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線索出現
芳齡芳草嚇了一跳,麵麵相覷作聲不得,她們了解自家主子,知道這一句話說出來,算是徹底斷絕了方姑娘嫁進王府的可能性。
當下也不敢追問原因,想起先前齊博提到蘇蘭心,兩人便隨著主子進了書房,上茶上點心伺候的殷勤,覷著齊博消了氣,這才小心笑道:“蘇姑娘到底怎麽惹了主子?讓您一回來就逮著奴婢們發火呢。”
“其實……也沒什麽。許是我的確有些不顧慮她的感受,隻是……我自覺光明磊落,她也是如此,先前我們處的還好,怎麽如今她卻避我如蛇蠍呢?”
齊博將事情經過簡略一說,芳齡芳草這才恍然大悟,兩人又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看到對方眼中的擔憂。
芳齡便連忙道:“原來是因為這個,不是奴婢說嘴,爺,這事兒的確是您做的過火了。先前蘇姑娘和您在新平侯府結下的緣,那是不得已,你們要一起破那案子。可是您看案子完事兒後,蘇姑娘還找過您嗎?並沒有吧。這就是她知書達理懂分寸的地方。如今更不用提,方姑娘那是皇後娘娘都屬意的人選,偏偏她在意蘇姑娘和您的交情,這時候蘇姑娘不避嫌疑,倒要頂風上和您談笑無忌,她是想幹什麽呢?莫說方姑娘,就是奴婢,也要懷疑她生了妄想,想要進王府的門了……“
“她想要進王府的門就是妄想?憑什麽這麽說?”齊博眉頭一皺,銳利目光看向芳齡,卻見她坦然道:“這話王爺何必問我?您自己仔細想一想,蘇姑娘若真抱了這樣心思,難道不是妄想嗎?”
齊博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冷笑道:“若我說她不是,她就不是。”
“王爺。”
芳齡芳草一起出聲,卻見齊博煩躁揮手道:“行了行了,這件事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不過老實說,現在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且順其自然吧。”
話音未落,就聽外麵青山的聲音響起道:“王爺,奴才回來了。”
“快進來,查的怎麽樣?”
齊博一下子站了起來,待青山進來,他便對芳草道:“去,到蘇姑娘院裏,請她過來,就說青山查到了一些事,我請她來一起商量。”
芳草猶豫了一下,就見主子眯起眼睛,冷冷道:“我找她是商討正事,你有什麽意見嗎?”
這還能有什麽意見?還敢有什麽意見?芳草無奈,隻得轉身去了,這裏青山摸了摸腦袋,心想怎麽回事?我不過是出去了一天,在當日那民女的住處打聽些事情,怎麽一回來,王爺和芳齡芳草這是怎麽了?還有蘇姑娘,又關蘇姑娘什麽事?
蘇蘭心還是很愛崗敬業的,不一會兒趕過來,芳齡為她上了茶點,她正有些餓,便拈起一塊兒吃了,問青山道:“如何?都查到了些什麽?”
青山這時候喝了兩杯水,也已經理順了思路,正色道:“回王爺和蘇姑娘的話,我問過當日那個民女的鄰居,都說她並沒有什麽親人,父母在十二歲時就死了,幸虧有鄰居家幫忙養著,她這才不至於流落別處。”
“什麽?沒有別的親人了?例如叔叔伯伯姐姐妹妹?”
這個答案大大出乎蘇蘭心和齊博預料,卻見青山點頭道:“肯定沒有的,奴才打聽了好幾戶人家,對這女孩兒的事情,他們還記得很清楚呢。”
蘇蘭心想了想,忙又問道:“既如此,那戶鄰居你可曾了解過?是什麽樣的人家?”
“奴才就是想說這個。據說那戶鄰居實在是很好的人,一直把她當做女孩兒來養,這鄰居家有個兒子,說是長得俊美無雙,當時人人都說他們兩個是金童玉女一般。誰知波瀾驟起,那女孩兒被搶進了國公府,男孩子十分傷心,他父母生怕他衝動之下惹怒了國公世子,沒有好下場。所以沒過兩三天,就帶著他搬出金陵投靠親戚去了,從此後就沒人再見過他們。現在那些鄰居說起來,還都十分的唏噓感歎呢。”
“竟然如此?那當日被管家打出去的表姐是誰?應該有一個表姐的啊。”
齊博和蘇蘭心都十分驚訝,卻見青山搖頭道:“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老鄰居們都不知道女孩兒還有表姐,也從沒聽說過此事。”
“沒想到就這樣簡單的一件小事,竟會如此撲朔迷離。”蘇蘭心和齊博彼此看了一眼,眉頭都深深擰起,等青山告退出去,齊博便道:“被搶進府最後卻自願留下的民女,一個不存在的表姐,有養育之恩的鄰居,青梅竹馬的情郎,然後現在的煙雲……我去,這……這看似有一條線相連,怎麽追究下來,竟然全都是各成一條的線頭,這還要人怎麽查?”
“稍安勿躁,且等等綠水的消息吧。”
蘇蘭心也想不出是怎麽回事,她腦子裏似是有些想法,可是怎麽也捕捉不到。因想了半天,忽然驚覺自己竟在齊博書房裏坐了許久,便站起身道:“眼看要晌午了,我先回去吧。”
話音未落,就聽門外有人道:“綠水你回來了?趕緊去書房,蘇姑娘正好也在。”
齊博哈哈笑道:“這真是人不留客天留客,我看你今兒就留在這裏用飯吧,芳齡做的東坡肉可是一絕,我看她今天一早就在廚房忙活,該著你有口福。”
“不必了,多謝費心。”蘇蘭心搖頭拒絕。齊博聳聳肩,沒再說什麽,須臾間綠水進來,給兩人行了禮,齊博便急忙問道:“如何?可得到了什麽線索?”
綠水擦了一把頭上汗水,將一張紙遞過來,對齊博道:“我拿著這圖樣問遍了金陵城裏的鎖匠,巧得很,就在三個月前,有個鎖匠接了這單生意,說是和圖上的鑰匙一模一樣,因為這鑰匙奇特,所以他格外留心,這才能一下子認出來,不然每天來往做鑰匙配鎖的人這麽多……”
“你別廢話,到底配這把鑰匙的是什麽人?”齊博已經急不可耐了,一邊展開那張紙給蘇蘭心看,解釋道:“這是我把庫房鑰匙沾了印泥塗在紙上的印跡,派綠水出去尋找,沒想到這貨真找著了。”
綠水:……剛剛好像是少爺您不讓奴才廢話的吧?這會兒您自己怎麽又說起沒完了。
剛想到這裏,就見齊博瞪過來:“快說啊。”
“是。”綠水無奈,連忙道:“據那做鑰匙的人說,當日帶著這樣模子來的人是個男子,大夏天的,他卻披著一件黑色輕紗鬥篷,看不清模樣,隻能看見一雙眼睛極為俊俏。”
“既如此,怎麽知道是男人?焉知不是女扮男裝?”
綠水笑道:“奴才也這樣問過,但那做鑰匙的人說,是因為這人的行路步態都是男子模樣,若是女人,無論如何裝扮也不可能裝到這樣像的。鎖匠說,他活了這麽大歲數,看盡人生百態,這雙眼睛不可能會看錯。”
齊博看著蘇蘭心:“很好,又出來了個神秘的黑衣男人,嗬嗬!真是沒想到啊,不過是從煙雲這條線查下去,竟然查出了這麽多。唔!黑衣男人,難道她和外麵的人有勾結?”
“會不會是當年那鄰居的兒子悄悄回來,知道女孩兒已經死了後,就立誓報仇。煙雲則是被他利用的棋子。”
蘇蘭心忽然提出一個猜想,倒讓齊博一愣,接著他搖頭道:“不太可能吧?偷盜禦賜三寶,這可是抄家殺頭的大罪,煙雲怎可能連這個利害都不知道,就被那人利用?即便她先前不知,來到國公府住了這些年,也不該不知道這個罪名非同小可吧?”
蘇蘭心道:“自古癡心女子負心漢,我常聽姨娘說,女人一旦對一個人癡心了,便是連性命也不要的。你看我爹對姨娘那個樣子,可是姨娘對他依然死心塌地,所以,這男女之情,實在難以揣測。”
齊博沉吟點頭道:“唔!你說的也有道理。不不不……你說的那句癡心女子負心漢我不認同,難道這天下就沒有癡情男人了嗎?你們不能因為幾個壞男人,就一竿子打翻一船男人……”
不等說完,就見蘇蘭心柳眉微豎,跺腳道:“現在是什麽時候?誰和你爭論這句話有理沒理呢?你快說,我想的這個有沒有可能?”
“唔!不得不承認,的確有可能。”齊博歎了口氣,又聽蘇蘭心沉聲道:“還有,你別忘了,世子爺一直喜歡煙雲,可是煙雲始終不肯和他在一起,一個丫頭,能夠拒絕主子收做通房的誘惑,這丫頭要麽是心裏有了人,要麽是誌向高遠……”
不等說完,就見齊博一拍大腿,連連點頭道:“著啊,我竟然把這點忘了,如今看來,煙雲之所以能斬釘截鐵拒絕承平,莫非就是因為外麵這個小白臉?嗬嗬!那我們就把這小白臉為什麽利用她的理由說出來,看看她知道情人是為了老情人報仇的話,還能不能這麽甘心情願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