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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冤有頭債有主

  心裏的懷疑攪得花好寢食難安,因此一旦打定主意,她便立刻收拾了東西,駕了馬車往春風樓去。但為防發生意外,她還是帶上了聶卿,不過出門之前先約法三章,聶卿隻負責在背後保護她,而且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現,一切都以花好自己的行動為主。


  路上,花好仔細檢索記憶,回想元身當初在春風樓裏的事。


  元身當初受過傷,腦子不大好使,記憶也就斷斷續續的,花好仔細搜索了一遍,發覺當初花家夫婦雙雙身亡,和元身受傷,似乎是同時發生的。


  那個時候,究竟出了什麽變故?

  然後元身就變得癡癡傻傻了,接著就被貪心的嬸娘賣進了春風樓,在春風樓裏,元身過的並不好,所幸認識了一個和自己同病相憐的小姐妹,互相幫扶著,也活了下來,但沒想到沒過多久,那小姐妹卻突然染上了瘟疫,然後被春風樓給趕了出來。


  花好衣不解帶地照顧小姐妹,很快自己也染上了瘟疫,小姐妹沒扛過去,一命嗚呼,而她卻在奄奄一息的時候遇到了定北侯秦又白,秦又白請了大夫給她看診,治好了她的病,把她帶回了侯府。


  這聽起來,似乎是很讓人感動的一個故事,但是仔細想想,漏洞頗多。


  首先,花家夫婦到底是怎麽出的事,這件事,她的記憶裏根本沒有,這趟回去,不如調查一番。


  其次,定北侯堂堂一個侯爺,是怎麽看上元身這個口歪眼斜的小傻子的,不光救她的命,還把她帶回來放進侯府裏?她有什麽特別的麽?

  按照聶卿所說,秦又白救元身的舉動就十分蹊蹺,倘若真是另有所圖,這貓膩,的確是該從春風樓查起。


  不得不說,他們挑的這個日子十分的好,天色陰沉,不多時就下起了綿綿細雨,這種天氣,春風樓的客人不多,正適合花好調查。


  花好來時準備了一個大包袱,到了春風樓門口,花好解開包袱,聶卿這才發覺她果然是有備而來。


  “女扮男裝?”聶卿捏起一塊頭巾,笑道。


  花好一麵打扮,一麵道:“不扮男裝我進得去春風樓的大門麽?進不去,還怎麽找老鴇子問話?”


  “說的也是。”聶卿笑笑,“不過,你打算怎麽找那老鴇子問話,直接麵對麵的問,她可不一定會老實回答你。”


  花好束好了頭巾,整了整衣衫,悶悶道:“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


  下了馬車,兩個人撐傘走進了春風樓的大門,雨天客少,小廝們正在打盹,突然看見進來兩個衣著不俗的公子哥兒,頓時一個激靈,連忙狗腿一樣跑上來,把兩人帶進了雅間。


  坐下來,花好點了幾個酒菜,小廝忙忙去了,見聶卿環視四周打量,花好隻輕輕哼了一聲:“哎,咱先說好,這桌酒菜你掏錢啊。”


  聶卿一皺眉:“要查的是你的事,怎麽還要我掏錢?”


  花好雙手一攤:“因為我沒錢。”


  “……還真沒見過你這麽賴皮的人。”


  花好嗬嗬一笑,算是成功把酒席錢賴在了聶卿身上。


  酒菜上齊,小廝領了姑娘們來讓他們挑,花好擺擺手:“我們還要等兩個朋友,等人來了再挑吧。”


  於是小廝便帶著一個個環肥燕瘦的姑娘們又走了出去。


  聶卿低頭吃菜,花好忍不住瞟他一眼:“哎,覺得這些姑娘們,怎麽樣啊?”


  聶卿低頭夾菜:“這老醋花生不錯。”


  花好樂了,自顧自說了一句:“這麽多年了,春風樓的姑娘們倒也沒什麽長進,可見王二娘這些年是沒什麽進取心了。”


  王二娘就是春風樓的老鴇,也是老板,一般來說,青樓背後的老板都是男人,很少有女人的,但這王二娘卻也算是女中豪傑了。從青樓一個小丫鬟摸爬滾打上來,沒依靠任何一個男人,自己單打獨鬥開了這家春風樓,一直紅紅火火到今天,也是相當不容易。


  這樣的人,心理素質必定是很強大的,花好貿貿然直接去問,能問出結果來才怪。


  所以她早就準備好了東西。


  “你在這吃著,我去去就回。”花好收拾利落,站起身來。


  “你要去哪裏?”


  “王二娘最愛吃酒,今兒個下雨,她肯定又躲在房裏喝酒了,我去她房裏會會她。”


  聶卿點點頭:“小心些。別逞強,有什麽事就叫我。”


  花好點點頭,抬手一指:“她的房間就在後院,離得不遠,我要是喊,你肯定能聽見。”


  帶聶卿來,隻是以備不時隻需,她自問以現在手下的本事,做成這件事還是沒問題的。


  花好躡手躡腳出了門,往後院摸去,不出所料,王二娘的屋子裏亮著燈,窗子上映出一個人影,身材微胖,正是王二娘。


  花好正琢磨著是否要直接闖進去,忽然間那邊走來一個小丫鬟,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疊剛做好的小菜,正往這邊走來。


  這定是來給王二娘送來的,花好連忙躲在一邊,待小丫鬟走到近前,忽然閃身出來,一個手刀劈在小丫鬟脖頸上。小丫鬟應聲而倒,花好一手從她手裏接過托盤,一手扶住她,緩緩放倒在地。


  拿了托盤,花好走到王二娘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吧。”王二娘應聲。


  花好就推門進去,低著頭,把菜放在桌上。王二娘隻顧著喝酒,完全沒想到進來的不是自己的人,見花好放下菜還不走,這才抬起頭來:


  “還站著幹什麽?”


  然而待看見眼前的人,王二娘登時愣在那裏:“你……”


  花好哪裏會給她機會讓她繼續說,徑直抬起手來,把早已準備好的惑心散撒在了王二娘臉上。


  幾秒鍾之後,王二娘的眼睛就直了。


  花好冷笑一聲,在她麵前坐了下來:“王二娘,別來無恙啊?”


  這“惑心散”也是花好從那本醫書上學來的,中者心智迷亂,隻會講真話,實在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誘供利器。花好也是剛剛學會沒多久,沒想到這就派上了用場。


  “別來無恙……”王二娘雙眼發直,呆呆地重複著花好的話。


  花好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讓人憎恨的油膩膩的臉,心中一時百轉千回。


  元身曾在這女人的手下受盡苦楚,而且小姐妹的死,多少和王二娘脫不了幹係,花好雖然已經不是那個元身,但記憶裏那些憎恨,這會兒一股兒腦地湧上來,她心裏也是十分難受的。


  壓下了情緒,花好開始進入正題,因為有惑心散的藥效,詢問進行的非常順利,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花好就離開了王二娘的屋子,拉著聶卿出了春風樓的大門。


  “問的怎麽樣?”


  花好緊皺著眉頭不說話,許久才道:“走,跟我去曹氏家裏問問。”


  曹氏就是花好那貪心的嬸娘,花家本來有兩兄弟,但老二死的早,留下曹氏帶著一個兒子守寡過活,好在花氏夫婦市場接濟她,日子過得倒也順遂,可誰知花氏夫婦出了意外之後沒多久,曹氏就把花好賣進了春風樓。


  賣了花好的錢,肯定足夠曹氏母子過好日子了,隻是這麽多年,不知道她的良心會不會痛。


  花好輕車熟路找到了曹氏母子的住處,天色已晚,屋子裏熄了燈,花好也沒猶豫,直接踹開門進去,撒了惑心散。曹氏自己一個人住在這邊的小臥室裏,她兒子花大春住在正屋,聽到這邊的動靜,連忙打開門跑了出來,卻徑直被等在外麵的聶卿點住了穴道。


  花好點著了燈燭,看向曹氏惡心又迷茫的臉,不由惡從心起,上去就是一個巴掌呼在了她臉上。


  ——這一巴掌,是替元身打的。花好在心中默念。


  聶卿見此情景,微微搖頭,歎了口氣。


  花好也知道正事要緊,也不再浪費時間,便開始詢問。曹氏機械地回答著她的問題,不一會兒,就把花好心中所想的事,全都和盤托出。


  從曹氏家走出來,花好默默回到車裏,一言不發。


  聶卿幹脆駕車慢慢往回走。


  走了將近一半的路途,來到一條僻靜的小路上,聶卿停了車:“心裏難受,就說出來吧。”


  花好搖搖頭。


  她其實不是心裏難受。畢竟這也不算是她自己的事,隻是元身的過往,但借著這具身體多多少少有點感同身受,而事情又有點匪夷所思,所以她一時接受不了罷了。


  她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


  從王二娘那裏她得知,元身的小姐妹月圓不是突然感染了瘟疫,而是有人害的,有人拿來了沾有瘟疫的東西,故意放在月圓的房間裏,讓她染上了瘟疫,最終死去。


  雖然花好最後被秦又白救了性命,但這件事,實在跟他脫不了幹係,因為王二娘口中所描述的那個刻意來害月圓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早已癱瘓在床的靖王妃。


  她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是想害月圓,還是想害她?這件事,秦又白知道多少?倘若他真的不知情,怎麽會恰好來救了她?倘若他知情,他在這裏麵,扮演的又是什麽角色?

  而從曹氏的口中,花好又得知,當年花氏夫婦的死亡,也十分蹊蹺。


  那一天,花氏夫婦趕著驢車,到山那邊的村子裏去走親戚,在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跌落懸崖,夫妻雙雙殞命。曹氏得到消息,帶著花好去收屍,走到半路,把花好推下山坡,花好被撞到了腦袋,從此變得癡癡傻傻。


  而據曹氏說,她這麽做,都是有人授意的,那人不是別人,也正是恨花好恨到咬牙切齒,必折磨她而後快的——靖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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