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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抽絲剝繭

  花好剛才站在張玉春身邊時便聞到他身後有一股極為淺淡的漿米氣味,且觀他眼窩凹陷,筋脈色澤呈不正常的黑色,已可見毒發的跡象,她就知道張玉春肯定不對勁,一把脈確定他中了毒。


  “張公子也中了毒?”元慶等人也是大驚,不敢置信的看著花好,“神醫,你確定嗎?”


  “大人若是不信,可請一名大夫過來檢查一番,雖然可能判斷不出毒的種類,但要檢測出公子此時中了毒還是可以的。”


  花好神情平淡的提議,此時是人命關天之事,多請幾名大人來檢驗一番並不為過,與驗屍可不一般。


  元慶不敢怠慢,忙吩咐官差去找大夫。


  沒多久一名老大夫便被一名年輕力壯的官差給馱著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跑得氣喘籲籲的小藥童。


  “高大夫,辛苦你跑這一趟,麻煩你檢查一下張公子的身體,可有何異狀?”


  高姓老大夫剛從官差背上落地,便被元慶急急忙忙的拖到了張玉春麵前,高大夫蹙著眉搭在了張玉春的脈搏上,另一手摸著花白胡須,臉色也越來越沉,眾人隻聽他道:


  “脈來急速,節律不齊,止而複發,短促無常,猶如雀喙啄食,又如屋漏滴水,且脈象顯示外衛不及,毒邪壅盛……”


  高大夫抬頭看著張玉春,一臉痛惜之色:“張公子,你這是中了毒,已經是藥石罔救的絕脈了啊。”


  張玉春本就吊著一顆心,聽到高大夫這一聲斷定,差點眼一花暈死了過去。


  “高大夫可驗得出張公子所中何毒?”元慶忙又問道,之前沈柳說是中了什麽‘麵如霜’。


  高大夫眉頭深鎖,又仔細檢查了張玉春的口鼻舌苔,才慚愧的搖了搖頭道:“老夫醫術平平,隻能確定張公子中了劇毒,至於是何毒,老夫實在無能為力。”


  “這……”元慶轉頭看向自從高大夫來了之後就不發一言的花好,“沈神醫,張公子這毒究竟是?”


  花好也沒有托大,直接為眾人解釋道:“張公子所中之毒為麵如霜,這種毒比較罕見,相傳是從東海外島而來,雖是一種慢性毒藥,但其實並不需要長期服用,隻要一貼就足以送人歸於塵土,之所以說它是慢性毒,是因為它進入人體後需要潛伏一段時間後才會爆發,我觀張公子的情況服用此藥已有三日,再過十來天必然會病亡。”


  她也不看張玉春瞬間死白如雪的臉,和高大夫好奇震驚的臉,繼續往下說:“服用此毒後尚未毒發時檢查身體可以查到很多問題,比如像這位高大夫所說的雀啄脈等情況,也會顯出中毒跡象,而一旦毒發身亡後體內的毒素卻會瞬間消散,之後任何仵作來檢查都不可能查到一點中毒之像,反而會更像是……傷心過度,操勞疲累,精血堵窒而亡。”


  “張鎮長兩日後就要入殮,再過十幾日張公子又因老父去世傷鬱疲勞而死,屍體檢查不出一絲異常,如此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之事,凶手所謀為何想必大人已經十分清楚了。”


  元慶點頭,神情十分嚴肅,“顯然是有人要謀財害命!侵占這諾大張府和張家財產。”


  張鎮長就隻有張玉春一個兒子,張玉春一死,這張府就全權掌控在了……正房夫人如意手裏!

  “如夫人!莫非是你對張公子下了毒?”元慶不得不把首要的疑犯確定在如意身上,畢竟她是最有可能做件事的人。


  而其他人也和他一個想法,張玉春的眼神早已變得十分毒恨,陰冷嗜血的看著如風中柳絮的如意。


  如意神情驚恐的搖頭:“大人冤枉,真的不是我給大公子下的毒,求大人明鑒啊!”


  元慶皺著眉,顯然並不相信她的托詞,冷著眼對屬下道:“派人去如夫人和張鎮長所住的院落裏好好搜一搜,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物品?”


  “是。”官差們動作迅速的散了開去。


  搜查一棟這麽大的建築顯然需要不短的時間,眾人長久待在靈堂也不是辦法,張玉春雖神情頹喪,但還是強撐著把元慶等人都請去了張府的花廳裏坐下,還讓侍女們奉了茶點。


  大約過了兩炷香時間,才有官差拿著一包藥渣回來複命,“大人,屬下等隻在如夫人的小廚房後院裏發現了埋在土裏的藥渣,並未發現其他可疑物品。”


  元慶凝眉,看了他手裏的東西一眼,又神情和睦的對花好和高大夫道:“煩請兩位分辨一下此藥渣是何物?”


  因為花好判斷出張玉春所中之毒讓高大夫覺得有些失了顏麵,他雖然不知這女子是何人,但聽她聲音便知此人是個妙齡少女,但她卻能斷出連自己都無法查出的毒。


  所以高大夫有心扳回一點臉麵,忙不迭站起身拿過那名官差手上的藥渣包,看了看,摸了摸,聞了聞,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坐在椅子上動也沒動的花好說道:“這就是‘石榴春’的藥渣。”


  元慶一愣,看向她,“不是你說的毒藥嗎?”


  “不是。”花好搖頭,“麵如霜是一種藥粉,怎麽可能剩下藥渣來?”


  元慶看向屬下,那名官差搖了搖頭:“並未找到任何藥粉。”


  如意適時的哭道:“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服用‘石榴春’之事我承認,但給大公子下毒之事真的不是我所為,大人冤枉啊!”


  “神醫,你看這情形又該如何是好?你可有辦法查明真凶?”元慶也是很苦惱,他也沒想到為個小乞丐翻案還能鬧出這麽些事來。


  這案子可真是越來越懸乎了。


  花好看了一眼萎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如意,走到她身旁蹲下,“你說你並無害張鎮長之心,服用‘石榴春’隻為求子,是嗎?”


  如意忙點頭,“是的,我真的隻是想給夫君再生個兒子。”


  花好輕‘嗯了一聲,接著問道:“那你知道小妾們再給張鎮長服用催情藥嗎?”


  “我不知道。”


  “你懂得藥理毒理,之前可有煉藥經驗?”


  “我隻是個普通的女子,怎會懂這些?”


  “好。”花好站起身,語氣也冷厲了幾分,“那我問你,一個明知自己無法生育的人,為什麽會長期服用求子的藥?石榴春可不能讓你的肚子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眾人大驚,而如意也跟著煞白了臉。


  然而他們的驚訝還太早,隻聽花好接著道:“我再問你,一個不懂藥理毒理、從未製藥的人掌心和虎口為何會有如此多的厚繭,而且從分布情況可以判斷,那是常年使用藥碾子磨藥才會留下的痕跡,與我,還有高大夫的情況一模一樣?”


  “你說你不知道小妾們在給鎮長用催情藥,但你卻身上卻佩戴著藏有去腥子的荷包,去腥子可以讓你不必受到催情藥的轉移危害。”


  “如意夫人,你要怎麽解釋這些?”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如意夫人可能也懂醫術,而她服用石榴春並非為了求子,而是為了預謀害人,她是故意要害死張鎮長的,而張玉春身上所中之毒也明顯出自她之手。


  “好你個毒婦!枉我父親對你不薄,你怎麽能如此忘恩負義!”張玉春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臉色鐵青。


  如意低垂著頭,發髻上的小白花孤零零的在風中顫抖,突然她的肩膀開始抖動了起來,一聲一聲低如哭泣的笑聲傳來,慢慢地變得瘋狂。


  “哈哈……哈哈哈……”


  笑聲十分恐怖,像厲鬼來索命一般陰冷。


  謝春風忙把花好拉到了自己身旁,一臉堤防的看著癱坐在地上笑得瘋狂又可怕的女子。


  其他人也被她詭異的笑聲嚇得忍不住倒退了數步。


  這時如意突然毫無預兆的抬起頭來,像被牽動線的木偶,一雙晦暗無光的眸惡狠狠的盯著張玉春,“哈哈,好一個對我不薄?好一個忘恩負義?哈哈哈哈……”


  “你以為我為何會絕育?你以為我年紀輕輕為何會嫁給一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你真以為我貪圖你張家的錢財?”


  “呸!”如意狠狠的在張玉春腳邊淬了一口痰,惡狠狠的說道:“你們張家的臭錢我一分都看不上眼。”


  “我隻要你們張家斷子絕孫!”


  從她的語氣還有表情可以看出她對張家的恨意之深,張玉春實在不解這恨意究竟從何而來。


  “你為何會這般恨我張家?你嫁過來以後父親不是一直對你十分好嗎?”


  如意的淚像一滴冰冷的寶石鑲嵌在她眼角,把她的哀傷和仇恨都融在了裏麵,“他是對我很好,但前提是他沒有殺了我的丈夫,沒有藥掉了我肚子已經成形的孩子,沒有因為他看上了我就害死我這輩子至親至愛的人……”


  原來如此,這案子並非謀財害命,而是報仇雪恨。


  如意是張鎮長強娶回來的,她因此失去了愛人孩子還有健康的身體,終於還是抱著濃濃的恨意嫁進了張家,為了複仇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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