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千殤作詞
“我是隨我家主人來給蔡相國賀壽的,敢問茅廁在何處?”
葉辰裝作很惶恐的樣子道。
“在那邊!”
護衛沒有在意,將他放了過去。
在他們看來,沒人敢在蔡府內部為非作歹。
期間遇到幾波守衛,都被葉辰用如廁的借口糊弄過去。
他走到一半,觀察了一下四周,見沒人,立刻施展幻光步和天龍鍛體第二重,快速改變方向,往蔡府最中心的那棟樓靠近。
很快就遠離了宴會的廣場。
葉辰早就規劃好了路線,對蔡府的環境十分熟悉,每當遇到人便躲藏在草叢裏,或借助假山遮擋,躲過一波又一波巡查,很快來到蔡山居住的樓宇。
他確定沒有人發現,一下竄進樓裏,摸到了蔡山的書房裏。
此時葉辰的心狂跳!
這可是蔡山的書房!一個武皇境武者的居所,幸虧今天舉辦宴席,不然他沒有辦法潛入進來。
他再次留意四周動靜,見沒有危險,於是三步並兩步衝到書房裏,拉開書桌的抽屜,將盛有烈火仙蘭的玉盒拿了出來。
打開看了一眼,烈火仙蘭正靜靜躺在裏麵。
“成了!”
葉辰將烈火仙蘭放進儲物戒,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離開蔡山的書房。
這短短幾步路卻好像極為漫長。
這是他做過的最為危險的事,無異於生死邊緣的戰鬥。
蔡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人膽敢趁這個時候潛入他書房,取走他珍之重之的絕世靈藥烈火仙蘭。
葉辰順利離開樓宇,往宴會廣場的方向趕。
就在他前去如廁不久。
宴會廣場中。
酒過三巡,蔡山的目光忽然看向尹千觴,“各位,我們現場有位詞中聖手,豈能放過?千殤兄,聽說當初文宗蘇海造訪你,你都直接回絕了,說是‘今日朝堂中半是吾家舊客,亦未暇見也’,好風骨!好風骨!隻是這次怎麽舍得屈尊來給我寫詞賀壽呢?”
蔡山別有深意地盯著尹千觴。
在座的人聞言都看著尹千觴,看他如何作答。
尹千觴淡淡一笑,“蘇海乃真君子,即便回絕也無妨,可相國這樣的君子我卻是不敢了。”
“怎麽說話呢?難道你的意思是相國大人是偽君子?”
一個蔡山的親信立刻怒斥。
“嗬嗬,我可沒這麽說,是你要這麽理解罷了。”
蔡山臉上閃過一道冷色,麵無表情道:“千殤兄果然還是如此自傲啊,還是趕快承上你的詞作來吧,別讓大家久等了。”
“是啊!趕快寫!”
在場之人不乏文人墨客,擅長賦詩填詞的,都想看看尹千觴的水平到底如何,聞言都催促道。
“好說,好說,隻是我的書童剛好去方便了,沒有人給我磨墨,不如勞煩袁大人給我磨墨吧?”
尹千觴看向那個剛才斥責他的人。
他叫方明彰,是蔡山的親信之一。
“大膽!我堂堂戶部尚書,武王高手,給你一個糟老頭子,窮酸文人磨墨?你當我是什麽人?”
方明彰立即反對。
“哦?這麽說,你是不想我替蔡相國寫詞了?你不想給蔡相國的壽宴添一份力?”
“這……”
方明彰聽了,冷汗涔涔而下。
這個罪名可不小,尤其是當著蔡山的麵,這麽多人看著。
方明彰隻好咬牙拿起墨條磨起來。
“哎呀,人老了,又沒有武道修為,不似你們這班身體強健,腰都玩不下去了,老夫的鞋子掉了,怎麽都穿不上,方大人,你來幫我穿上吧?”
“別給臉不要臉!”
方明彰磨完墨,又聽到尹千觴這麽說,頓時大罵。
“姓尹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當年前朝文人李青蓮給皇帝作詩時,羞辱太監曹力士的手段,你想借此羞辱我?沒門!”
“嗬嗬,我可不敢自比文宗李青蓮,可你自比曹力士,把蔡相國置於何地?”
尹千觴看了看蔡山,又看了看方明彰,意味深長。
方明彰立刻一驚!
他如果是曹力士,那蔡山豈不成了皇帝了?這可是大逆不道!
想到這裏,他心驚肉跳,看向蔡山。
果然,蔡山臉上閃過一道陰霾,臉色很不好看。
作為當今宰相,他給外人的印象一直是皇帝的得力助手,對皇帝忠心耿耿,言聽計從,絕對不予許這樣的風聲出現。
方明彰自知失言,在心裏將尹千觴罵了千百遍,不情不願給尹千觴穿上了鞋。
尹千觴哈哈大笑,豪飲下一壺酒,在紙上筆走龍蛇,寫下一首詞。
“呈上來!”
蔡山立刻道。
他倒要看看尹千觴的詞寫得怎麽樣。
詞作呈到蔡山麵前,周圍人都圍了過來。
有人念了出來:
“九日悲秋不到心。鳳城歌管有新音。鳳凋碧柳愁眉淡,露染黃花笑靨深。
初見雁,已聞砧。綺羅叢裏勝登臨。須教月戶纖纖玉,細捧霞觴灩灩金。”
“這……詞倒是寫得不錯,水準很高,寫的是尋常的悲秋之感,隻是又頗不尋常,能讀出秋日裏的風光旖旎,不過怎麽全詞不言相國大人一句?未有關於壽辰的事。”
有懂詞之人評價。
“就是!就是!跟今天的事無關,偏題了,我看根本是牛頭不對馬嘴!”
“叫他重寫!”
其他人紛紛附和。
“嗬嗬,言壽宴而不拘泥於壽宴方為上品,相國大人是要我作一首好詞,可沒說一定要提到壽宴之事。”
“可現在還沒到重陽,你怎麽寫了一首重陽的詞?”
又有人挑刺道。
“尚未到重陽而言重陽,不正如相國大人尚未到極人之位置,而行極人之權嗎?!”
尹千觴一句話,立刻讓全場震驚。
不少人的臉色都變了。
有人怒斥道:“你的意思是說蔡相國覬覦權位?”
“我可沒這麽說,怎麽理解是你們的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蔡山。
蔡山的臉色變了又變,臉上殺氣隱隱。
他的手握緊了又放下,放下又握緊,最終鬆開來,臉色恢複如常,隻是語氣寒冷如冰,“看來千殤兄今天是喝醉了,來人,送客!”
“是!”
有護衛拉著尹千觴帶走。
尹千觴看著蔡山,還有在場眾多賓客,忽然放聲大笑,越笑越是大聲,這在眾人耳裏聽來極為諷刺。
雖然一句話不說,卻能讓人感受到尹千觴笑聲裏的蔑視。
“這尹千觴真是不知好歹!竟敢當麵諷刺蔡相國!”
“就是,要不是他是前朝宰相的兒子,蔡相國怕被人說閑話,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再怎麽猖狂,也不過就是個家道中落的落魄老頭,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不錯,這樣的人注定沒有好結果,要不是相國大人肚量大,豈能容他?”
……
宴會繼續進行。
蔡山忽然傳音給方明彰道:“找個機會把尹千觴做了,記住,不要讓人認為他的死跟我有關。”
他的眼中閃過一縷深深的殺意。
“明白!”
方明彰立刻回道。
尹千觴被帶出蔡府時,正好碰到葉辰如廁回來。
在外人看來,葉辰不過是尹千觴的侍從,根本無足輕重。
他也被一起丟出了府外。
葉辰裝作沒有武功,任憑他們粗暴地推倒在地。
尹千觴和他交換一個眼神,葉辰點頭示意。
兩人離開蔡府。
他們沒有回西子湖客棧,而是前往城外的碼頭。
事先他們就說好了,隻要事情順利,便立刻離開臨州城。
因為接下來他們很可能會麵臨狂風暴雨般的追殺。
臨州城外有一個渡口,名叫風陵渡口。
在這裏有許多船隻,通往天武國其他各府。
風陵渡口就在龍騰江邊上,而龍騰江貫穿天武國,將天武國分為南北,順著龍騰江逆流而上,可以抵達姑蘇府、淮南府、江右府、湘南府、荊楚府等等,是一條十分便利的水上交通線。
葉辰和尹千觴來到這裏,就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蘇婆婆,孫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