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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以報侯爺的恩情

  這麽晚了,是誰還沒睡?


  花好頓時起了興致,穿好衣服,悄悄踏出門,順著那樂聲發處尋去。


  花好所住的地方既不屬於後院也不屬於前院,因此前院後院都可以順利到達,那聲音發處是在侯府中間的一處小荷塘附近,花好尋聲走去,很快便看到那婷婷荷葉掩映間,一個身著白衣的端莊人影。


  看到那在夜色裏也頗有姿儀的側影,花好心裏咯噔一聲,頓時知道了那是誰。


  然而想走已經來不及了。


  “誰?”秦又白放下手中的蕭,一聲輕咳。


  花好訕訕走出來,躬身行禮:“奴婢參見侯爺,不知是侯爺在此,衝撞了侯爺,還請恕罪。”


  秦又白方才那聲“誰”問的十分冷淡,此刻看見是花好,反而露出淡淡笑意:“我見著月色很好,閑來無事,就出來走走,卻忘了你的住處離這裏頗近,倒是我擾了你的清夢。”


  後宅諸人住的很遠,簫聲應當傳不到那裏去,能聽到的,除了住在前麵的他身邊的下人們,也隻有花好了。


  花好聽得他如此說,連忙道:“不不,我也沒睡著,正好聽到這簫聲,所以就來看看……我真沒想到會是侯爺……”


  秦又白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氣氛有點尷尬。


  花好覺得立刻就告退似乎也不太好,而且大晚上的,秦又白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吹簫,連景雲都沒有陪在身邊,似乎也是有點寂寞,她既然來了,還是說點什麽的好。


  於是想了想,花好便道:“我今日剛跟人學會一曲小調,正好是剛才侯爺吹的那個曲子,所以剛才聽到,就好奇出來看看……侯爺吹的這個曲子,是不是叫‘采蓮曲’?”


  秦又白“嗯”了一聲:“這確是江南小調,隻是簫聲寂寞,倘若用笛子吹奏,便會好聽得多。”


  花好沒想到他會一本正經地跟自己討論起樂器來了,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隻好訕訕一笑:“我,我對樂器不是很懂……”


  秦又白也不惱:“無妨,待有空了,我教你。”


  花好頓時受寵若驚。


  雖然同在府上,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但她跟自家侯爺還真沒這麽近距離說過話。


  這會兒聊上幾句,她倒忽然對秦又白生出了新的感覺——他其實也沒那麽飄飄欲仙,這會兒不也挺平易近人的嘛。


  說到平易近人,秦又白接下來的話就更印證了這一點。


  他瞧了瞧她發呆的樣子,笑了一下,道:“我書房裏還有些點心和涼茶,去端出來,和我一起吃。”


  艾瑪,月下美人,一起喝茶吹簫,還有比這更美的事麽?自家侯爺還真是好脾氣啊,肯和一個丫鬟這麽一起不拘小節,今天真是賺到了!


  在心裏嘖嘖了一通,花好屁顛屁顛跑去端了吃的東西出來,放在石桌上,然後把秦又白推到石桌邊,坐下一起吃喝起來。


  秦又白動作很小,不管是喝茶還是吃點心,每一口都像在抿,對比下來,花好的動作就粗魯多了。


  吃了一塊點心,花好發現了這個紮心的事實,立刻放棄了吃,轉而學著秦又白一樣,小口抿起涼茶來。


  秦又白拿眼瞧著她,也不說什麽,吃了幾口,放下東西,開始跟她講起蕭和笛音色的不同,就好像她果真是個知音似的。


  老實說,花好對音樂這種東西一竅不通,也不甚愛好,但是見侯爺說的這麽興起,她也不敢表露出一點白癡的樣子,掃了他的性,便隻好端坐在那裏,裝作聽得懂的樣子,不時點頭附和。


  就這樣,兩個人吃喝談論了一會兒,花好覺得不能任由話題這麽發展下去了,不然過不了多久,她就得露出馬腳,然後被侯爺嫌棄。


  想了想,花好決定跟秦又白談談自己這些日子一直在想的那件事。


  “侯爺,我……我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說說。”花好放下茶杯,坐直了,鄭重其事道。


  秦又白見她如此,也將茶杯放下,順著她的目光,看到她原來正在看自己的雙腿,心裏頓時有了點數。


  “什麽事,說罷。”


  花好望著秦又白耷拉在輪椅上,毫無生氣的一雙腿,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想試試看,看能不能治好王爺的腿疾。”


  秦又白目中深意略顯:“哦?你有把握?”


  花好哪裏敢說有把握,連忙搖頭道:“不不,我隻是想盡力一試……我連問診都還沒,怎麽敢妄下斷言呢?”


  秦又白看了看她,見她果真一臉認真,便不自覺地苦笑一聲:“不瞞你說,我這雙腿,已給淮州最好的大夫看了好幾年了,一點起色都沒有。”


  言下之意很明顯,花好一個小丫頭片子,僥幸知道點獨門偏方而已,對於他這個病,肯定是拿不下的。


  花好自然聽出了這個意思,但是她總不能為了爭一口氣,把自己的前世今生和盤托出,於是隻好道:“奴婢隻是想盡力一試,以報,以報侯爺的恩情。”


  秦又白抬眼:“什麽恩情?”


  “自然是救命之恩——侯爺把我從春風樓裏救出來的恩情。”


  秦又白了然點頭,淡淡一笑,卻什麽都沒說。


  花好愣在那裏,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到底是肯還是不肯,給個準話啊?僵持在這裏,是幾個意思?

  夏已到了末尾,夜來風露漸涼,晚風習習吹過,吹起荷香陣陣,兩個人就這麽沉默了好大一會兒。


  最後,秦又白終於開了口:“難得你有此心,今天晚了,明早你來,替我診脈。”


  花好頓時一喜:“多謝侯爺!”


  “回吧,早些休息。”秦又白擺擺手,下了逐客令。


  花好也覺得有些乏了,便識趣地告辭離開,臨走之時,她忽然聞到空氣中似乎飄著一股淡淡的藥香氣。


  基於醫者的敏感,她忍不住又多看了秦又白一眼——這藥香,似乎是止血傷藥的氣味,難道侯爺身上有傷?


  但看他的樣子,又根本不像有傷在身啊,花好想問,卻見秦又白一副欲閉目養神的樣子,也就不好開口,便按下了這個念頭,匆匆離開了。


  花好走後,秦又白靠在椅背上歇息了一會兒才睜開眼,拿起桌上的玉蕭來,繼續吹奏了起了那首“采蓮曲”。


  然而一曲未了,他卻忽然停了,簫聲停下的那一刻,隻見他右手輕抬,一聲破空之聲陡然響起,直奔右上方的屋簷而去。


  啪!

  接著是一聲悶哼,一個纖弱的人影猛地從屋簷上跌落下來。


  人影掉落的那一瞬,秦又白又跟著抬了抬手,便見一根細長的白綾猛然從他袖間飛出,“嗖”的一聲,纏住那人影,霎時拉到了他的腳下。


  “撲通”一聲,那人影跌落在地,還沒等掙紮,秦又白就忽然俯下身去,出手點住了“他”的穴道。


  確定這人再也無力抗爭了,秦又白這才收起了白綾,然後伸手朝那人臉上的麵巾摸去。


  來人一襲黑色夜行衣,但身材窈窕纖細,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個女子。大半夜的打扮成這個樣子潛入侯府,肯定不會是什麽良家女子了,他倒想看看這個女賊長什麽樣子。


  黑衣女子乍一被擒,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她躺在地上,直直看著秦又白,見他忽然伸手要來摘自己的麵巾,目中立時閃過一絲驚異的光芒。


  “別摘。”她壓低聲音道。


  “哦?”秦又白聲音縹緲如在雲端,“為何?”


  “你會後悔的……”女子聲音綿軟而柔媚,雖然隻是短短幾個字,卻讓人聽了隻覺渾身說不出的舒適妥帖。


  秦又白微微有些愣怔,但也隻是轉瞬即逝,很快他便動了手指,輕輕摘下了女子臉上的麵巾。


  一張蒼白卻動人的臉陡然呈現在月光之下。


  呼吸之間,秦又白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這張臉,說“傾城國色”也許也不為過,隻是,這樣一個本該被金屋藏嬌的人,又如何會在夜色中才,出現在他的侯府裏?

  聯想到近來淮州城中種種事情,一刹那,他知道了她是誰。


  “看來,他們都被你柔弱的外表欺騙了。”秦又白收回了手,亦收回了探究的目光。“你竟然是會功夫的。”


  他的神情又恢複了剛才的樣子,淡然的好似九天之上無欲無求的上仙。


  女子娥眉一展,輕聲而笑:“哦?侯爺知道我是誰?”


  “本侯不知道。”秦又白端坐在那,聲音越發冷淡,“隻知道你紅顏禍水,把他們幾個迷的神魂顛倒,甚至不惜為你當街打架。”


  “那,看來我這次真的找對人了。侯爺你看來病弱不堪,卻是個不顯山露水的真人物。”她笑著說道,目光將秦又白從頭到尾打量了個遍。


  但這樣直白赤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卻絲毫不為所動,倒叫她心裏有所觸動了。


  穆王和豫王那兩個蠢貨自不必說,太子那樣自負的人,一見到她的麵,也都立刻為她的美貌而傾倒,很不得為了她遣散府中三千姬妾。


  然而到了秦又白這裏,她的一切美麗,卻仿佛都仿佛變成了一張白紙,這是這麽多年來,都從未有過的事。


  她忍不住又對他多看了兩眼。


  “多謝誇獎。”秦又白隻淡淡回應。


  誰知下一刻,他忽然出手如電,一顆藥丸不知道從哪裏飛出,徑直投進了她的嘴裏。


  “呃……”她猝不及防,被那藥丸噎到,幹嘔了一聲。


  但他卻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伸手一抬她的下巴,“咕嘟”一聲,那藥丸就落入了她的腹中。


  “你吃了這藥,我才有閑情跟你好好聊天。”秦又白說著,冷嘲一笑,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女子如水一般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她爬起來,轉動了一下手腳,嘶聲道:“你給我吃了什麽?”


  秦又白聲音涼如夜色:“自然是能讓你乖乖聽話的東西。”


  女子臉色一寒。


  秦又白接著道:“其實你的來曆,我早已派人去查過了。”


  女子輕嘲:“查出什麽了?”


  秦又白抬眼看她:“就是什麽都沒查出,我才對你手下留情。倘若查出了什麽,你此刻,已然是一具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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