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和容軒吃完飯,慢慢的沿著路邊走,突然,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簡易眼睛一亮,自從那次黑影過後,兩人便再也沒有遇到過黑影,現在突然出現不得不說非常蹊蹺。
簡易一直想不通黑影到底是由什麽變來的,而容軒懵懵懂懂的,對此也不是很了解。獵殺黑影幾乎是容軒的本能,就像修真者吸收天地靈氣一樣。
可是不管怎麽說,不管有什麽隱患,這東西對容軒有好處,那簡易便不可能放過。
簡易和容軒都追著那黑影,可沒多久,他們便停了下來。簡易拉著容軒,皺著眉頭。他確信人類是看不到那黑影的,但是,剛剛那黑影卻跑進了一個人類的身體,而後消失不見,甚至那人也沒出現任何不適。
“暴怒。”容軒看了看那個人,淡淡的說出兩個字。
“恩?什麽?”簡易一時間沒有明白容軒的意思,他看了看那個人,顯然他是見過這個人的。那次也是遇到了黑影,容軒獨自追了出去。好像,是叫齊天銘?不過,他身邊的人卻不是上次的那個人了。
容軒看了看齊天銘,他帶著墨鏡,擋住了別人窺探的同時也擋住了自己對別人的窺視。容軒也就看了兩眼,好像是確定了什麽,拉了拉簡易的手,“走吧。”
摟著容軒的腰,一點也沒有急迫的樣子,簡易還是同最初一樣和容軒慢慢悠悠的走著。
“暴怒,也是複仇的欲望,它來源於心底的暴躁、憎恨、憤怒,導致情緒失控而產生強烈的複仇欲望。是一種極自私的情緒,他會讓人把事情的錯誤全都推給別人,”容軒微微笑了一下,“他召喚了暴怒,或者也可以說暴怒找上了他。除非事情終了,暴怒會一直跟隨著他。”
“為什麽暴怒會找上他呢?”簡易有點不明白,這些是他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容軒偏了偏頭,聲音冷冷的,“凡事都有因有果,他做了什麽,就會召喚來什麽。”
“那如果今天黑影被我們消滅了呢?”簡易皺了皺眉。
容軒輕笑一聲,“情緒是源源不斷的,怎麽可能被消滅殆盡。好的情緒與壞的情緒,就像光明和黑暗,他們是對立的,但是他們又是相互依存的。誰也不能把誰給消滅。”
簡易不再說話,隻是看著容軒,然後緩緩的把墨鏡拿下來,平時的容軒會和自己交流,但是卻不會說如此多的話,簡易看著容軒的眼睛,果然,“容軒,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容軒一陣沉默,剛剛亮閃閃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來。
簡易看著那雙眸子,一陣心疼,伸手抱著容軒,“沒事,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不會勉強你的。”
我會自己去找到答案的,簡易在心底默默說著。
“……”聽到簡易的話,容軒愣了一下,從來都是這樣,從最初開始,一直都是簡易在包容著自己的一切,不論自己做了什麽,他都一直縱容著自己。默默的咬著下唇,容軒回抱著簡易,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回家再說好嗎?”
“好。”簡易嘴角勾起一個溫柔的笑容。
簡易還是簡易,簡易卻又不是簡易。沒有什麽是不會變的,縱使簡易依舊愛著容軒,甚至比以前還愛。但是經曆過那麽多的簡易,已經不會滿足於隻是在容軒身邊看著他,縱容著他的一切。他要把他牢牢地鎖在懷裏,不讓他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這是溫柔的禁錮,也是最殘忍的禁錮,簡易微微笑著,溫柔的、殘忍的、嗜血的微笑。眼睛微微一閃,眼前還是那個溫柔的青年,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而顯然,容軒是不了解簡易的這些變化的,也不知道,身邊這個人時時刻刻都在想將他拆吃入腹。
沒過多久,兩人便回到了家裏,簡易放下東西,去廚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檸檬茶,遞給容軒,“先喝點東西吧。”
容軒默默接過,坐在沙發上,輕輕抿了一口,簡易坐在他對麵。
“簡易,你還記得當初你被道士追殺嗎?”容軒輕輕開口,沒有去看簡易的眼睛。
簡易挑了挑眉,似乎沒有想到容軒說起這件事,那時候自己剛剛化形沒多久,下山曆練,什麽都不懂的自己幸運的遇到了容軒,那幾個月是自己最快樂的時光。可是後來自己卻被一個道士盯上,如果是這樣簡易當然可以對付,但是那個道士聯合了眾多的道士,勢要將自己消滅。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那些道士非要盯著你不放?”容軒抬頭看著簡易,“因為你是一個可以威脅他們所有人的存在,所以他們必須殺了你。”
“為什麽我會威脅他們?”簡易更加疑惑,自己那時候剛剛化形,還很弱,根本威脅不了他們才對。容軒這麽一說,他才發現不對,當初那群道士對自己可謂是窮追猛打。為什麽他們那麽執著於要殺了自己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容軒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麽,眼裏充滿憂傷,“當時我根本救不了你,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頓了頓,聲音有點萎靡,“就連轉世一次之後,也依舊沒有靈根,依舊是個普通人。”
似乎是猜到了什麽,簡易皺著眉頭,第一次在容軒麵前露出類似於煩躁的表情。
“然後,有人找到我,說要和我做一個交易,當時我沒有同意。後來那人說如果我同意了,隻要拿著你的妖丹去找他,他就可以幫我。”容軒聲音平淡,但是當時情況可想而知。對於作為普通人的他,當時想必是十分難熬的。
“所以,那天你把匕首插過來是想挖走我的妖丹?”簡易臉色冷淡,猜不出他是什麽心情,“為什麽不直接找我要呢,你知道的,如果是你,我會心甘情願給你的。”
是啊,為什麽不直接找他要呢,容軒微微閉上眼,把眼裏那股酸澀逼回心底。就是因為知道你會心甘情願的給,所以才不能找你要啊。
“那個人是誰?”簡易逼問,眼睛看著容軒,“你們做了什麽交易?那些黑影又是怎麽回事?”
“我並不知道他是誰,”容軒依舊沒有抬頭,一直微微低著頭,從臉上看著,他是很平靜的。可是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卻出賣了他,“黑影,應該類似一直負麵情緒,或者負麵靈力,似乎我可以把他們淨化後吸收。第一次那個黑影,當時我還沒有恢複記憶,隻是憑借本能做的。在那之後,我慢慢記起了一些,雖然時好時壞,但總歸知道了一些以前的事情。黑影那些東西,好像一直在我記憶裏。”
還是有很多疑問,簡易皺著眉。看著容軒,臉色陰晴不定,突然容軒站了起來,似乎有些局促,眼睛不敢看著簡易。
“簡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容軒轉身,好像想要出門離開。
一瞬間,簡易從剛剛隻是陰晴不定的臉色變成了狂風驟雨,他立馬把容軒撲倒在地,緊緊的壓著他,很是有點咬牙切齒的說,“你又想像上次一樣,什麽都不跟我說就自己做決定嗎?啊?!我同意了嗎,莫容軒,你就不能想想我的感受嗎?”
容軒抬頭,靈動的眸子裏有些水色,看著暴怒的簡易,喃喃道,“我以為你會恨我的,你應該不想再見到我,簡易。”
“莫容軒,你真是個混蛋,”簡易緊緊的捏住容軒的肩膀,失聲低吼著,“恨你,恨你我會費盡心思想要找你嗎?不想見你,我會在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帶你回家嗎?如果我恨你,我為什麽天天親手給你做吃的,為什麽給你親手設計衣服,為什麽怕你著涼把家裏全鋪上地毯?……”一陣沉默後,簡易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般,“你說的對,也許我是該恨你的。”
就像一隻被重傷後,憤怒絕望又不能發泄的狼一般。他一向自製得體,但今天卻失控的厲害。
容軒怔怔的聽著簡易的宣泄,眼裏堆積的淚水終是忍不住落下,容軒伸出手,抱住悲傷的簡易,哽咽道,“簡易,簡易,對不起,我錯了。”
“對不起有什麽用,那麽多日子裏,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為什麽會那麽做,我拚了命的給你找理由,我每時每刻都在想恨你,每時每刻,每分每秒,”淩厲的眸子緊盯容軒,簡易聲音冰冷,一字一頓,“莫容軒,我不會原諒你的。”
容軒臉色煞白,簡易的話幾乎是在他的靈魂上重擊,他心裏越來越痛,看著簡易的眼睛想要移開,卻早已失去所有氣力,淚水也在止不住的流。
可是簡易沒有停,他聲音越來越冷,幾乎掉出了冰渣子,“我不會原諒你自作主張,不會原諒你為了救我就冒險,不會原諒你救了我還傻乎乎的不說,想要我一直恨你。你記住,我不會原諒你的,你最好永遠永遠都給我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