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窗外傳來低低的鳥鳴聲, 周縈醒來後還有些恍惚，反應了一會才想起自己在什麽地方。
臥室的燈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掉了，厚實繁複的窗簾也被拉上透不進來一絲陽光, 昏暗中讓人難以分辨時間。
周縈隨手拿過床頭放著保溫的杯喝了一口水才去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看完時間她又看了眼手裏的保溫杯，前一天晚上還沒有的。
邊渡努力起來還真是讓人想象不到的貼心, 昨天晚上自己生氣秀恩愛的事情就算了……
周縈單方麵鬧了別扭又單方麵和好了一下，這才起床到樓下溜達。
樓下的餐桌上放著早餐還有一束鮮花, 看樣子像是在園子裏剪的。不知道這樣下去他們種的那點鮮花會不會被剪沒了？
周縈去臥室把花瓶拿下來把花放進去, 這才開始吃早餐。家裏沒有東西，也不知道邊渡叫得外賣還是自己出去買的。
吃完早餐，周縈開車去超市, 路上路過邊渡說的那個練習室時她車速慢了下來。
這裏是一個園區, 裏麵分布了數棟大樓，門口還有不少的車輛進進出出，後麵已經開始有車按喇叭了，周縈也沒有辦法多做停留, 看了兩眼後就匆匆離開。
周縈很喜歡采購, 家裏一點一點被填滿的感覺總讓人覺得滿足，有時候她自己一個人在超市都能待上小半天。從食物到家居用品, 隻要是別墅裏沒有的，周縈都想買來, 挑不到合適的時候她就會記到手機上找其它地方去采購。
剛買完東西出來, 邊渡打過來電話。周縈接起來，問：“怎麽了？”
“中午飯吃了嗎？”邊渡問道，他剛從練習室裏出來，這會已經差不多要十二點了。
周縈把後備箱關上, 說：“沒有呢，我剛剛從超市出來。幫你買了些東西，你自己不做飯就找個阿姨幫你做。”
周縈的關心總是簡單卻又最貼心，生活本來就是這些瑣碎的小事組成。邊渡“嗯”了一聲，說：“最近隻能吃教練定的減肥餐。”
“要減到什麽時候啊？”周縈突然就有些心疼，“我感覺你這樣已經夠了呢。”
邊渡唇邊不由自主勾起笑來。這時有人路過和邊渡打招呼，看到他的笑容有些驚奇的低聲對身旁的人說：“媽呀，剛剛邊渡是不是衝著我笑呢？我一個男人咋覺得有些激動？”
邊渡沒有聽到身後的低語，注意力全在電話那邊，他說：“導演要求的，他說還要再減一些，中午隻有水煮蔬菜和水果。”
越聽邊渡說越覺得他可憐兮兮，周縈說：“要不然我去接你，中午你偷偷出來吃點？”
“好。”邊渡掛了電話就往外走，迎麵遇上拿著午餐剛從車上下來的林小樓。
林小樓急忙喊住他：“渡哥，午餐拿過來了，你去哪啊？”
“今天不吃了，你吃了吧。”邊渡打開車門取了帽子，又說，“我出去吃。”
林小樓：“那個，我吃過了。”其實他是真的不想吃邊渡的午餐，寡淡無味，還吃不飽。
邊渡沒理，自顧自站到園區門口等周縈。在園區裏有多來學習的明星，所以大家都是見怪不怪，邊渡站在這裏倒也沒有引起很大的圍觀。
周縈開車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邊渡站在門口和別人說話。她想過去又覺得不太適合別人看到自己，畢竟不是之前比較了解的和她一個團隊的人，會不會亂說也未可知。
周縈把車稍微開得遠一些，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這才給邊渡打電話讓他過來。
邊渡上了車兩個人一時間沒有說話，快到餐廳時周縈才開口問：“你的電影要什麽時候拍？”
“還有一個多月。”邊渡說，“吃了飯我們一去去寵物店看看？”
“啊？”周縈愣了一下，“幹什麽？”
“你不是想養鬆鼠？”邊渡失笑，“昨天的事情已經忘了？”
“哦。”周縈有些心不在焉，思緒還停留在剛剛讓邊渡上車的時候，他也沒什麽表情，她還以為他不高興了。
“你能和我一起逛寵物店嗎？不會引起圍觀吧？”周縈說，“還是算了，養的話又覺得很麻煩。”
邊渡心裏清楚，周縈對和他一起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裏是有抵觸的，大概是因為她還是沒有足夠的安全感，對兩個人的未來還有些迷茫。
邊渡說：“等你什麽時候想養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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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邊渡在的別墅裏買好東西以後周縈有幾天沒有過去，節目組邀請每一期的飛行嘉賓的事情就夠她忙的，這天還沒出門就接到了律師的電話。
對方稱是邊渡請的律師，有一些文件需要她簽署，再有就是有些資料要給她，並且詢問她什麽時間方便，需要當麵談。
周縈一時間想不出什麽東西。難道是她說要離婚的時候邊渡就已經開始準備離婚資料了？現在正好趁這個時候劃分一下財產？
男人，嗬！
周縈也不管邊渡這會在做什麽，電話直接就打了過去。響了一會沒人接，她掛了電話兀自有些生氣，這人電話也不接了。
早上的時候邊渡還給她發信息，還訂了花送她，現在玫瑰花就插在花瓶裏，擺在客廳的地上。
鮮花是每天都有，品種不盡相同，送來的時候都開得正豔麗，隨著逐漸的增多，周縈還去淘了放花的大花瓶。客廳的一角被裝飾的繽紛多彩，生機勃勃。
索性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周縈也沒有心思出門了，就拿了個坐墊盤腿坐到地板上，一邊挑揀出花瓶裏有些枯萎的花朵，一邊等律師來。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律師準時到達。他姓何，從年初開始幫邊渡處理一些業務，周縈倒是對他並不熟悉，不過他卻是知道周縈的。
何律師不是一個喜歡寒暄的人，進了門便說：“東西已經整理好了，你看一下，如果沒有什麽問題的話簽字就可以。”
人還在門口，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戴著一副眼鏡，有一股子精英範，手裏遞過來的資料大約是在等周縈開門時就已經拿出來了。
“不著急。”周縈接過資料說，“您好歹先跟我介紹一下要簽署什麽東西。”
何律師推了推眼鏡說：“原來邊先生還沒和你說過。”
“對，你好歹說一下。我現在連個心理準備的時間都不夠。”周縈邊說邊往客廳走，“進來吧，我得坐著聽。”
何律師下意識看了一眼客廳內的裝飾，一進門就是兩人的大幅合照，兩個人都是淺淺地笑著。轉過去很寬敞，大大的落地窗的一角有一大捧鮮花。所有的擺設都是灰白相間，極其簡約。
周縈幫他拿了一杯水過來，坐到沙發的一側才問：“是關於財產分割的吧？”
何律師把水稍微推開些，資料攤開，說：“是有些固有財產的轉讓需要你來簽一下。”
周縈：“轉讓？什麽財產轉讓？”
“邊先生名下有一些固有的資產，除了暮色別墅和你們這間公寓之外還有常青路43號的一棟商業用樓，47號的一棟商業用樓。在海臨有一幢朝海的二層別墅……”
“常青路是那個商業中心的那個？”周縈其實一直知道邊渡名下有不少的資產，但是她當時覺得和自己沒有太大關係，所以根本沒有去細看。
何律師說：“是的。還有一些邊家產業的股份，以及一些基金債券，這些目前是無法轉讓的，現在有專門的人來打理，邊先生的意思是你有知情權和決定權，剛結婚時他曾經給過你一份資料，他說想必你沒有仔細看過。”
周縈：“……唔，很忙。”
“這一份資料裏還有一些是關於邊先生的工作室的。”何律師公事公辦的把資料推過去說：“以後邊先生將派人在每個月的月初把上個月的資料帶給你。”
周縈壓根就不喜歡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數據，她每次看了都昏昏欲睡。她接過來勉強露出個笑容來：“這個不用我簽什麽吧？”
何律師也看出周縈的勉強來，怕是一時半會都簽不好這些文件，他說：“文件你慢慢簽，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聯係我。”
說完，他拿出一張名片來放到桌子上。“如果暫時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就先走了。”
周縈一時間哪裏能想出什麽問題來，她現在人都有些懵，根本不知道要不要簽這些協議。
送走何律師周縈坐到沙發上看著桌子上分門別類擺放著的資料很糾結。
她不由想起前兩天和許糖，吳夢然的聊天內容。邊渡的資產不是用十或者是一百一千來衡量的，達到一定基數之後它代表的就不僅僅是他個人。
邊渡很難去說一些甜言蜜語，他在微信裏多數是問周縈吃沒吃飯，或者說一些他在做什麽之類的事情。
哪怕兩個人當時漸走漸遠，他在表達自己的心意之後也很少說出愛她之類的話，甚至幾乎都沒有說過想她。
大約他表達感情的方式也隻有這樣，深埋在心裏，很難說出口，給她他自己所能擁有的全部，希望能帶給她安全感。
周縈把資料粗略看了一遍，又放了起來，簽不簽字是一個很困難的題目，她現在還沒有足夠的信心去做決定。
快到中午的時候邊渡打過來的電話，周縈此時已經出了門。她接起來問：“怎麽了？”
“你上午給我打電話了？”邊渡解釋道，“在上課沒有看到。”
周縈：“今天何律師有過來，他帶給了我幾份文件。你為什麽要給我這個？”
她的語氣帶著苦惱，顯然這件事讓她有些為難了。周縈不缺錢，也並不是那麽在乎錢，可是這件事的意義卻不止是錢的問題。
話筒那邊傳來一聲輕歎，邊渡說：“周縈，我是你丈夫，你有權利知道我有多少資產，別有心裏負擔好嗎？”
“我沒有負擔……”周縈口不對心的說道，“你知道我不愛看這些數據。”
邊渡笑說：“也不是隻有數據，工作室的資料裏也有我這幾年的行程表，方便你查崗。”
周縈：“……”
“誰要查你了？”周縈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你不要想得太美。”
邊渡低低的笑聲敲打著耳膜。周縈說：“你明天記得來拍宣傳照。”
“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開車。你從那邊過來也不順路。”
“我去接你。”邊渡很堅持，他希望周縈能夠依靠她，需要他。
周縈答應下來，雖然說她完全可以去，但是讓邊渡接的確實和自己開車不一樣，心裏說不出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