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不識字
古淩聞言朝著旁邊的黑色石碑前掃了一眼，果然發現已經沒人再在那排隊了。但剩下這些或是合格或是不合格的家夥們看樣子都沒有走的意思，而是紛紛麵露好奇地往自己這邊張望著。
二長老齊嚴見狀對其微然冷哼了一聲：“隻顧看什麽？！你若是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信心，大可以現在便離去！”
“哦。”古淩淡淡應了一聲，隨之卻是直接迎著齊嚴頗為不善的眼神走了過去：“幾階為合格？”
齊嚴每每看他這副模樣時都覺無名火動，可當著這麽多人又不好發作，隻能冷冷答複了一聲：“五階！我勸你還是莫要太過自大的好，真正的戰者階別想要提升是很難的。”
古淩略抬眼皮掃了他一眼:“我隻聽前頭倆字就夠了，麻煩往旁邊閃閃。”
二長老再度被戧雙目驟然一瞪：“你！”
應龍不動聲色地出現在了他的身旁隨口道：“齊嚴，宗中考核可是有規定凡監考者都不能影響考核者，哪怕僅以言語相激也不可以。”
齊嚴礙於有人掣肘不得不暫且讓步，但還是連連冷笑道：“嗬，我倒是也想看看如此狂妄之人究竟能有幾分本事。”
“那就是人家自己的事了。”應龍抱著肩膀冷聲說著，同時卻是對古淩投去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古淩微然點頭以示謝意，隨後就這麽平平常常地將自己的右手按於了那座漆黑的石碑之上。
表麵那層似有若無的半流質薄膜，竟是前所未有地因此而劇烈震顫著，隻是許久過後上麵並沒有出現什麽字跡。
“這怎麽回事？！”
“不管高低總應該有個等級才是啊！”
“這小子實在太邪門……好在都他媽快習慣了。”
眾少年因此而交頭接耳之時，背對他們而立的古淩卻是微然皺起了眉頭，隨之掌心之間的黑色鱗甲再次悄然出現了。
在這之後，一行淺淡卻清晰的字跡緩緩出現在了石碑之上：
戰者：一階。
別人還未有所反應時，二長老齊嚴刺耳之極的笑聲卻是已然響起了：“一個初入戰者之道的雛兒，居然也敢不自量力地來參與我踏嶽宗的考核？！你難道就不知‘羞愧’二字為何物嗎？”
似是為了討好這位權勢頗大的長老，餘下那些通過考核的少年們也都盡皆附和而笑，一時間整座斬首峰上似都彌漫著這種滿含病態之意的笑聲。
對此古淩隻是麵無表情地掃了他們一眼，口中淡淡道：“念書少，不怎麽識字的。”
二長老隻為古淩這是窮途之下的無力辯白，愈加肆意地打擊他道：“我看你還是趁早滾下山去的好！也省得再在這丟人現眼……”
然而隻瞬息過後，他卻已然雙瞳微縮地閉上了嘴，連帶著那些隨他一起嘲笑古淩的少年們也啞然呆立在了當場。
石碑上的字跡，更確切地說是僅有的那個數字，竟是在飛快跳動改變著：二、三、四、五、六……
二長老活了五六十年，還是頭一次被幾個數字驚得瞠目結舌。
“怎麽會這樣？！”
“這家夥的戰者等級居然一下子飆升了這麽多？”
“假的吧……肯定是假的……”
眾人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漆黑石碑上的字跡變得越來越刺眼，到後來時甚至已經不敢再以睜眼去看它了。
“十……十階？！”
最後逐漸凝實下來的那個數字，如當頭一棒般狠砸了在場的每個人。
包括二長老在內，沒人敢相信這是真的。看這小子的年紀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他怎麽可能在這個歲數有這種戰者的等級？
可事實擺在眼前時，眾人似連懷疑都已經忘記。這個帶給了他們太多震驚與駭然的少年，早已不存在於他們的思維還能理解的範疇當中了。
不知是誰又心灰意冷地往那方向瞄了一眼，隨後卻是再度驚呼出聲道：“不對啊！石碑上的字跡似乎還在變動！”
聽到這句話時，許多人那顆瀕臨破碎的心，終於“哢嚓”一聲徹底碎掉了。
“沒……沒事的！是又變成一階了！”其中有人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再度帶著一絲勉強不已的歡欣叫嚷著。
然而他話音未落時，臉上卻是已然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同時身旁有個滿含絕望的聲音傳來：“你他媽瞎！沒看到前頭的字也跟著變了？！”
那人也不知是被打傻了還是本就太過遲鈍，許久之後才勉強認清了石碑上尚且有些模糊的字跡：
戰衛：一階。
那是突破了戰者十階巔峰之後才能到達的等級，許多資質平庸的戰者窮盡一生都大不了的層次。
死一般的寂靜當中，卻是傳來了一聲來自於那碑前少年的歎息。
古淩雙眉緊鎖著再度上前了半步，右手猛然發力之時幾乎讓整座黑色石碑都開始戰栗不已了。
伍雄同樣有些詫異於古淩的實力，而見到這一幕時更是愈加驚詫了：“嗯？他體內的戰魂氣似乎在逸散啊！”
“不是逸散，是強行把境界給壓回去。”“季無常白發遮蓋的雙眸之間多了一絲玩味之意：這是個聰明人。”
伍雄對此甚為不解：“哈？！好不容易才突破的，為什麽反倒往低裏壓？”
“高而虛散的等級不過是花架子，真正有點腦子的家夥都不會隻為了提升境界而玩命，得不償失的。況且……”季無常說到此時滿含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你特麽哪隻眼睛看這小子提升境界不容易了？！”
伍雄頓時極為無語地瞅了古淩一眼：“還真是，果然是他媽人比人氣死人啊……”
就在眾人各有自己的心思時，古淩終於再度將自己的境界壓回到了戰者十階。而這其中的含金量究竟有多少，估計每一個明眼人都會暗道一聲恐怖。
古淩此時隨意才收回了右手，同時麵色平淡地看了一旁的二長老一眼：“長老，上頭這字念什麽？我沒念過書不怎麽識字的，不過感覺它應該比五大了。”
就是個傻子都聽得出來，古淩說這傻話時赫然就已經把二長老當成傻子了……
隻是沒人敢在麵色鐵青不已的齊嚴跟前笑出聲而已。
齊嚴此時幾乎是從牙縫間擠出了一句話：“小子你別囂張！你若是修行時間過長，同樣過不了這輪的考核！”
“哦，忘了。”古淩說罷隨手往那黑色石碑上又按了一下。
兩行字跡再度出現，而在看清上麵所寫的數字時，已經沒誰還敢質疑古淩的入宗資格了，包括二長老齊嚴。
年齡：十六歲。
初成戰者：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