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人心險惡
古淩有時候確實是耿直的過分了,答應別人的交易一定會辦,但最後的結果是不是與定下這場交易的人想象中一樣,那便不是人力能夠控製得了的了。
尤其是明顯很可能將自己搭進去的情況下,古淩自然不會束手待斃。哪怕死也要死出個動靜來,這應該是已經是烙印入狂獸一族骨子當中的本能了
“轟!!!”
伴隨著一聲勢格外浩大的悶響,原本懸掛於半空當中的周天雪月瞬間失控一般重重轟砸了下來,落地之處正是古淩麵前依舊在逸散著灰白霧氣的藥鼎。
兩者此刻的大小其實是差不多的,兩下相觸之時因為是實體與力量合體的撞擊,所以並未立刻便出現各自力量與對方轟擊對衝的模樣。而是在周天雪月逐漸容納於那尊巨大的藥鼎當中過後,才由內而外地開始發生了反應。
“嗡……嗡……”
一聲聲古怪不已的輕響不斷從藥鼎當中傳來出來,繼而整座鼎爐都在劇烈震顫著,連帶著周遭的空氣與滿密室的藥材雜物也開始受其影響而不斷抖動了起來。
突然間,仿佛承受到極限一般的鼎爐頂蓋“嘭”地一聲被其間力量給衝向了半空當中,還未來的及落地便已經化為四分五裂的碎片了。而失去了這一最大的封閉部分的鼎爐中,立時便激起了一道又一道盤旋不已的灰白霧氣,其中還交織著皎潔不已的雪白光芒,看上去異常詭異。
“嗖!嗖嗖嗖!”仿佛一個個接連在一起的無形漩渦一般,周遭但凡被這股霧氣與光芒所觸碰到的一切,無一例外地都被卷入了鼎爐敞開的巨口當中,僅僅片刻過後,密室中竟是已然空無一物,再無先前那般擁擠之態了。
古淩以勁氣為牢強行將自己釘在了原地,麵無表情地看著周圍因此而變得空曠不已,最後才將目光再度鎖定在了麵前的藥鼎之上:“撐不住就不要死撐了,周天雪月一旦被祭出便會不盡而不休,以它目前殘存的力量,再毀你個三五次還是不成問題的。”
鼎爐當中似是真的因此而響起了一聲哀歎,隨之便見整座藥鼎瞬間扭曲變形,並在此之後迅速炸裂為無數焦黑的碎片向四周迸濺著。
古淩任由這些藥鼎的碎片如暴風驟雨一般擊打在了自己的狂獸鱗甲之上,一道道金屬交擊般的摩擦聲音因此而脆響不已地傳了出去,不斷在空曠不已的密室間回蕩著。
然而即便藥鼎破碎,裏麵的東西竟是依舊沒有消停下來,隱約能看到一樣灰白不已的物體蜷縮於周天雪月當中隨其四下亂撞著,有幾次都是擦著古淩的身軀疾馳而過的。
“沾之必死。”古淩喃喃自語地靜視著這一幕,也不知道在這剩下的半天當中,自己是不是還能熬得下去。
藥鼎當中的斷魂香似乎已經初步具備了自己的意識,並且伴隨著周天雪月的力量不斷融入其身軀,這種狀態還在往更深的層次當中發展。因為古淩能很清晰地感覺到,它擦著自己身子飛過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多了,速度也逐漸超出了自己還能躲閃的範疇當中。
眼看著周天雪月在將近一個時辰過後竟是也消失殆盡時,古淩知道真正搏命的時候到了。
一道須彌空間的入口就此被古淩撕開了,而後由此出現在古淩手中的,同樣是一尊藥鼎,隻不過僅有尺許見方,而且通體早就扭曲變形不已了。
古淩曾經用自己兩百塊下品魂石的全部財產換來了兩樣東西加兩個消息,這才有了之後拜入清弦古亭的種種。其中那麵銘刻著平步青雲的青銅令牌古淩送給了雲蒙,後被他鑲嵌於那柄青金巨劍之上帶走了。
而另一件東西,便是此刻被他單手提在手中的青銅鼎爐。
古淩隨手將手中的鼎爐掄動了幾下,略抬眼皮看著眼前蠢蠢欲動的灰白光團道:“你最好慎重一些,讓這玩意兒砸上不管死活都沒你什麽好。”
“嘶!”光團當中竟是因此而傳來了一聲嘶鳴,而後其中之物更如被激怒了一般再度化為一條灰白的細線直飛向了古淩。
古淩這次沒有再躲閃,而是以挽弓搭箭之勢將手中的鼎爐掄圓了,照著朝自己飛來的光團便是死命一擊狠砸了回去。
“嘭嘭嘭嘭!”
空氣當中驟然因此而響起了一連串的氣爆之聲,光團當中之物似是刻意想要承受這一擊般連躲閃的意思都沒有,被擊退的瞬間便再度擺正了衝刺的位置,並以更快的速度再次衝向了古淩。
古淩麵上不覺閃過了一絲異色,手中掄動鼎爐的動作卻是並沒有半點拖遝,立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度反砸了回去。
氣爆之聲都還未散之時,那道灰白的光團便已經再度出現了。
“傳說中的欠錘?!”古淩一次次地將之擊退,它卻又一次次地自己送上門來任由估計的藥鼎擊打。這似乎更像是一種……淬煉?
古淩心念微動之時,果然發現那片光團之上的灰白霧氣在經曆了一次次的錘擊過後明顯變得凝實了不少,而且期間的形態好像也逐漸清晰了起來,很像是某種鳥類般的活物。
“這真的是藥嗎?”古淩心底的疑慮越來越深,同時體力的消耗也著實有些吃不消了。若不是先前便有周天雪月消耗了這古怪玩意兒的勁力,單是此刻招架它一次次的衝擊估計就夠自己一嗆,再若持續片刻的話,估計自己早晚都有力竭死於它手中的時候。
古淩心中剛剛有這個念頭時,麵前的光團已經再度衝刺而來了,看樣子一切都與先前一樣。但及至古淩橫掄而起的鼎爐將要接觸到它時,它卻是驟然硬生生向下壓動了尺許,直接躲開這一擊撞向了古淩空門大開的前心。
“咚!”一聲沉悶不已的聲響過後,古淩麵色慘白不已地跌坐在了地上,大半個身子都有些失去知覺一般前搶壓在了雙手倒扣的青銅鼎爐之上。
但此刻他的臉上,卻是帶著一絲疲憊至極的笑意:“跟我玩陰的,你夠格嗎?人心險惡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