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能說的秘密
“那晚過後，你怎麽不說一聲，就從我家離開了？”
何許身穿筆挺的意大利手工西裝，麵目冷峻地站在兩人麵前。
尖銳的目光，仿佛要刺穿辣菜瘦小的軀體。
咖啡廳裏鄰桌的男男女女，聽到如此曖昧的一句話，紛紛側目，甚至有人交頭接耳地議論開來。
“小李啊，這是你.……pao……朋友？”白老師像是被何許傲人的光芒閃瞎了雙眼，擋著視線問道。
“他又是誰？”何許的眼神滿是敵意。
“我們在談正事呢，等會再說！”
一連串的突突暴擊，讓辣菜憋了一肚子的氣。
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怎麽偏偏在麵試的時候出來搗亂呢！
可是，這哪叫什麽麵試啊，叫不露聲色的職場性騷擾還差不多。
這種兼職，不做也罷！
辣菜拿起麵前的白開水，痛飲而下。
“正事？”何許滿目狐疑地看向裝模作樣的白老師，責備辣菜道：
“你該不會在背著我相親吧？”
一口苦水從辣菜嘴裏噴出來，濺了白老師一臉。
……
相親？！……
背著你？！
“一萬六千五，不要忘了你和我的金錢關係！”深邃的雙眼熠熠閃爍。
“什麽？！”
辣菜突然發現，被噴了一臉水的白老師正虎視眈眈地瞪著自己。
“小李，你.……你竟然是這種女人！”
白老師怒發衝冠，抓起一遝紙巾，猛地跳了起來。
暴走的白老師離開後，辣菜氣鼓鼓地把何許拉到東隅酒店側門的凍酸奶店。
還好這裏沒什麽人。
“說清楚，什麽叫「背著你相親」？！”
“就是你，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別的男人談情說愛。”
“談情說愛？我剛剛明明是在麵試啊！”
“他很明顯是在調情。”
“.……所以，你一直躲在旁邊偷聽我們說話？”
“我，作為如此耀眼的存在，有必要躲麽？”
何許理了理潔白的襯衫袖口，一臉傲慢。
天雷滾滾動地火。
金融渣男，你真是一如既往，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就算我在相親，又關你什麽事？！”
“在還清我一萬六千五之前，你的一切價值都應該抵押給我，包括你所有的時間價值。”
“你是吃錢長大的嗎？那天我幫你付了出租車錢，難道不應該減掉幾十塊錢嗎！”辣菜氣急敗壞地反駁道。
“可是你又坐了我的車、消耗了我的糧儲、借宿了我的客房。”話一出口，何許便後悔了。直抒胸臆，竟這麽難嗎？
“.……好！本來我還對你心懷感激，沒想到你如此斤斤計較！說吧，你想怎麽樣！”
何許微微頷首，出神地看著眉頭緊蹙的辣菜。
她這副認真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呢。
“把你全部的私人時間抵押給我。”
“什麽？！”辣菜已然哭笑不得，“做長工嗎？？？”
“我要用這些時間，實現那句話。”
這句看似癡狂的話，卻耗盡了何許血液內所有的氧氣。
“哪句話？”辣菜依舊不解。
“你知道的。”何許目光炙烈。
辣菜氣得思維生鏽，不想再跟這位精分的金融渣男糾纏下去。
因為，她的初戀，就是錯付給了那個姓謝的金融渣男。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有陷入愛情。
如果，醉後瘋狂的那一夜，不算愛情的話……
“你……要不要吃凍酸奶？”看辣菜許久沒有回應，何許生硬地問道。
“吃什麽吃！我要遲到了！”
“我送你回公司。”
“嗬嗬，我可不敢再坐你的車，給你變本加厲剝削我的機會！”
“那你告訴我你在哪裏工作。”
“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呢！後會無期！哈哈！”
辣菜飛也似的衝出玻璃大門，頭也不回地向地鐵站奔去。
何許佇立原地。
陽光透過無暇的玻璃大門，暖暖照在他寬闊的胸膛。
辣菜趕回公司的時候，大家正要開始每周兩次的開發會。
“對於時尚的北京女孩來說，比起小紅書上流行的妝容、新款的Zara小西裝、精致的尖頭高跟鞋和輕奢品牌的包包，更能讓人羨慕嫉妒恨的是「北京三寶」：國貿工作、北京戶口和富豪男友。”
周蠢蠢盯著電腦屏幕，一臉正經地說道。
“這都是些什麽烏煙瘴氣的言論。”大師頻頻搖頭。
“話說，瑞秋姐怎麽突然要開發女性向網劇了？”辣菜十分不解。
“因為我司多了一位時尚的北京女孩呀！”周蠢蠢興奮地捏著辣菜軟綿綿的臉蛋，“說得就是你，辣菜寶貝！”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大師默默吐槽。
“這項調查裏說，30-35歲的單身女性，眼光遠高於其他年齡段女性。為什麽啊？”斯蒂芬指著電腦屏幕上的“都市女性調查報告”，一臉疑惑。
“咳咳，為什麽30-35歲的女人眼光高？讓我這位深諳人性的資深製片人來為你答疑解惑：因為，這一人群，在5-10年前入市之時，估值還在100大關的巔峰。現在雖然跌到70，但心裏還沒有解套，肯定不能70塊賣啊！”周蠢蠢一臉睿智地解析道。
“蠢蠢姐，你自己也是女性，怎麽能物化女性呢！”斯蒂芬正義凜然。
“作為極端的唯物主義者，我始終堅信，不論是男性女性雙性還是無性，其本質都是物質，又何來物化？”蠢蠢的音調有一種高不可攀的超然感。
“那你自己這支70塊錢的股票，怎麽不趕緊拋售及時止損啊？”大師開起了玩笑。
“這你就不懂啦。姐姐我通過絕佳的自我管理：護膚醫美、健身養生、讀書旅行，早已修煉成精。待到下一波牛市，姐必重回巔峰！”
辣菜仰視著豪言壯語的周蠢蠢，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黑色阿斯頓馬丁停在瑰麗酒店的旋轉大門前。
何許將車鑰匙交給代泊停車的門童，走過小型紅毯，對幾位手持單反的媒體人點頭示意。
在俊男美女們火熱的注視之下，他快步向電梯間走去。
他身穿Dior藍灰色無尾晚禮西裝，羅緞綴飾的衣襟被緊實的前胸撐出完美的線條，挺拔頎長的身軀在旋轉大門前投下華麗的剪影。
天然雕刻的完美側顏，在絢爛燈光的映襯下，竟顯得有些不真實了。
瑰麗酒店5層的MEI酒吧，正在舉辦一場影視金融圈的私密高端酒會，盛裝出席的業內精英三兩成群地在旋轉大門外寒喧攀談。
何許很少參加這種沒有營養的行業聚會。
他知道，這種社交活動，美其名曰拓展人脈，實則卻是明撩暗約。
無謂的社交，哪怕是一秒，都令他感到焦灼難耐。
今晚的酒會，何許作為“和煦基金”的創始人兼CEO出席。
赫赫有名的和煦基金，與大多數看準風口湧入行業的資本一樣，一舉投資了大量名不見經轉的IP、賣相漂亮的PPT公司和虛張聲勢的好萊塢標的。
大江東去浪淘盡，泡沫狂歡過後，是漫長的影視寒冬。大批資本悻然離去，和煦基金也好不到哪去。所幸團隊看中的幾家專注內容開發的小型影視公司表現不凡，成長迅速，和煦基金也得以繼續對投資人畫餅布局。
然而這一番潮起潮落，在那個男人眼裏，自然是愚蠢至極。
如果，那個男人，不曾出現在他的生命中，那麽這些所謂的關注和仰慕，還會將他圍繞嗎？
酒會RSVP名單上的“何許”二字，引得眾多導演、製片人、高管和資方匆匆慕名而來。
一想到令人厭煩的社交對白，胃壁又痙攣起來。
然而，今晚，他一刻也不能再等。
他知道，她會出現。
一通翻箱倒櫃之後，焦頭爛額的辣菜終於找到了那件壓箱底的米色小禮服。
兩年前在曼哈頓留學生聖誕party上穿過的米色小禮服，雖然滿載不堪入目的回憶，卻一直舍不得丟棄。
這條裙子，當年可花了她800刀啊！將近一個月的房租啊！
想起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辣菜竟心疼起一氣之下扔掉的白色高跟鞋來。
太沒出息了。
是貧窮，限製了她斷舍離的權利！
因為瑞秋姐要在家奶娃，所以今晚的酒會由周蠢蠢和辣菜代為出席。
雖說前幾年在北京實習的時候，也陪老板跑過不少大大小小的行業聚會，但是這種大佬雲集的高端酒會，辣菜還是第一次參加。
早早洗好頭，化好妝，辣菜怕等下在酒會上餓肚子，於是打開flix，吃起了泡麵。
周蠢蠢的比亞迪電動小轎車停在華清嘉園小區門口。
早已在路邊等待的辣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副駕駛座。
“這麽猴急幹嘛？有人追殺你嗎？”周蠢蠢一個麻利的掉頭，小轎車駛進擁擠的馬路。
“我……冷！”
周蠢蠢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上下打量一番辣菜哪哪都不露的裝束，滿目驚詫：
“你怎麽穿了雙平底鞋？！”
“我一穿高跟鞋就崴腳.……”辣菜一臉悲催。
“不行，必須給老娘全副武裝！”
周蠢蠢左手扶緊方向盤，整個身體像飛車特技演員一樣，突然別到一邊，右手一個海底撈月，從後排揪出一雙白色高跟鞋。
“37碼，能穿嗎？”
“不用了蠢蠢，真的沒事.……”
“少廢話！等你穿上高跟鞋，我就告訴你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小辣菜注意了，你的霸總就要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