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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年觀海

  第二一早,路漫漫和胡不瘦吃完早飯後就趕到了學院。還是那間靜室,不過裏麵等候的卻不再是魏仲夏,而是一個中年男子。他麵容堅毅,宛如刀削的臉龐上一雙眼睛格外有神。


  胡不瘦帶著點驚喜地聲嘀咕道:“哇!今這個我感覺比魏仲夏還厲害啊!不會是不虛境的大人物吧?”周圍的人也在議論紛紛。


  這男子倒是沒多大反應,過了一會他才懶洋洋地開口帶著一絲自嘲地到:“其實我不明白為什麽要讓還是觀海境的我來給你們講解修行,而且還是一個困在觀海境足足三年的廢物。”


  這一句話讓下麵的人麵麵相覷,不過眾人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認為他是真的廢物,稷下學宮也不可能派一個廢物來指導他們修行。場間一時陷入了平靜。


  “如果章副宮主的大弟子來教導我們修行都不夠格的話,那我想沒有人能有資格了。”莫等閑一聲輕笑,打破了這份尷尬的平靜。


  “對啊。當年先生入院考核,修行資質力壓眾人,章副宮主愛才,便將您收作開門弟子。家父也曾屢次跟我起,先生三年觀海,識海廣度必定難以想象,若是一朝破境,便是池魚化龍,無人可敵。”許伊人也是一臉認真地補充到。


  聽聞此言,那男子垂下了眼瞼,傲然到:“是的,尋常人一月即可修滿識海渡到彼岸,哪怕是才至多也沒有超過一年的,強如堯學院魯夫子當年也不過觀海十月,識海廣度在當今之世堪稱前三。那我這三年觀海一旦渡過彼岸,同境界內堪稱無敵。”旋即他又是苦澀地一笑,“但那都是破境以後的事了。現在都傳我修行出了問題,一輩子困於觀海。更多的人也更傾向於這個推測。而且就算我修行沒出問題,逝者如斯,修行者隻爭朝夕,三年的時間也已經太久太久。”


  路漫漫聽著這人的話語,竟品出了一絲悲涼。他忍不住問道:“那你的修行到底有沒有問題呢?”


  那男子看著路漫漫,感慨地道:“前兩年,日日都有長進,這一年來識海將滿未滿,總是感覺差了一絲。日日修行,識海卻沒有增加。”


  路漫漫又問到:“那為何不破境呢?”


  還未等那男子回答,莫等閑確實開了口:“自有書修行開始,便是修滿識海開始渡岸。識海未滿,怎可渡岸?”


  這問話不像是刁難,更像是解圍。路漫漫看了他一眼,卻是又道:“識海未滿為何不能渡?有水有船便可渡。”


  那男子讚許地看著路漫漫:“你的不錯。識海是修為的根基,識海中的神識之力越多,實力自然越強。所以一般都是修滿識海破境,讓實力最大化。其實,兩年前我察覺自己沒有寸進後便想過渡岸,但是修行者修的便是順心意,識海將滿未滿便破境,我意難平。”


  路漫漫卻是又道:“前輩兩年觀海日日精進便已證明識海廣度遠超他人,哪怕此時破境,實力必也在同境界內屈指可數。再您已修煉一年卻仍是感覺將滿未滿,那還需要多久才能修滿識海呢?十年?還是二十年?就算修滿,想必提升也不會太大。修行者隻爭朝夕,您還要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甘願再困於觀海幾年呢?想必這樣您的心意才會不順吧?”


  頓了頓,路漫漫補充到:“其實想必您也明白,您隻是還有些舍不得罷了。到底還是您自己的取舍罷了。”


  那男子聽著他的話,眼睛也越發明亮,雙肩忍不住的抖動,竟是大笑了起來:“是的,我又想修滿識海,又想破境,既然兩者不可得兼,今日我便舍識海而破境。”


  罷他便雙腿盤坐,竟是在眾目睽睽下開始破境。


  路漫漫睜大雙眼,剛想觀摩一下,卻不料場間突然多了四名黑袍人,竟是將眾人帶出了靜室。“我怎麽出來了?為什麽不讓我們在旁邊觀摩一下啊?”胡不瘦不滿地叫到。


  “一般修行者休識海半年以上半年以上,破境便會降異象。宋前輩三年積澱,雖不知會有何異象,但威力想必不。不怕死你盡可去瞧。”莫等閑卻是在旁邊又解釋到。


  。。。。。。。。。


  還是山腳的那間院,那位叫孟寧的男子和章副宮主正在對弈。孟寧一邊落子,一邊聲且堅定地到:“我還是以為讓大師兄去指導這幫孩子們有點不妥。”


  “奧?”那老人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到:“就因為他不肯邁出那一步嗎?”


  “嗯。大師兄太過追求完美,所以他根本不想做選擇。”


  “其實人們剛開始修行的時候,確實沒有規定修滿識海後才可以破境。甚至很多人都沒有在觀海停留,朝入觀海夕則渡岸。後來才慢慢知道識海的重要性,於是都約定俗成修滿識海才破境。當然一般人哪怕修滿,一個月也就夠了,所以他們根本不需要做選擇。隻有像你大師兄這樣,修滿識海所花費的時間代價太大,才需要考慮到底是繼續花時間壯大識海,還是直接破境。”老人家充滿愛憐地看著孟寧,又到,“其實他不是第一個需要做選擇的人。據我所知,堯學院的魯夫子當年也是這樣,十月修煉,識海未滿,他便是直接破境。”


  孟寧聽了也是大吃一驚:“師父,那你為何從未跟大師兄提起呢?”。


  章副宮主又道:“修行始終是自己的事。當年魯夫子便是自己選擇,未問別人是如何做的。這樣才能不悔。不然如果魯夫子現在懊悔當初破境太早的話,心意又怎會順呢?我隻是沒想過你師兄太過執著。到底,隻是取舍罷了。修行之人,若連取舍都做不到,那何談修行呢?你師兄一時看不透,但我相信他總會想明白的。”


  一時他遙有所感,看向遠方那間靜室的方向,欣慰的到:“三年觀海,看來他想通了。今日我稷下又添一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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