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結局

  星月皎皎，燈火點點。


  灰白色的霧霾裏，北京城的夜景在萬點星火中晃動著，跳躍著，恍惚間，仿佛遨遊到了空遠的銀河係。


  推開樓梯間的大門，辣菜像個撒歡的孩子一樣，也顧不得冷風嗖嗖往脖頸裏灌，一蹦兩跳就跑到圍欄邊。帝都夜景化作兩團隱約的明亮，閃爍在她褐色的瞳孔裏。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摩天大樓屋頂飛旋呼嘯的冬夜空氣。


  腰間一緊，被溫熱寬厚的雙臂攬入懷中。


  全世界，仿佛隻聽見兩人的心跳。


  何許貼在辣菜身後，兩手敞開羊毛大衣的衣襟，將懷中小小的身體裹進衣服裏：“冷嗎？”


  辣菜笑著搖頭：“不冷，”她偏過頭，鼻尖摩擦著何許身上柔軟的針織毛衫，毛衫上隱隱有她的發香，“我們大半夜跑到這嗨，不會被保安大哥抓走吧？”


  “當然不會，”何許下巴擱在辣菜肩窩，淡淡一笑，“畢竟這棟寫字樓的業主，是我。”


  辣菜抿嘴傻笑：“媽呀，第一次覺得，男朋友有錢真好。”


  何許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副黑框眼鏡，架在她纖細的鼻梁上。


  辣菜正笑他莫名其妙，誰知戴上眼鏡的一刹那，眼前卻現出另一個世界。


  鋼筋水泥的硬朗線條如速寫般一寸寸勾勒，在深藍色的光暈裏蜿蜒出帝國大廈頂樓觀景台的輪廓。


  頭頂的星空，城市的剪影，依舊是方才的帝都夜景。


  然而眼周足下，竟是曼哈頓帝國大廈的頂樓。


  辣菜揚起頭去看何許，他也戴上了一樣的黑框眼鏡。她眉梢揚起，唇角溢滿興奮的喜悅：“這該不會是你們最新投資的AR眼鏡吧？”


  “明年才會麵市，你是全世界第一位體驗用戶，”何許眼底滿是自信的寵溺，“怎麽樣，還可以嗎？”


  “嗯，嘿嘿。”辣菜點頭如搗蒜。可以可以，非常可以，站在帝國大廈的觀景台看北京夜景，簡直就像穿進了童話。


  何許笑她：“怎麽就知道傻笑。”


  “就……想起我們的初遇，也是在這樣高的屋頂呢。”


  如夢似幻的影像裏，擁著她的溫存最是真實。這一秒，初遇的城市與相愛的城市，在眼前交相輝映。


  曾對戀愛抱有無限幻想和懷疑的她，總以為，自己需要小唯們的愛情來相信愛情本身。這一秒，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裏，她才明白，原來根本不需要去抓住什麽別人給的信念。


  和他在一起，就是愛情最好的樣子啊。


  何許低下頭，輕吻住女孩的額角。


  他曾以為，命運隻是個吝嗇的功利主義者，賜予你一些，就要剝奪走其他。就像年少那些時光，得到了金錢與物質，卻丟失了愛的能力。


  還好遇到她。


  沉醉在光影交疊的夜景裏，辣菜暖暖一笑：“兩年前的初遇在屋頂，此時此刻也在屋頂，”她轉過身去，雙手攬住何許後頸，俏皮地眨了眨眼，“哎你說，像不像《緋聞女孩》裏的Chuck和Blair，心動在屋頂，糾纏在屋頂，帝國大廈不見不散的約定也是在屋頂。”


  何許搖頭：“Chuck和Blair情路太坎坷，我覺得還是更像《西雅圖夜未眠》的最後一幕。”


  “你竟然看過《緋聞女孩》和《西雅圖夜未眠》？你一個高冷直男？”


  “不僅看過，還看得很認真，”何許眸中閃過一抹促狹，“比如，跟《西雅圖夜未眠》的最後一幕相比，這裏還缺個小朋友。”


  辣菜沒反應過來話中深意，一臉認真道：“那你可以在AR眼鏡裏造一個小朋友。”


  “我不，”何許俯身湊到她耳邊，呼出一縷溫熱，“就算要造人，我也要跟你造。”


  倏然間，緋紅竄上辣菜小臉。


  她急忙摘下AR眼鏡，嘟著嘴塞進何許手裏：“什麽嘛，人家才剛進入浪漫唯美的情緒，你就又開始說騷話了……”嘴上嗔怪，心裏卻酥酥麻麻的。


  何許也摘下眼鏡，把兩幅眼鏡放到一邊，垂眸看她，兀自淺笑了下，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天鵝絨小盒。


  打開，一顆璀璨點亮了黢黑的夜。


  “雖然你姐妹們都說，婚姻不代表什麽，但是我想，往後餘生，我不能沒有你了。”何許單膝跪地，“李辣菜，你願意被我纏一輩子嗎？”


  辣菜被突如其來的求婚衝昏了頭，滿腦子都是粉紅泡泡，智障到隻會捂嘴傻笑。


  頂樓射燈的光映進他墨黑的瞳孔，裏麵全是她的笑顏，像星光璀璨。


  原來被心愛的人求婚，真的會開心到想要飛起來。


  想要有直升機。


  想要和你飛到宇宙去。


  想要和你融化在一起，融化在銀河裏。


  “怎麽又開始傻笑了，平時小嘴嘰裏呱啦那麽伶俐，今晚怎麽一直傻笑？”何許定睛看她，目光炙熱，“所以，願意還是不願意？”


  他暗自擔心，她別又像上次一樣，說他太急。


  但其實她和他一樣，這一秒，隻想勇敢，珍惜，握緊。


  辣菜仰起臉，迎上他暖烈的目光，眼睛裏有星星在跳躍。


  她赧笑著吐出兩個字：“願意。”


  願意。這兩個字，真好聽。


  何許取出鑲嵌著大顆鑽石的鉑金戒指，輕輕戴到她左手中指上。辣菜抿嘴笑著，眼睛眨眨，睫毛彎彎。這鑽石太過耀眼，簡直要把她閃瞎了。


  李辣菜，別飄，淡定。你還沒對何許說出一直想說卻不好意思說的那句話。


  她踮起腳尖，蹭到他耳邊，小聲囁喏道：“我愛你。”


  難得聽到她表白，何許心跳漏空一拍，卻故意繃住眼角的笑意，隻是故作高冷地回送了一個字：“哦。”


  辣菜又氣又笑，小碎拳錘他：“哦什麽哦，說你也愛我呀！”


  “我……”何許雙手捉住她兩隻小拳，唇角一勾，將她整個人按進懷中，“愛你更多。”


  辣菜不服，掙開他跳到一邊：“明明是我愛你更多！”


  “我先愛上你的。”


  “那我還後來居上呢。”


  “我可是一往情深找了你兩年呢。”


  “那我還日夜兼程頂風冒雪去紐約救你呢。”


  “明明是來紐約享受我的早餐和肉/體。”


  嬉笑著，打鬧著，帝都冬夜的屋頂，仿佛籠罩在溫暖的光暈裏。高大峻挺的男人緊握著可愛女人的小手，掌心的熱流如絲如縷，脈脈傳遞。


  遙遠的天際，山雲相交的方向，漸漸露出魚肚白。


  是很純的白，是宮崎駿筆觸的顏色。


  嗯，就這樣，暖著你的手心，在未知的前路上，一起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