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送別杜彭澤, 小助理的臉還是紅的，可惜的說：“就差那麽一點就拿到他的微信了。”
周縈不置可否，倒是看著外麵的天色有點出神：“是不是要下雨了啊？”
“我看看。”小助理拿出手機, 打開天氣APP，“說的是有雨，也不知道下還是不下。”
“哦。”周縈應一聲, 等會還有個會，又不知道要到幾點。她的車限號, 還是搭了助理的車來的。她扭頭看了看小助理, 問：“你還回公司嗎？”
他們這工作有時候也沒個點，所以都比較隨意。通常誰的事情做完了都可以先走。
小助理搖搖頭，說：“不過我可以把你送回去, 順路的。”
到了公司差不多五點鍾, 周縈到會議室的時候裏已經有人了。她隨意挑了個靠裏的位置坐下。整個團隊都很專業，周縈覺得自己每次也沒什麽發言空間，通常都是旁聽。
等了差不多十來分鍾，陸陸續續的基本都到了, 宋導最後一個進來, 身後還帶著兩個人。
周縈彼時正在看手機也沒注意到，旁邊的人用手肘撞了撞她, 就是壓著聲音也能聽出語氣裏麵的驚喜：“媽呀，邊渡哎。”
周縈心猛地一驚, 抬起頭來就看到宋導站在會議桌前, 邊渡還是戴著一頂棒球帽，黑色的，顯得他整個人更瘦了。
“之前討論過的，嘉賓再添兩個人。這是邊渡和這個……王真真, 你們都認識，我就不介紹了。”宋導說著卡了一下，估計是一下差點忘了對方名字。王真真倒是一點也不介意的樣子，笑著和大家打了招呼。
宋導擺擺手說：“你們隨便坐吧。”王真真坐到了宋導不遠的地方。
邊渡一直向裏走，最後坐到了周縈的對麵。周縈早已經收斂了神色，垂眸開始看資料，不過對麵的目光卻猶如實質一般時不時的看過來。
因為加了人，所以各個環節稍微有所改動，不過基本上不大，由原來固定做飯的人改成了遊戲競爭方式。
周縈看了資料以後覺得這樣其實更多了些趣味性。導演在上麵講著規劃和流程，她的手機亮了起來，是群聊的消息。
大家偷偷瞞著宋導建的小群，之前一直沒有加周縈，後來大家見她其實蠻好親近的，也沒有任何架子，便將她拉了進來。
“邊渡啊啊啊啊啊！他怎麽同意來參加綜藝了？我記得之前有好多綜藝節目請過他，他都沒答應。”
“大概是拿了大獎想放鬆一下？”
“你確定來我們這裏是放鬆嗎？我倒是覺得可能是哪個大佬把他請出來的，他實在不好拒絕。＠周縈，有消息沒？”
“＠周縈，來說說。我瓜子和板凳已經擺好了。”
周縈往會議桌上掃了一圈，有幾個人低著頭正聚精會神地看手機，任由宋導在會議桌前講得眉飛色舞。邊渡倒是認真的聽著，甚至還拿了筆在資料上圈著什麽。
周縈：“沒消息。”群裏立刻一陣哀嚎。
“這得是多牛的大佬！連你也沒有聽到消息？莫不是我們宋導自己的麵子？”
“宋導和邊渡有交情嗎？”
“沒交情，但是我們宋導有個人魅力！你不知道優秀的人通常都紮堆嗎？”
“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周縈今天也沒有心思聽宋導將項目的規劃，她的思緒一會飄到邊渡那邊，一會飄到遠方。
這人追得不緊，卻時時讓你能感到他的存在。隔個兩三天甚至會給她發短息，內容倒是沒有什麽，就是問問她住在許糖那習慣不習慣，缺什麽東西。
周縈不回，邊渡也沒有糾纏著發很多，隻是會在夜裏發一條晚安。想到這裏，周縈下意識向前看了一眼，邊渡正好看過來。
兩個人的目光撞到一起，邊渡淡淡的笑了一下，大概是因為真的瘦了很多，感覺這笑容裏多了些憂傷。
周縈覺得她是瘋了，一個眼神也能看出內容來，但是邊渡的身體變化是肉眼能看出來的。
其實他本來就不胖，但是身上有肌肉，看著很有力量。現在似乎連肌肉都消減了。
會議差不多開了一個半小時才散場，周縈本想走，宋導又叫住她問聚會去不去，畢竟馬上就要更忙了，先得做個動員，犒勞一下大家。
周縈的餘光掃過邊渡，見他已經出去了，不像是要去的樣子，便答應了下來，主要也是大家一起工作，不社交不溝通也不是周縈的風格。
從會議室出來，轉個彎就是電梯。周縈迎麵碰上了林小樓，他手裏拿著一疊資料，看見周縈驚喜道：“縈姐，好幾天沒看到你了。”
“嗯。”周縈應聲，“你還沒走？”
林小樓笑說：“正要走，沒想到你們開會說得時間也不短。”
周縈點點頭，看來邊渡果然不去。她頓了頓，狀似不經意的提起：“邊渡不是說要拍電影嗎？怎麽又來拍綜藝了？”
林小樓說：“我也不知道，本來接的這部電影就不容易，對身材要求很嚴格。確實不適合上綜藝，可是我說了渡哥也不聽啊，呂哥說也不管用。”
周縈：“哦。”
林小樓是真的心疼邊渡，他又忍不住對周縈說：“渡哥認準什麽特別執著。就這次的電影導演要求減到九十斤以下，他天天飯都不怎麽吃，你說他來參加綜藝受得了嗎？”
周縈沒吭聲，站了片刻，坐電梯走了。林小樓本想讓周縈勸勸邊渡的，畢竟再怎麽樣和他們關係也不一樣，誰知道周縈今天也挺奇怪。
聚餐地點就旁邊的餐廳裏，走著就能過去，群裏的人嚷嚷著同行。
天空飄起了小雨，周縈等了又等，才把人聚全，同行的人互相抱怨兩句，天涼得太快，要知道都那麽慢，傻子才冷嗬嗬的在這裏等。大家邊說邊鬧，嘻嘻哈哈走去餐廳。
宋導定好的包間，周縈先去了一趟洗手間才進來，彼時大家都已經落了坐，就宋導旁邊空著兩個座位。
雖然大家都很敬佩宋導，但是這種時候都不願意挨著他，吃的不盡興不自在。
宋導一看到周縈揮了揮手說：“來來，這邊坐，他們給你留了位置。”
真好的位置……周縈臉上笑嘻嘻，心裏涼颼颼。她今天喝不了酒，肚子隱隱約約有些不舒服。
周縈挨著宋導剛坐下，包間的門又被推開了，熟悉的聲音淡淡響起來：“不好意思，來晚了。”
宋導熱情道：“這還沒開始呢。我通知的晚了，忘了你不在工作群裏。”
其實這聚會本來就是工作團隊的聚會，宋導也沒有叫王真真，卻單單叫上了邊渡，連周縈都開始懷疑他們是有交情的吧？
這邊隻有周縈身邊有位子，邊渡坐在旁邊，瞬間空氣似乎都密集起來了。
人多桌子小，分兩個又不合適，所以大家挨得都很近，邊渡的另外一邊是一個女孩子，從邊渡坐旁邊就開始臉紅。邊渡盡量的向周縈這邊靠。
周縈不知道緣由，隻看見邊渡往這邊擠，終於沒忍住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
邊渡看過來，周縈指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邊渡勾唇笑了笑沒有說話。
周縈的目光往桌子上掃了一圈，大家都在聊各自的，旁邊的宋導也扭著頭在和別人說話。
周縈掏出手機來給邊渡發信息：“能不能不擠我？”
邊渡看到這條信息先是笑了一下，接著回道：“旁邊的女孩有點不好意思。”
周縈：“你想多了，我們團隊很專業。”
回完邊渡，周縈側著身子往邊渡的另外一邊看了看，是設計遊戲環節的作家徐靜，她的耳朵尖都是紅的。
周縈給徐靜發信息：“你怎麽臉那麽紅的？”
兩個人短短時間處的就挺熟的，徐靜回的很快：“啊啊啊啊，旁邊坐著我偶像！！我的心都快炸了，剛剛在群裏我愣是不敢說。”
徐靜：“我真的好想去外麵跑一圈冷靜一下，要不然肯定爆炸而死。你一會陪我嗎？？？？”
周縈迅速回兩個字：“穩住！！我們是專業團隊。”
徐靜：“對！嗚嗚嗚，我不敢看他，他現在做什麽呢？我要不還是換個位置吧，沒辦法呼吸啊我。”
周縈呼一口氣，幹脆拉了一下邊渡，低聲說：“換一下。”
兩個人換了位置，徐靜鬆一口氣發信息給周縈：“啊，我活了。”
周縈抿唇低笑，覺得徐靜蠻可愛。想了想又發信息問她：“你偶像最近要拍什麽電影嗎？”
徐靜打字飛快：“不知道啊，他要拍什麽？一點消息也沒有呢。他很神秘的，都是進組好久了我們才知道他拍什麽電影。”
周縈還沒來得及回。徐靜的消息又過來：“你聽說什麽了？告訴我！告訴我！”
這時，宋導突然敲敲杯子，說：“玩手機的別玩了啊。麵對麵不說話，非要在手機裏說。有一個是一個，得自罰一杯，我可全都看見了。”
大家哄得笑起來，都挺自覺，舉著杯子就要喝酒。有紅的，白的，啤的，都挺隨意。
周縈剛把杯子端起來，邊渡的聲音很低的傳過來：“能喝嗎？”
也就是一杯啤酒，周縈很輕的應了一下，仰頭喝了。經宋導這麽一說，也沒人玩手機了，大家更熱絡起來，吃海鮮的吃海鮮，喝酒的喝酒，熱熱鬧鬧。
周縈小腹比剛才更疼了些，她微微蹙眉，麵上倒是挺能忍住。坐在一旁的邊渡突然把手伸過來握住周縈的手，問：“怎麽了？”
周縈的手有些涼，邊渡的手溫熱又幹燥。她趕忙從邊渡手裏把手抽出來，聲音低得沒什麽溫度：“沒事。”
邊渡也不勉強，隻是一直時不時扭頭看一下。一頓飯吃了一個半小時，結束的時候宋導提議把杯子裏的酒都幹了散場。
周縈杯子是滿的，她後來就一直沒喝。這會正要去端酒，邊渡突然把她的酒拿了回去，順手就倒進了自己的杯子裏。
桌子上好幾個人看到了，互相瞥眼，卻不好起哄，因為他們跟邊渡實在是不熟，邊渡在圈子裏地位又高，怕惹惱了。
散場出來，外麵雨勢已經很大，嘩嘩的聲音顯得空曠，雨幕也模糊了眼前的景物。
大家站在門口開始清點人，誰有車誰沒有，湊到一起互相送送是不可避免的。這時周縈覺得身上有些不對，也不敢往人群裏站了，轉了個身就去了廁所。
果然是大姨媽提前到訪，她最近心情不好也忙，再趕上天氣冷身體就有些調整不過來，現在喝了酒吃了海鮮小腹便開始墜痛。
周縈給群裏的女同事發微信，大家都已經走了，當時沒看見她想著她有車就沒留人等她。
她站在衛生間裏犯難，下這麽大的雨讓誰來給她送個衛生棉都不太合適，而且左等右等也沒有一個服務員過來。
手機嗡嗡震動起來，屏幕上邊渡的名字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