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剪刀
然後，赤司征十郎便過著仿佛千洛一直都沒有出現過的日子。
已經開始向青年轉變的少年靠窗而立，看向校園裏紛紛飄落的櫻花。
這真是，想起了非常久遠的事情。
他是赤司征十郎，卻又不完全是。
嚴格來說，是從主人格裏誕生的另一個人格。
從醫學上來講，人格分裂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本我中壓抑過多。
作為屈指可數的大財閥赤司家唯一的繼承人，表麵上還是笑得雲淡風輕，但其實精神已經岌岌可危了吧。
而那時能讓他能夠稍微歇息的母親的故去，也許就是導火索。
赤司征十郎一直在黑暗中看著那個人。
透過另一個自己的眼睛，看著那個人。
可那個人把自己的眼睛給了他之後，就消失不見了。就在他幾乎要以為那個人不會再出現，永遠的消失的時候，那個人卻又笑著站在了他的麵前。
赤司征十郎抬手撫上自己的左眼。
不如說，他親自用這雙眼睛注視著那個人，這是第一次。
他逐漸長大，再回憶起之前的時候，已經沒有小時候那麽不可置信跟難以接受。
有些東西，的確是不能夠用科學來解釋的。
在看見第一隻妖怪的時候，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什麽。
旁人都好像看不見一樣，而這隻眼睛能看見別人所看不見的東西。
說實話，赤司征十郎討厭不能掌控的東西，千洛卻恰好就是那一類人。
想出現就出現，想消失就消失，神秘莫測。
魔法亦或者是魔女，在網上搜索或者是打聽到的盡是些騙人的東西。
眼看著千洛再一次在眼前消失，赤司征十郎奇異的平靜。
也許是這隻眼睛的關係，他隱約能感覺到千洛還在這個世界。
但是，若千洛真的是魔女的話，他身邊的人，比如那個練白龍，也不可能隻是一般的普通人。
再想到之前那個詭異的夢……
命運，時間，魔女，和穿越者，嗎。
赤司征十郎從擺放在桌子上的棋盤中拿起一枚將棋在手中把玩著，神色不明。
的確，作為一個人來說，他沒有能力將千洛留下。
狂妄的大放空話隻會引來加倍的難堪，要學會擁有自知之明。
他從來都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他將將棋放回原位。
正要向門口走去，卻聽見了從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學生會長室與教學樓不在同一棟樓，而是跟校長室教導處之類的在一起，所以這邊與教學樓相比顯得非常安靜，除了偶爾走過的教師，一般都沒有人。
一般來說，聽見腳步聲沒什麽出奇，可赤司征十郎聽見的腳步聲淩亂沒有章法，像是走路的人在踉蹌著前行。
那聲音越來越大，明顯是在走向這邊。
一個人什麽時候會踉蹌著行走？
赤司征十郎皺了皺眉，剛想上前去查看，來人卻已先一步出現在了門前。
在看清來人的模樣後，他的動作一頓，不著痕跡的退到了桌子的旁邊。
“赤司，征十郎……”來人的眼睛瞪大，臉上是大大的笑容。
帝光中學原本潔白的校服外套上被刺目的鮮紅所浸染，少年的聲線顫抖著，一步一步的向內逼近，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刀。
普通人若是看見一個手無寸鐵的人渾身是血，第一反應就是眼前的人受傷了。
可赤司征十郎一眼就發現眼前這個少年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那麽身上沾上的血就不可能是他自己的。
更何況，這個少年看上去精神狀態不對勁，手裏還拿著把刀。
赤司征十郎的心理素質很好，遠超常人，好到不可思議。
也許這是因為從小就接觸過那邊的世界，後來又因為眼睛能看到各種鬼怪的緣故。
常人遇到這種情況，可能已經被嚇到手足無措或者尖叫，然後慌忙去掏手機報警。
赤司征十郎則十分冷靜，他的那雙眼睛滿是淩厲。
“麻生隆一。”他喊出了眼前人的名字。
他可以肯定這人傷了人。從衣服上沾染的血跡來看，甚至有可能致死。
不知道是校內的人還是校外的人……不，是出去了以後又翻牆進來了嗎。
他的視線落在了麻生隆一衣擺處的褶皺上。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他詢問著，聲音裏不帶感情。
“我在，做什麽？”麻生隆一重複了一遍赤司征十郎的問話，然後笑了起來。“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麽，我正要殺掉你，就跟那些穿越者一樣。”
啊啊啊，是時間。他能感受到他擁有著的時間。這樣的話，他就能更加長久的待在這裏，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羽了。
他又想起了之前街道上被他拖進暗巷殺掉的少女，那個穿越者真是意外的弱。瑪格麗婭大人賜予他的能力，並沒有多強，隻是隱藏自己的氣息而已。所以即使他一身血的走在路上，人們也根本不會注意到他。
“瑪格麗婭大人，要我把你的左眼挖出來。”麻生隆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笑聲有些瘋狂。
他這麽說著，下一個瞬間便在原地消失。
赤司征十郎臉色不改，左手一把拿起了放在旁邊桌子上的剪刀，牢牢的架住了帶著勁風向他襲來的刀，刀尖距離他近在咫尺，他的眼神冰冷，卻勾起了唇角。
“……！！！”麻生隆一一副吃驚的樣子，他一擊不成猛的向後退去，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我的氣息隱藏是……”
“謔？”赤司征十郎抬眼看他，周身充滿了無形的壓迫感。“氣息隱藏？聽起來有點意思。”
“但是，”他用食指勾住剪刀，“太慢了。”
麻生隆一還有些驚疑不定，但在看向赤司征十郎那雙異色的眸子時臉色一變。
那隻眼睛……！！
難怪會被發現！有那隻眼睛在的話，他的一切都將無所遁形！
“讓我想想，”赤司征十郎眯起眼睛，“對於你這樣的，報警是沒有用的。”
“那麽，”他頓了頓，嗓音冷冽。“你還要站在一旁看多久，千洛？”
話音剛落，他便感覺有人從背後抱住了自己。
那感覺差一點讓他陷入恍惚之中，回到五年前的那個夜晚。
少年的輕笑在耳邊響起。
“果然，無論是什麽都騙不過你。”他如此感歎著，然後以一種保護的姿勢走到了赤司征十郎的麵前。
千洛的金眸裏滿是冰冷，他看著眼前自從他出現就變得滿臉驚恐的麻生隆一。
“一回來就遇到這種事情，我有點不開心。”他用著像是抱怨一樣的語氣。
而麻生隆一則是後退了幾步，手中的刀落在地上，雙手抱緊了自己，看上去非常慌張。
“不要，不要！！不要走，不要去那邊！！”
他大聲喊著，感覺自己身上的時間再一次以驚人的速度流逝。
方向是，那個黑發的少年。
麻生隆一不停的後退著，最後跑遠了。
而千洛也隻是微笑著，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沒有追上去。
“不追嗎。”赤司征十郎淡淡道。
“現在還沒有必要。”千洛笑著回答。
那個可憐的孩子，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吧。
所謂的，他身上的時間。
真的是被瑪格麗婭利用得徹底。
他看起來，能孕育很棒的絕望。
赤司征十郎低低的輕笑一聲，將剪刀放回了桌麵上。
“看起來，征十郎你好像知道了很多東西。”
“那個叫瑪格麗婭的人將一切都說了。”他淡淡道，“包括你的失憶。”
“是嗎？”千洛的語氣帶著戲謔。“不過，征十郎真帥，我都要被你迷倒了。”
“正好。”赤司征十郎看了他一眼，從那雙異色的眸子裏看不出他的情緒。
他先一步走向門口，然後轉頭對著千洛。
“跟我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更新更新！！
大聲的告訴我赤司帥不帥！！
帥！！！
讓我先舔為敬。
今天也在啃存稿——吃棗藥丸
最近……啊，最近沉迷吸冰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