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結局
“這……”皇帝驚訝地看著來人,“就是‘天雷’?”
林淵不耐煩道:“穀梁鈺在哪裏!”
“快!快!他們沒多少‘天雷’!”皇帝大手一揮,“給朕拿下!”
奚曦易容過,倒是不怕現身,與兩路暗衛操起大刀殺到一波波湧過來的侍衛。林淵眯了眯眼,看著宮牆那處,操了個炸彈迅速點起投了過去。
“轟”一聲,宮牆炸開一大片,壓死上百侍衛。
“我的耐性有限!”林淵又舉起一個炸彈,看著皇帝。方才那個隻是警示一番,如果皇帝再要一意孤行,那便得讓他嚐嚐“天雷”的滋味了!
皇帝身上一寒,這時奚曦射出一箭,直接射中皇帝身邊總管的眉心。他看著總管僵直了視線,才發覺這群人並不好惹。
“住手!”皇帝大喊一聲,“朕讓人帶你們過去!”
林淵冷哼,還算識時務!不然,就如田恬說的那樣,這樣的老爹不要也罷,直接炸到他腦門上!
兵士們領著他們去長生殿,林淵看著那殿名,也是嗤笑!為了不存在的長生,就要致親子於死地?!
萬恒生聽到風聲從殿裏跑了出來:“陛下,這是……”皇帝與萬恒生四目交匯,萬恒生便明白了,立馬甩了個眼神給後頭的道童。
林淵隻身一人過去,萬恒生身後的道童拿拂塵擋來,被林淵一個過肩摔直丟出去。有兩個道童躲躲閃閃,袖口卻是閃著不明光亮。奚曦連連發箭,將那幾個道童射飛出去,撞到牆上,染上一片血紅。
林淵看了奚曦一眼,掂了掂手裏的□□,便進去了。長生殿本該是明媚一片,卻是讓萬恒生以紅簾遮了所有的窗戶,陽光透過紅簾映到地上,仿若血流成河,詭異得很。林淵射殺了幾個執刀奔來的道童,終於找到那間關著穀梁鈺的屋子。
隔著那道門,他便聽到裏麵痛苦的嘶吼。林淵一腳踹開了門,隻見穀梁鈺被大鐵鏈鎖在牆上,正瘋狂地掙紮。
“玉兒?”林淵有些不敢確認。
那瘋狂掙紮的人卻是頓住了,透過淩亂的發絲望了過來。隻那一眼,又委屈又難堪,很快又垂下了頭。
林淵手裏的□□連發,又赤手空拳與道童接了幾招,奪過大刀,砍向衝過來的道童。很快又有人加入,奚曦拿著大刀砍得眼都發紅。這裏麵的道童本就不是習武之人,不如外頭的道童經打,打了幾招之後便紛紛逃竄。
“玉兒……”林淵見有奚曦料理那些個人,便直奔到穀梁鈺麵前。
穀梁鈺清冷的臉上雖然狼狽了些,可是除了憤怒,一滴眼淚都沒有。他看著麵前的人,神情有些恍惚。那手腕處因奮力掙紮,皆是血痕,看上去駭人的很。
林淵握著他的手,舉著刀卻是久久不敢落下。他下刀的準頭可是不怎麽樣,生怕錯了些位置就傷到了穀梁鈺。
奚曦很快解決掉了剩下的人,拿了大刀過來,兩下斬斷了鐵鏈。
林淵小心地抱起穀梁鈺,輕聲喚了一聲:“玉兒,你怎麽樣?”
奚曦也很是擔心,上前檢查了一下。
“沒事。”穀梁鈺的聲音很輕很輕。
“怎的這般愚孝?”林淵皺眉,“不知道反抗嗎?”
“我……”穀梁鈺輕聲道,“身上的刀都被收去了,腳上又使不上力,本以為父皇不會……”
“好了,別說了,”林淵抱著他往外走,“我們找大夫,別怕!”
奚曦跟在後頭,在屋裏轉了一圈才離開。
長生殿外陽光明媚,穀梁鈺卻是往林淵懷裏縮了縮,林淵不免將他摟得更緊了一些。
皇帝看到穀梁鈺這副樣子,也是十分驚訝。才進去一個多時辰,怎的看起來奄奄一息的模樣?
經過皇帝身邊時,穀梁鈺對他道:“我竟不知,父皇會讓羅那細作來折磨若彌皇子!”
皇帝聞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國師明明說隻會損一些氣血,年輕人補上些時日就好了!還有,國師怎麽可能是羅那細作,他明明都查過的!
萬恒生知道不好了,四下裏看著要逃,卻是被奚曦手上一抓,往殿裏一丟。林淵帶來的暗衛立刻點了炸彈扔了兩個進去,萬恒生與道童連著長生殿都被炸得火光衝天,黑煙騰至九天,許久都未散。
而在這時,林淵抱著穀梁鈺,眾位暗衛推著裝著炸彈的車子,立刻往外退。
皇帝被炸彈震得許久未緩過神,奚曦走過身旁時想了想,又退回兩步,看著呆滯的皇帝道:“方才在殿裏看到蠱類玩意,還望陛下珍重。”
皇帝瞪大了眼睛,驟然往後倒去,驚得身後的侍衛太監一番手忙腳亂。
“難道甚麽母蠱死而子蠱的寄主也跟著消亡?”奚曦納悶。
不得不說,奚曦這次是言靈了。不過,他可沒心思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穀梁鈺的身體比較要緊。
“表哥,”穀梁鈺掙紮了一下,“看看我母妃如何了?”
“放心。”奚曦飛速地往後宮去,接著幾個隱蔽點,未有被人發現。
林淵抱著穀梁鈺走出宮門的時候,奚曦很快趕上他們,對穀梁鈺低語了幾句讓他放心。
“去奚家。”奚曦道。
穀梁鈺又是一番掙紮。
“玉兒別動,”林淵道,“小心傷口。”
“鈺兒,”奚曦知道穀梁鈺怕連累到奚家,便安慰道,“這次是皇帝理虧,即使找上來,我奚家也是不怕的。”
穀梁鈺微微闔目。
“放心,皇帝現下也是自顧不暇。”奚曦冷哼。
穀梁鈺在奚家養傷的時候,皇宮裏一片大亂。皇帝的確是中了蠱,他立馬召了重臣進來。好在皇宮裏這麽大動靜,各臣紛紛趕來了。
與羅那相交的泊古一處,李素秋還在等待旨意,皇帝卻是無暇顧及,連剛奪下的莫桑國土,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眼。臨死之前,他隻為壓奚家還是壓穀梁鈺而猶豫,想起那“天雷”的威力,才下了決定。
帝皇已眼下渙散,對著重臣們,隻來得及宣下口諭,傳位六皇子,特令奚煥奕鎮守溱水關為新的北大營,便咽下了氣。
聽到這口諭,田相舒了一口氣。穀梁鈺上台,雲淡與赫奕的事便不再有顧忌,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都能回來了!
一個月之後,田恬在奚曦的勸說下,最終踏上去京都的旅途。想起要見原主的至親,田恬就緊張地不行!會不會一眼就被識別出來?聽說原主的老爹是左相,能當上左相的人那肯定是火眼金睛,智商超群!艾麻,想著就腿直打哆嗦!奈何說了幾次想常住寧左村,不回京都,奚曦都隻當他是為了私奔一事不好意思麵對兩家人,好說歹說地一番勸。於是,田恬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答應回去,再推脫的話奚曦都要懷疑了好嗎!不過,奚曦也是答應了,若田恬不喜歡,他們還是回寧左村居住。
回京不趕時間,田恬自然是拒絕風一般的速度,一路上遊山玩水而回。這個鎮上的燒肘子味道不錯,停留一日,那個鎮子的桃花糕十分香甜,又是停留了兩日……如此走走停停,到京都又花了半個月。
到京都,田恬便緊張地小臉泛紅,頭冒熱氣。
“熱麽?”奚曦摸了摸田恬的手心,涼涼的,黏黏的。
“不熱。”田恬抿嘴,身上就穿了雲紗錦衣,一點都不沾身,舒坦得很。衣衫是又輕薄又美麗,可田恬無心關注這個了,都緊張得牙齒“噠噠噠”了好嗎!
“恬兒你看,”奚曦撩開紗簾,指了外頭道,“那家鋪子的點心是恬兒最愛吃的,”手指一轉,又道,“那家鋪子的衣衫最合恬兒的心意……”
田恬被奚曦如此一分心,倒是好多了。
車子拐過一道街,奚曦道:“恬兒你看,前麵就是左相府,你兄長與阿姐都在門口等著了!”
“欸……”田恬瞬間全身一緊,朝那方望了過去。隻那一眼,連麵目都不曾看清,就火速放下紗簾。
“恬兒不必害羞。”奚曦木著點道,“兄長阿姐與你自小感情不錯,可盼著你回去了。”
田恬皺眉。感情好才是大問題!那麽要好的兄弟說沒就沒了,不光他會被人架著烤,就連奚曦這一同私奔的人也會被拖過去打一頓!田恬深吸一口氣,紮進奚曦懷裏:“大叔,咱回寧左村吧!啊啊!”
“恬兒擔心甚麽?”奚曦詫異。
“沒甚麽……”田恬扯了扯臉,真不知道原主是什麽性子!高貴的?田恬微仰起臉,眉目微斂。
“恬兒?”奚曦看著他,“頸脖又僵了?”
“哼!”田恬瞬間一軟,高貴範崩塌。
車子停下,奚曦正準備下去,看著田恬依舊那麽一動不動,便望了過去。
“恬兒,是不是還得描個妝才肯下車?”外頭有人笑語。
“嗬!”田恬一下子扯開簾子,朝那人瞪了過去,“哪裏描妝哪裏描妝!”
那人便是田恬的長兄田風輕,看到田恬這樣兒就一下子笑開了:“恬兒,許久不見不給兄長行禮,卻是瞪著眼,這是甚麽道理?”
“哈!”田恬叉腰瞪他。
“恬兒。”奚曦看了田恬一眼,有些無奈,左相還在裏頭等著呢,這兄弟就在門口掐上了。
“唔……”田恬立馬收斂了“鋒芒”,目光放柔了許多。
“哎呀,看來二少將恬兒養得很好呐!”站在一旁的田雲舒立馬伸手捏了一把田恬的臉。
“欸……”田恬一瞬間有些懵,隨後趕緊抱著奚曦的手臂,“都踏麽什麽人!尊的好可怕!”
田風輕和田雲舒哈哈大笑,也不逗他了,與奚曦打了一個招呼,領他們進去。
那些雕欄畫棟,那些亭台水榭,田恬通通沒心思去看,隻戰戰兢兢地去見那個大家長。跨進門檻,田恬微微一頓。那……不是老爹嗎?他也穿過來了?
左相田為硯端坐在上方,見人進來了,便放下手中的茶盞。
“老爹!”田恬立馬甩開腳丫子撲向田為硯的懷裏。
“這……”一向冷靜的田為硯被這麽一撲,也是胡須一顫,“恬兒?”有多少年,恬兒都不曾這樣了?田相一時之間心裏十分微妙。
“老爹啊~”田恬不管,摟著田為硯的腰,大哭起來。
一旁的田夫人趕緊過來,在父子身邊著急地轉來轉去:“恬兒……這是怎麽了?”
奚曦眉眼一跳,田恬這等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呐!話說,恬兒是為甚麽哭得這般淒苦?一路上小零嘴可沒斷過,漂亮的衣裳也是隻消恬兒看上兩眼的,他都買下了啊!這哭的勁頭仿佛是受了好一番虐待啊!果然,奚曦身上一寒,微微偏轉目光,隻見田風輕與田雲舒都陰森森地望過來。
“說!”田風輕掐了奚曦的脖子搖晃,“是不是欺負恬兒了!”
“哪裏……咳咳……敢啊……”奚曦自然是不敢還手的,這可是大舅哥啊!
“那恬兒怎哭那麽傷心!”輪到田雲舒叉著腰瞪奚曦了。
“不……知道啊……”奚曦求饒,“恬兒……啊……”
“唔?”田恬發現周圍鬧哄哄的,便抬起頭,仰起兩個紅眼睛。不看還好,看到自家靠山被欺負,立馬撒開老爹,奔過去解救奚曦:“你們這是做甚呐!”
“恬兒……”奚曦挺直了身子,“我沒事!”
田風輕和田雲舒直抽抽,自然是沒事!他們一個文弱書生,一個嬌羞閨閣女子,一個莽漢子如何能有事!田風輕深吸一口氣:“這不是給你找場子嗎!”
“這是我當家的!”田恬趕緊將那人高馬大的莽漢護在身後。
“咳咳……”田為硯搖頭,“嫁出去的……雙兒,潑出去的水啊……”
“真是……”田風輕和田雲舒點頭讚同。
田恬:“……”
田餘墨在屋外看著裏頭的熱鬧,不禁有些惆悵。想當年,田雲淡一臉害羞又執著地與他說,小叔,我喜歡你。那眼眸裏的緊張,眼眸裏的期盼,都還曆曆在目。可是,這一切是什麽時候開始變了呢?
“餘墨,怎的不進去?”田筆酣帶著夫郎李鎮走來。
“哦。”田餘墨垂目收斂了心思,跟隨在他們身後走了進去。
“來,奚赫奕,田雲淡,”田為硯叫住那互瞪的四隻,“見過二叔和小叔。”
“是,”奚曦自然是以田家女婿自居,立馬恭敬喊道,“二叔!小叔。”
“二叔。”田恬看了過去,“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