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徵琴先生
“清弦古亭？！”古淩隱約間覺得自己似乎走錯了路。
再三打量了數艘花船之間那座不甚起眼的小亭子一眼之後，古淩越發覺得這不可能是自己要去的地方了。
“發什麽愣呢，進去啊！”攤主顯然也注意到了古淩此刻古怪的神情，但而後卻是唯恐天下不亂地直接一拽胳膊帶他走向了不遠處最大的一條花船跟前。
古淩本能地想要掙脫，卻隻覺自己手腕之上正被一股巨力所鉗，掙了數次竟是都沒能撼動其分毫。
詫異之餘，古淩也更加堅定了先前的猜想：這個攤主果然不是一般人……
一名妝容豔麗的青年女子手搖一柄美人團扇慢悠悠地從船舷旁探頭看了過來：“哈？看樣子這小哥還挺害羞的啊，該不會是第一次來我們這種地方嗎？”
攤主在前頭大大咧咧地回答道：“我看倒也未必，這小子一到靈寶街就奔著清弦古亭來了，保不齊早就是情場中的老手了，你們可別太小覷於他，當心會吃虧的。”
“嘻嘻，到時還指不定誰吃誰的虧呐……”女子掩口輕笑一聲過後衝著身後眾多女子擺了擺手：“姐妹們，去知會宴席之上的眾人一聲，就說人已到齊可以正式開宴了。”
古淩眉頭緊鎖地看了那名攤主一眼：“你給我放句實話，這裏到底是不是清弦古亭？我來此為的是找宮商羽商談正事，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如果他不在這裏的話我還得繼續去找他真正的閉關之處。”
攤主麵色怪異地回頭望了古淩一眼，轉而再度回身對床上那名頗為豔麗的女子叫了一聲：“老鴇子，有人找。”
女子聞言不禁對他笑罵了一聲：“死鬼！都跟你說八百遍了別叫老娘老鴇，小心下次我直接讓姑娘們合夥撕了你這張破嘴！”
攤主對此卻也不以為意，隻是依舊一臉嬉笑之意地隨手指了指古淩：“這次真的跟我無關啊！是你看中的這位小哥特意來找你的。嘖嘖，沒看出來，你倒確實是名聲在外啊！都已經成了頭羊了竟然還有回頭客來捧你的場。”
“滾吧你，就他這個年紀老娘這個歲數，別說吃嫩草了，連嫩芽都得給他啃了……還能回個屁的頭啊！”女子“嗤嗤”連笑了幾聲過後還沒忘衝古淩拋了個媚眼：“小哥，真是你找我啊？”
古淩有點懵，怔然半晌之後才試探著說了一句：“我找……宮商羽。”
“對呀，我就是呢。”女子掩口輕笑著衝古淩招了招手：“有什麽話先上船來再說吧，再遲一些可就趕不上開宴了呢。”
宮商羽會是個女人？而且貌似從事的還是一種極為有技術的職業，再而且還尼瑪可能是這幫有技術的女人們的頭頭兒……
古淩估計確實也是因為這些消息的太過突兀而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衝擊，都有些恍惚到都不知道自己怎麽上的船了。
反正前頭有攤主拉著他帶路，古淩倒是不怕自己會走丟了。不過隱隱聽他們談及的的“宴會”倒是確實令他覺得有些納悶兒。
難道玄天島上的嫖客們都是聚餐製的嗎？認識不認識的都還往一桌上讓……
帶著滿腹的狐疑，古淩被那名攤主和女子一同帶向了一艘花船最大的艙中，沿途用以照明的竟也多是些頗為明亮的魂石，除了個頭兒上比桅杆上的稍小幾圈之外，完全就是一塊塊散發著濃重戰魂氣的珍品魂石。
這種情況，似已不單單能用“奢侈”二字來形容了。
不過很快，古淩便已經將注意力轉向了攤主於那名女子的對話了。
攤主依舊一副懶散不已的模樣，似隻是隨口發問了一句：“今天來了多少人？”
女子略一沉吟算了算後回答道：“大概兩百出頭吧，加上各自帶入的心腹手下之類，能湊個七八百人。”
攤主聞言不禁麵露不悅地挑了挑眉毛：“你們現在還真是誰的生意都做啊？有那麽缺錢嗎？”
女子對此倒是一臉的理所當然：“既要賣，臉朝外。天底下哪有光開店門不做生意的？再者說了，管他人多人少的又未必都是掏錢的主兒，多來一個人就有機會多賺一份錢，遍地撒網不也是無奈之舉麽。”
攤主一臉鄙夷地斜了她一眼：“鬼才信你你這番鬼話吧？”
“你以為都像你啊？時而是人時而是鬼的，一肚子鬼心思也不知道又預備著算計誰呢。”女子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轉而卻是麵露一抹魅惑笑意地再度衝古淩飛了個眼：“小弟弟，你可要提防這種猥瑣的怪叔叔，要真說常跟在他的身邊，指不定哪天他就把你當成臘肉給賣了。”
“瘋女人，瞎說什麽呢？！”攤主萬分不滿地瞪了她一眼，隨之笑容異常憨厚地伸手捏了捏古淩的臉：“就這貨色，怎麽也能當成鮮肉來賣啊！”
古淩瞬間被他們兩人弄得一身的雞皮疙瘩，實在鬧不明白這一男一女的葫蘆當中究竟賣的什麽藥。但如果那女子當真就是宮商羽的話，自己似乎無論如何都隻能暫時待在這裏觀望一下了。
畢竟這是自己施行計劃最關鍵的步驟，沒有第二個選項可以供自己選擇。
幾人行了不多時後，眼前便已出現了一道頗為寬闊的紗簾艙門。半遮半掩看不清其間的情形，不過倒是能隱約看到魂石的璀璨亮光自其間透出，單論規模而言怕是要遠遠超出花船桅杆上那幾根了。
女子止步於艙門之前回望了攤主一眼：“啞著進去？”
攤主麵露一抹玩味笑容地看向了她：“怎麽，我就應該一直見不得人嗎？”
“還真是轉性了啊……可以的。”女子下意識看了古淩一眼過後這才抬起纖纖玉手揉了揉自己的喉嚨，轉而用極為高亢清亮的聲音衝著船艙之內喊了一聲：“徵琴先生到！！！”
古淩原本還能聽到艙中有人說話交談之聲，但在女子那一聲喊過之後，艙內卻是頓時陷入了一種近乎於死寂的狀態當中。
然而隻是短短片刻過後，自其間卻是猛然傳來了一陣異口同聲的嘹亮答複：“恭迎徵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