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作死
在場眾人都是深知失魂烈酒究竟何等暴烈之人,可當眼睜睜看著那名少年果真連飲了千盞過後,似乎便隻剩下了本能的懷疑:這家夥喝的不會是假酒吧……
然而酒是徵琴先生親自命人抬來的,想來根本不肯能作假。但若真說方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事實,那又怎麽可能令人信服?!
在眾人盡皆因此而詫異不已時,古淩已經抄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了。不知是不是那名豔麗女子刻意所為:在古淩麵前所擺設的菜肴,甚至比徵琴先生本人那邊還要豐盛幾分。
徵琴先生此刻倒依舊是如常那般懶散的模樣,懶懶飲了一口杯中之酒後隨口發問道:“眾位何故停筷不食?是覺得我清弦古亭的飯食不可口嗎?”
艙中眾人麵麵相覷之餘不禁有嘴快之人出言開口道:“先生,自古以來清弦古亭中便沒有兩主同坐的道理啊!這一少年來曆不明且實力難測,說不定便是其它靈島刻意派來此地搗亂的,您難道真就任由他如此放肆嗎?”
“嗯,倘若事實果真如此的話,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徵琴先生麵帶一抹慵懶笑意地看了古淩一眼:“不過這家夥的來曆我倒是確實了解一些的,並非餘下六座靈島任意一島之人。”
眾人卻是依舊極為狐疑:“當真如此嗎?可是看他剛才所展示的古怪功法,似也並不像咱們玄天島的人氏啊!”
徵琴先生送往口中的酒杯因此而一滯,臉上的慵懶笑容間更是多了一抹淡淡的冷意:“我若是自己不加以提及,你們怕是都忘了我究竟從哪而來了。”
“嘶!”又一片倒吸涼氣之人響起,其間更是有不少人已經暗自低呼出了聲:“十三王朝?!”
玄天島上的人確實普遍看不起自下層位麵而來的人,但當其中某個個體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確實會令人下意識忘記他的來處,例如此時的徵琴先生。
但徵琴先生作為清弦古亭的主人,卻是極少會在此間的這種場合裏出現。今日突然現身,還帶來了一個桀驁到近乎於暴躁的少年,這其中是否還有什麽隱情存在,就真的頗為值得推敲了。
“飽了。”
眾人還在滿腹狐疑地猜測古淩與徵琴先生的關係時,古淩卻是已然風卷殘雲般掃清了自己席前的食物,隨後更是分外果斷地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把自己那半邊席位給掀翻了。
“好大膽的小鬼!徵琴先生麵前也容得你來放肆嗎?!”一名戰魂氣頗為渾厚的中年男子估計是為了在徵琴先生麵前表現一番博取好感,周身勁氣爆發之餘直接化作了一條憑空而降的巨掌,似是想就這麽將古淩一巴掌拍個半殘加之擒拿於此處。
然而幾乎隻是他剛剛抬手的瞬間,一道耀眼奪目的星辰之光便已自其麵前閃過了,原本蓄勢待發的巨掌也驟然因此而潰散著。與之一同的隕落的,還有一隻真正灑落著淋漓鮮血的真人手掌。
“啊!!!”淒厲不已的慘叫聲霎時間便從那人的口中發了出來,原本激起的眾人之憤也因此而有些愕然地被迫啞火了。
古淩踩著地上碎裂不已的杯盤走下了主位,順便轉頭看了旁邊不遠處化身為萬千星辰的星沌一眼:“都告訴你不用留活口了,有必要替我省著嗎?”
星沌略帶幸災樂禍的聲音自其間傳了出來:“他打的也不是他啊!沒讓你自己動手就知足吧。”
“繼續在這兒看著,能斬草除根盡量別留後患。既然他們沒人拿我當人看,我也就沒有那麽多的閑篇可扯了。反正看這架勢也隻能奔著結仇去的,幾十還是幾百,沒區別。”
“嘖嘖,看來喝多了確實壯膽啊!了解了。”星沌話音之間雖然依舊滿帶調笑之意,但在此之後所釋放的肅殺之意卻是比先前暴漲了數倍不止,想來是真的已經動了殺機了。
事已至此,沒人再懷疑這個少年的狠辣,更不願意以身試法地拿自己的命往裏填。自己眾人來此本就隻為求財取樂,犯不上跟這種瘋子玩命。
徵琴先生原本隻是懶散不已地喝著悶酒,但眼見著眾人俱都不再言語之時卻是忍不住歎息了一聲:“唉……果然質量比數量重要的多啊……”
眾人聞言隻覺臉上有些發燒,但這股羞怒之意也不敢衝著徵琴先生去,甚至都不敢再衝著那名布衣少年去了,一時間也隻能各自顧左右而言他地選擇了無視此事,算是勉強將這種尷尬遮掩了過去。
而此時的古淩已經走到宮商羽的身前了,目光清澈之極沒有半點酒後的渾濁與迷離:“你們這裏有地方能睡覺嗎?”
宮商羽一愣,隨之格外嬌豔地掩口輕笑了一聲:“有的呀,你想的話我現在便可以找個姐妹帶你去。”
古淩聞言卻是搖了搖頭:“不用了,就你吧。”
“呃…………我?”宮商羽麵色怪異地看了古淩一眼,又轉頭看了看主位之上的徵琴先生。
徵琴先生對此似乎視若無睹,連看都沒往這邊看上一眼,就這麽依舊自斟自飲地不緊不慢吃喝著。
古淩已不再回答,就勢一把攬住了她纖細不已的腰肢:“有什麽話,明早起床再說。”
“唔…………好久沒親自上陣,怕是生疏了啊!”
“畢竟過來人,舊有的技術哪是說忘就能忘的。”
“哈?小哥兒果然也是老手了呀!你可以的。”
“彼此彼此。”
兩人猶如一對打情罵俏的情侶般相擁著離開了這艘花船的艙中,而餘下眾人看著古淩離去的背影,幾乎都能想象得出他將來會死得何等淒慘了…………
畢竟有些人的女人是不能碰的,古淩卻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麽輕薄不已地帶走了她,甚至還當著她男人的麵。
徵琴先生此刻似是有些喝醉了,但在醉眼朦朧之間,嘴角上卻是反倒翹起了一抹滿帶玩味之意的笑容,口中還在斷斷續續地叨念著一句自己曾經似乎對古淩說過的話:“作死的方法有很多種,但你好像又選擇了最痛苦的一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