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你怎麽可以吃兔兔
若不是記憶裏還殘存著顧雲凡撕下偽裝後的嘴臉,十一想著自己一定會淪陷的!沉醉在他溫柔的如同三月裏暖陽似的目光,還有薄唇勾起的那一抹淡淡的笑。
隻是她是重生歸來的十一,不是那個為愛盲了眼睛的季瑤。情愛於她無非是一場迤邐的美夢,她要的是一家人的團圓。
是血液裏流淌著的骨肉親情!
這一頓早膳吃的那叫一個辛苦。既要留意著給顧雲凡搭話,又要仔細著吃相,不能吃太快,不能吃太多。
隻是桌上的那道煙熏火腿,當真是讓她停不下筷子。
好在青禾在邊上咳嗽了一聲,即使提醒了她,否則隻怕她苦心經營出來的淑女形象,落在顧雲凡的眼裏隻怕就成了個巨能吃的吃貨。
“小姐,但凡是遇到肉,奴婢就知道,你是移不開眼睛,邁不開不開步子的。”青禾撅著嘴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心痛之情。
季瑤摸著才半分飽的肚子,辯解道:“吃飽了才有力氣跟這些個牛鬼蛇神戰鬥嘛?再者說了有一位偉人曾經說過: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青禾一聽到季瑤冒出來的奇怪言論,頓時就繳械投降了,道:“小姐,奴婢就隻是好言提醒一句罷了。你這就冒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
季瑤有些不好意思的幹笑道:“食色性也。這我以後注意就是了。”
青禾看著季瑤捂著肚子一副沒吃飽的樣子,頓時就樂了。安慰道:“那等小姐收回寨子以後,奴婢天天讓她們做肉給您吃。東坡肘子、梅菜扣肉……”
季瑤猛的吞咽下口水,然後伸手捂著青禾的嘴巴道:“青禾,你這越說我就越餓。這招望梅止渴,對我可沒用。隻會讓我對肉,害上相思病。”
季瑤心裏就跟貓爪子撓過似的,一上午那是坐立不安的。滿腦子都是青禾上午說的那些個美食。一道道如同走馬燈似的在眼前不停的轉悠。
這苦了什麽都行,就是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胃啊!
季瑤湊到青禾的跟前道:“青禾,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想去嗎?”
青禾眨巴著眼睛道:“是去吃烤魚嗎?”
季瑤搖頭,然後神秘兮兮的道:“這次咱們換個花樣。”
青禾見季瑤難得興致這麽高漲,趕忙起身去準備所需的東西。
“小姐,咱們這時候出去,那午膳不回來吃了嗎?”青禾抬頭看著天空上的日頭問道。
季瑤擺手道:“那是自然。有海參鮑翅的,誰還惦記粗茶淡飯啊?”
“蘇小姐,這是要出去走走嗎?奴婢給您引路。”綠蘿衝著季瑤福身道。嘴上雖帶著笑,隻是這眼睛裏卻透著絲絲不滿。
季瑤笑道:“不用了。我跟青禾去河邊走走。剛好你來了,我這正有一件極其要緊的事要交於你辦呢。”
“遠來是客。奴婢這要是招呼不周了,回頭顧大當家的怪罪下來,奴婢也不好交代啊。”綠蘿依舊不鬆口。
青禾冷哼一聲道:“咱們做奴婢的,隻要聽話即可。顧大當家有什麽言語,那自有小姐擔著,與你我又有何幹。再者說了隻是去河邊罷了。難道還能丟了不成?”
綠蘿正欲辯解,卻被季瑤冷聲打斷了道:“中午的午膳你去廚房盯著,若是出了差錯,我唯你是問。”
季瑤轉身走了一段距離,又叮囑道:“顧大當家既然派你來伺候我。你往後那就是我的奴婢。做好分內的事,自有的好處。”
綠蘿的雙手緊握,指甲深深的嵌入肉裏,細長的眸子射出兩道怨毒的光,直欲將眼前的兩道身影給焚燒殆盡一般。這個狐媚子仗著有顧大當家撐腰,居然敢如此折辱她!
青禾憤憤不滿道:“奴婢最瞧不上這樣的,沒的還以為她是當家的主母似的。管的也太寬了些。”
季瑤卻絲毫不在意,如今她在暗處,綠蘿在明處。於是安慰道:“難得出來散心,哪裏有讓這樣的小人影響了心情的道理?”
青禾點頭應是,又問道:“小姐,這回不吃烤魚,那咱們吃什麽?難道采野果充饑不成?”
“跟著我走便是了。還能餓著你了?”季瑤頗為自信的說道。
外頭的日光倒是好,照在身上暖暖的。隻是這一進了密林,陽光隻三兩束的透過縫隙照在鋪滿落葉的地上。光束裏有細微的粉塵上下飛舞,像是一個個在跳舞的精靈。
青禾將衣服緊了緊道:“早知道多穿點了,這林子裏頭還真有些冷。”
季瑤那是一腔熱血沸騰,倒也沒覺著氣溫的變化。隻冒著腰仔細的觀察著,又間或撿起幾片葉子聞了聞。
末了,尋了個草叢邊上,挖了個坑。又在坑上鋪了個網兜,最後再鋪一層薄薄的落葉,當然也少不了青禾從廚房拿的兩根水蘿卜。
青禾這才睜大了眼睛,無比崇拜的看著季瑤道:“小姐,您是要捉兔子嗎?”
季瑤拉著青禾退到樹叢裏,低聲道:“是的。一會兒你就等著吃烤兔子肉吧。”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就在季瑤打著瞌睡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細細索索的響動。
季瑤透著雜草的間隙看著不遠處一個灰色的大肥兔子,正不斷翕動著鼻子往陷阱的方向走去。
青禾打小就落雲小築裏待著,哪裏玩過這樣好玩的事,也學著季瑤的樣子趴在地上,屏氣凝神的盯著。
季瑤拎著大肥兔的耳朵,自言自語道:“瞧,這就是貪吃的代價!”
青禾一邊生火,一邊咯咯的笑著打趣:“小姐,難道您不覺著該與它同病相憐嗎?”
“好你個青禾,待會隻分你點骨頭。叫你膽敢取笑我!”季瑤威脅著說道。
有了上次的經驗,青禾做起事情了也麻利了許多。等季瑤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金黃色的兔肉不斷往外冒著油,發出“嗞嗞”的聲音。
香味四溢,直引得季瑤二人口中生津。正當兩人圍著火堆大快朵頤的時候,卻被一聲細長的尖叫聲給打斷了。
季瑤滿臉的不悅的抬頭看了看,然後繼續埋頭對付著手上的兔肉,今兒的火候把握的正好,烤的外焦裏嫩。
“兔子這麽可愛,你們……你們怎麽可以吃兔兔。”
來人正是先前見過的季薔。此刻正顫抖著手指著地上的季瑤二人,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看著季薔臉上悲痛欲絕的神情,季瑤有一瞬的錯覺,仿佛她們吃的不是野兔,而是季薔的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