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顧雲凡越想越氣一巴掌拍在扶手上，低喝道：“讓所有堂主到聚義廳來見我！立刻！馬上！”
錢發財恭敬的應了是，然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經過門檻的時候還不小心被絆了一下，險些摔倒了，但是頭也不敢回的就低罵了一聲，“他奶奶的，人一倒黴連門檻都欺負人了。”說著跑到門外對著守衛大吼道：“快去通知幾位堂主來聚義廳，就說大當家的動了雷霆之怒，讓他們過來勸勸。”
官大一級壓死人，自打仇五失蹤，錢發財也算是顧雲凡身邊的紅人，他們幾個小嘍囉哪敢得罪他，於是都陪著笑臉然後挨個去通知了。
好在群英寨不大，不一會兒人都到齊了，按著次序坐好。隻是顧雲凡端坐在上首也不說話，隻拿眼睛挨個掃過在座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有些麵麵相覷，相互打量著臉上盡是疑惑之意。馮世才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大當家的急著把我們照過來，可是有事要吩咐？”
顧雲凡死死的盯著他看，看得馮世才渾身都不舒服，身子彎的弧度越發低了起來。顧雲凡又掃視了一圈，才開口道：“現在群英寨的大當家是我顧雲凡！這一點你們都給我記住了。”
底下眾人神色各異，季簡眼觀鼻鼻觀心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顯然不關心這事。方雲天則冷哼了一聲。其他幾人或是附和或是默不作聲。
顧雲凡起身，雙手負在身後，對著眾人道：“寨子裏缺鹽巴這樣的大事，為何要獨獨瞞著我？是你們別有用心？還是其他目的咱們暫且不說，我隻問你們，現在問題可有人解決了？”
底下一片靜默。
顧雲凡撇子冷笑：“我還以為你們多大能耐呢？原以為瞞著我就可以把事情解決了？”
“閔堂主，現在寨子裏什麽情況？想好了再說！我要的是真實的答案。而不是虛假的糊弄。”顧雲凡寒聲問道。
閔華清拱手道：“啟稟大當家的。目前寨子裏的情況比你想象中的還要糟糕。自從上次庫房失火，咱們庫存的鹽巴還有其他物資一概被燒沒了。李堂主那邊雖即刻就想辦法聯係了私鹽的鹽商。想來這幾日就應該到了的。前幾日暗線來報咱們的鹽被臨安知府給繳獲了。”
聽到閔華清的話，顧雲凡心裏又沉重了幾分，“既然被剿，那就趕緊聯係鹽商再買些回來，然後讓寨子裏的人都出去活動活動，先弄些零散的回來應應急。”
方雲天甕聲甕氣的道：“說的倒是簡單，人要能出去才行啊！老子天天吃那些沒味道的飯菜，就跟吃豬食一樣。搞的老子現在睡娘們的力氣都沒了。”
話雖然說的粗俗無比，但是沒人敢笑。事實上寨子裏很多人都出現了全身無力的症狀，要是再沒有鹽巴隻怕事情會更嚴重。
顧雲凡又問道：“季堂主，你那邊可打探到什麽消息？”
季簡回道：“臨安城的全老板送來飛鴿傳書。說是西南總督在我們地界丟了一批重要的貨物，盛怒之下責令臨安知府嚴肅辦理此事。周顯揚集合了全城的兵力想來次徹底的剿匪。”
顧雲凡的眉頭緊皺，暗道這算是要被困死在這群英寨嗎？轉念一想又道：“往日他們也不是沒有動過剿匪的心，不過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這次估計也是迫於上頭的壓力做做樣子而已。等風頭一過不就撤兵了嗎？況且這深山老林的，蚊蟲蛇又多，那些養尊處優的官兵哪裏受得了。”
“話雖說的不錯。可是這次事情隻怕是沒那麽簡單。株洲和柳州那邊也遞來消息，說他們也準備剿匪。以往也都是各家管各家的，不時來點小打小鬧。短則三五日，長也不過月餘，自然就退回去了。當然無關痛癢。隻是這回也不知怎的，居然三處跟商量好的似的，竟然同時發兵，可見此次剿滅我們的決心遠勝從前啊！”趙大元歎了口氣補充說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李全壽的聲音都變的尖細起來，“趙堂主，這消息準確嗎？”
方雲天回道：“你當都跟你似的，說話跟放屁一樣。趙大哥做事最有分寸，沒把握的事他怎麽會信口開河，既然說了，那定是仔細核查過的。”
趙大元點頭道：“這事我跟季簡仔細核實商量過了，決計不會出錯的。前幾日派出去探風的人到現在都沒回來，想來是被抓了。”
顧雲凡沒想到事態會嚴重至此，茫然的走到虎皮大椅上坐下，“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被困死在這寨子裏了？”
底下又是一片靜默，方雲天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你看看你們一個個那熊樣，橫豎是一個死，咱們抄家夥跟外頭那些人拚了，我就不信還殺不出一條路來了？”
馮世才怪笑著譏諷道：“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情況。張口就殺殺殺的。不如現在我們個個都手軟腳軟的，就算平時那對付一個地方的官兵還差不多有個一拚之力，現在三城的官兵都在這山裏，拿什麽跟人家拚啊？這不是送人頭去了嗎？”
方雲天恨恨的又坐回了椅子上，發牢騷道：“這也不行，那也不通。你們倒是像個辦法啊。難道讓我們這一寨子幾千口人一起等死嗎？”
馮世才回道：“有本事你倒是想啊？這是比誰嗓門大嗎？嗓門大就能解決問題了嗎？”
在嘴仗上方雲天怎麽可能在馮世才那討著好，正圓瞪著眼睛握著拳頭就要衝上去，卻被顧雲凡的一聲怒喝給鎮住了。原本往後縮的打算情況不妙就開溜的馮世才這才理了理衣服，又坐了下來。然後挑釁似的看著方雲天。
“好了！都別吵了！”顧雲凡怒喝一聲。“雖然說三城同時剿匪是這麽多年來的第一次，但也不見得他們能長久在這深山裏，就算各城的知府同意，手下的人也不這麽想。且在等等，說不定就跟以前一樣，自己就退回去了呢？”
跟著又吩咐道：“季堂主和趙堂主你們繼續留意外麵的動向，最好是能查出為何這次三城會無端做出這樣的決定的原因。李堂主鹽商那邊你也接洽著，一旦這邊有機會，立刻讓人把鹽運過來。其他的人負責將手下和村民約束好。切勿不可在這個緊急的關頭給我添亂，否則就別怪我這個大當家翻臉無情。”
交代完一應事務，顧雲凡揮手示意他們出去。然後身子軟軟的躺進了椅子裏，這次的事情如此的棘手，倒是讓他措手不及。一時也沒有好的解決辦法。隻揉著鼓脹脹的額角，心裏跟一團亂麻似的。
跟著又吩咐立在一旁的錢發財道：“晚上請趙堂主和閔堂主過來一趟，記住悄悄的！”錢發財應了是，顧雲凡又道：“也叫上季堂主。”
雖然李全壽和馮世才是他的心腹，但是在大事上指望他們兩個可不行。至於方雲天嘛，那就是個棒槌似的，指著他衝鋒陷陣可以，其他的也就別指望了。
顧雲凡這邊急的恨不得頭發一夜都白了，季瑤卻的樂得清閑自在，終於不用每天對著顧雲凡那張臉了。
“小姐，我可聽說今兒大當家在聚義廳裏發了好大的火呢！隻差沒打起來！”青禾幸災樂禍的誇大說道。
季瑤也笑道：“真要是打起來才好呢！倒是省了我好多事情。”
白芷狐疑著道：“要說也是蹊蹺，這缺鹽巴那就去買便是了。這麽簡單的事情，也不至於動這麽大火氣吧？”
青禾解釋道：“顧雲凡哪裏是氣這個，他是氣自己的地位受到別人看輕了。”
季瑤聽出白芷的話外之音，“白芷，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出不去了？”
白芷若有所思的點頭道：“應該是的。否則怎麽會這麽久一直沒有弄到鹽巴呢？”
“你們兩都留意著點，看能不能打聽點有用的消息。”季瑤沉吟著吩咐道。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寨子裏的人出不去呢？
腦中靈光乍現冒出兩個字：官府！
白芷聽到了季瑤喃喃念出的兩個字，“可是自打年前出去過幾趟，這也有段時間沒出過寨子了，官府怎麽會無端過來剿匪呢？況且咱們寨子如此隱秘，這孤雲山又這麽大，饒是官府人手再多，那也堵不住啊？”
聽了白芷的話，季瑤的嘴角微微揚起。敢情這一切是他一手給設計的嘛！看來她還是得來一點助攻才行啊。
如此才能顯得裏應外合，守望相助啊！還有一個詞是心有靈犀。隻是一想到這個詞，季瑤不覺就感覺有些害羞。總覺得這樣的詞該是形容伉儷之間多些。
“小姐，好端端的笑什麽呢？”青禾不解的問道。
季瑤像是被識破心思一樣，略微有些慌亂道：“沒什麽,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