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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蘭霜草之毒

  女子的目光霎時淩厲起來,但很快又恢複了方才柔美嬌弱的樣子。


  “侯爺對我感興趣的法子,倒真是與眾不同。”


  不管是豫王穆王,或是太子,亦或是之前種種男人,對她都隻有一種想法。她早已見慣了這些男人的嘴臉,也知道用什麽法子最容易對付他們。


  但是今天遇到秦又白,她卻栽了。


  說好聽點,他坐懷不亂,難聽點,他油鹽不進。


  隻見他如此淡定的種種手段,她也沒必要使出那屢試不爽的媚術了,那些對付普通男人的技巧,不用說,在他這裏自然是行不通的。


  見什麽人說什麽話,一向是她的本事,如今的狀況,也隻能打開天窗說亮話。


  “侯爺既然留我一條命,自然是有事要我做,何不直說?”


  “你倒是看得明白……不錯,我確實有事要你做。”秦又白瞥她一眼,“無論你來曆如何,今時今刻,你與我目標相同,我要你——”


  說著,轉過頭去,朝東北方向看了看:“我要你,混進那裏麵去。”


  女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他所指是什麽地方。


  “那人已經老了,又昏庸剛愎,就算到了他身邊,又有何用?”


  “我自有我的用處,你隻管去便是。”


  女子垂了垂眼眸。


  趁著說話的空檔,她暗自用了用內力,卻發覺周身內氣已然阻滯,想來是那藥丸的效果。倘若不聽他的話,這藥丸的藥效,以後不知道還會對她如何。


  她想了想,沒有答話。


  秦又白似乎並不想聽到她是否答應,他自信,有那藥丸在,除非她不想活了,否則必定要為他所用。


  “身上的傷還沒好清,就敢夜探我侯府,你膽子倒是很大。為了騙取信任,不惜被打成這樣,也很有一套。”


  女子冷笑:“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又算的了什麽。不過功夫再好,也已落在侯爺手上,侯爺的功夫高深莫測,我今天被侯爺擒住,心服口服。”


  秦又白並不理會她話裏的恭維,看也沒看她,隻沉聲道:“去吧,別讓她懷疑了。”


  女子聽了這話,不禁朝花好離開的方向瞧了一瞧,然後什麽也沒說,轉身縱身而起,躍上屋簷,很快隱沒在了黑暗裏。


  ※※※


  第二日一早,秦又白果然招了花好來替自己診脈,花好這一診不要緊,情況果然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秦又白的脈象看似是疾病所致,但深切探查,還是能夠發現,這雙腿的癱瘓,似乎有點蹊蹺。


  經過問詢,花好得知秦又白的腿疾始於八年前,先開始是病弱無力,到後來臥床不起。那個時候,他已經被封了侯爵,來到淮州,於是就找來了淮州城最有名的大夫,傾力診治,終於是保住了性命,但是雙腿從此就沒有了知覺。


  當時皇帝也曾下派禦醫前來診病,但誰也沒有拿出個說法,隻好說是百年不遇的怪病,每日服藥撐著而已。


  撐來撐去就撐了這麽多年,命倒是還在,但腿也依然沒有什麽起色。


  昨日花好說要替他診病的時候,他的神情她看的明明白白——他似乎已經對這雙腿死心了,再也不費勁去醫治了。


  於是今日花好對他的診治,他也不甚上心。


  然而花好卻十分上心。


  非但上心,而且心驚。


  在對他的病情有了初步的猜想之後,她陷入了猶豫之中。


  到底要不要把她診到的結果告訴他呢?作為當事人,他自然是有權知道的,但是,如果他本來不該知道呢?那樣會不會害了他?

  刹那間,花好心亂如麻,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秦又白出聲打斷她的思緒:“我的病情如何?”


  花好回過神來,忙道:“啊,我,我得回去想一想,等有了具體醫治的法子,再來找侯爺……奴婢告退!”


  說罷匆匆走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關了門,花好拿出自己那本絕世醫書開始研究,很快,她在某一頁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個名字——蘭霜草。


  別看這個名字如此好聽,但實際卻是劇毒之物,前世她也隻是在古籍上偶爾見到過,從未見過真正的植株,而這一世,她又在這本醫術上再次見到。


  對比書上所說的蘭霜草製成的毒藥的毒理和表象,花好已經有七成把握可以斷定,秦又白是中了毒——而毒物,正是這傳說之中的蘭霜草。


  花好心中翻江倒海。


  把醫書藏回去的時候,她的手都是抖的。


  堂堂侯爺,竟然從七八年前,就被人下了毒?

  那下毒之人,既然懂得用這般難尋難解的毒藥,那肯定不是一般人,他最初的目的,是要秦又白的命嗎?是不是該說秦又白幸運,廢了一雙腿,保住一條命?


  這麽多年來,給秦又白治病的那個大夫,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中了毒?他是機緣巧合穩住了他的病情,還是真的有應對之法?

  之前武月就說過,秦又白的父親,靖王秦彥,隻比太子小一個月,太子至今都沒有兒子,但秦又白卻已經長大成人一表人才,倘若他是健全的,這皇孫的位置,是不是就是他的了?

  想到這裏,花好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好像在不經意之間,卷進了皇家爭鬥之中啊。


  秦又白成為廢物侯爺這麽多年,難以競爭皇位,讓多少人放下了心?這會兒她要是突然就給他治好了,那當初要害他的人,會不會直接就要了她的命?

  花好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胸口。


  怎麽呢,來到這個時代,她本來隻想憑著自己的本事混口飯吃,過個安安穩穩的正常百姓生活,地位低下她也就忍了,隻要自己努力,總有贖身的一天。


  可一天到晚總是有性命之憂是怎麽回事?


  幫靖王妃看病要被殺,幫太子妃安胎要被殺,幫秦又白看腿疾也要被殺?

  這日子還能不能好了?!


  花好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呆坐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她決定,先把這件事藏下,不告訴秦又白,她先悄悄地尋找解蘭霜草之毒的辦法,等找到了解藥,再騙秦又白說這是普通的藥,先哄著他給他解了毒再說。


  而且這事還得秘密進行,不能讓人看出端倪,更不能被別人知道是她在背後替他解毒,不然她的小命還是保不住。


  所以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才行。


  ※※※


  自從記下了秦又白中毒的事,花好心裏就多了一個疙瘩,生活也愈發艱難了。


  轉眼七天過去,賞荷宴的日子到來,她又要打起精神,陪同侯夫人錢慧娘,到太子別苑裏去參加宴會。


  雖然這場宴會並不是鴻門宴,但也注定不會是輕鬆的宴會。


  花好心裏很清楚。


  作為定北侯府的府醫,她得看好了錢慧娘,而太子府裏,幾個女人之間互相不對付,難免有人借機生事端,她又想護著太子妃和鍾素素,任務著實艱巨。


  好在還有武月這個幫手。


  花好提前就去找武月確認過了,她也會參加這次賞荷宴,有她在旁邊幫忙,到時候要真是出了什麽狀況,自己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到了正日子,花好便隨錢慧娘一起,坐了馬車來到太子別苑。


  太子別苑不小,東南部分僻出一片花園,造了一片池塘,引河水注入,種了田田荷花,年年開放。這一天,所有自京城來的還有淮州本地的貴婦幾乎都齊聚了這裏,荷塘邊上的水榭裏熱鬧非凡。


  花好扮作丫鬟的樣子,站在錢慧娘身邊,拿眼一一掃過去。


  隻見太子妃坐在正中主位,她的右手邊坐的是太子側妃施萍兒,施萍兒一側是太子府裏幾個有臉麵的姬妾,太子妃左手邊,是幾個朝中命婦,按照位分高低依次排開。


  錢慧娘就坐在太子妃的左手邊,花好也隻能站在她後麵,距離太子妃有一段距離,但是今天太子妃身邊都是心腹丫鬟,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然而鍾素素卻並不在人群中,花好焦急地掃了一圈,都沒看到她的影子。直到宴會馬上要開始了,鍾素素才在丫鬟的攙扶下姍姍來遲。


  她的臉色還不是太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身子有病,再加上太子為了她打殺了一個姬妾的傳聞,不等她走過身邊,人們就都紛紛給她讓開了一條道路。


  鍾素素走到水榭裏,俯身給太子妃行了個禮:“見過娘娘,奴婢來遲,還請贖罪。”


  太子妃笑著點點頭,還沒說話,一旁的太子側妃施萍兒忽然招手道:“你身子有傷,來遲些又有什麽關係呢?來來,快坐我這裏!”


  說著,便命丫鬟在她身邊加了一張桌子,鍾素素隻好無奈地轉頭看了花好一眼,坐了過去。


  很快開始上菜,賓客們邊吃邊聊,談笑盡歡。


  水榭之外的荷塘前僻出了一片空地,此刻空地的一側已經坐滿了手捧樂器的伶人,太子妃一聲令下,不多時,幾個衣著飄飄的舞女便走上前來,開始翩翩起舞。


  舞姬身姿優美,加上風動荷香,一時間酒不醉人人自醉。


  錢慧娘隻顧著和左右命婦說話,花好的一雙眼睛,卻不住地在所有人的身上掃來又掃去。


  人多容易搞事情,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直覺告訴她,今天這個場合,肯定會有人想借機幹點什麽的,她得睜大了眼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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