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拂曉
“鍾公子，這麽晚了，你們怎麽突然過來了？”
眉眼間卻是驚訝之色，顏卿月很有禮貌地替兩人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旋即才坐下來開口。
“想到一個問題，所以特地來問顏姑娘。”
抬手拿起茶杯，鍾眠抬眸瞥了秦夜一眼，又很快將目光收回，旋即抿著唇瓣開口：“是……關於顏姑娘的師父，顧先生的。”
她師父？
微微怔了怔，顏卿月下意識地開口：“師父他……怎麽了？他來南嶼了麽？”
“不清楚。”
秦夜回答得很淡然自若，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我們並沒有派人去注意。”
畢竟這事，本來該是由薑稚去做的.……
至於後來，薑稚不知道去哪裏了，但因為父皇主動接下了這事的緣故，秦夜也就沒怎麽關注了。
反正……
混吃等死的感覺，也挺好的。
秦夜第一次發現，其實當個安穩的米蟲也是挺好的。
至少沒那多事來打擾.……
這日子過得，甚是舒心啊。
“那……”眸中劃過一道失落之色，顏卿月抿了抿唇，小聲地詢問了一句：“二位來找我……是因為什麽緣故？”
明明……師父都沒有來……
那他們還有什麽事能找她？而且還是關於師父的.……
“我們來，隻是想問一下顏姑娘……”秦夜依舊是那種漫不經心的慵懶語調：“你那位師父……是不是不怎麽注意外界的消息？”
不然，怎麽這麽多天還不來？
“師父他……”擰著眉思索了好一會兒，顏卿月才點了點頭：“的確是……有點。”
說的似乎……有點勉強。
那就是的確不關注了。
……
怪不得。
了然地點了點頭，秦夜一副明白了的口吻：“那就沒什麽可以奇怪了的。”
來得晚，也就沒什麽奇怪的。
畢竟那位顧教主.……這一點，說的好聽是不問世事，說的難聽就是啥也聽不見。
……
啥也不知道。
不過不問世事就有點難搞了。
他若是一直不知道……那小朋友身上的血鳩不就一直解不了了麽？薑稚怎麽一點也不著急？莫非他心裏已經有主意了？
要不……他還是去派人找一下？
不過這麽一下子，他似乎也找不到人吧……
這就有點難辦了。
秦夜一下子不免犯難。
“秦……”眉心緊了緊，顏卿月剛想同秦夜說些什麽，房頂上卻是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
等等……
房間內的三人都頓了頓。
秦夜和鍾眠屏住呼吸，沒有再打草驚蛇發出聲音。
“顏姑娘？”
女子的嗓音漠然。
這聲音.……
眉心頓時收緊，鍾眠的眸色凝了凝：……怎麽聽著，這麽熟悉？
“閣下是……”
微微怔了怔，顏卿月抬眸看了兩人一眼，旋即才輕聲開口：“薑都督的人？”
薑都督？
鍾眠二人將目光投向顏卿月。
……
顏姑娘.……什麽時候同皇兄（薑稚）有了聯係？
“顏姑娘要見的人，今日已經到了。”女子的嗓音壓低了，清清冷冷的音質，帶著一點顯而易見冰冷的意味：“都督喚我來，特地邀顏姑娘一敘。”
要見的人……
眸光頓時一亮，顏卿月猛地起了身：“他來了？他現在……願意見我了？”
他？
誰？
顧懷深麽？
秦夜和鍾眠麵麵相覷。
不對吧.……顧懷深既然來了南嶼.……薑稚（皇兄）不應該最先提醒他們的麽？而且……皇兄不是失蹤了麽？接手這件事情的.……不是南嶼帝秦斯麽？
為何今日……而且……
這個聲音.……
到底是誰？為什麽聽上去會這麽熟悉？
“.……是。”嗓音微微停頓了一瞬，女子才鎮定自若地開口：“所以，顏姑娘現在要過去麽？”
“當然。”
連一旁的秦夜和鍾眠都忘了個幹淨，顏卿月忙不迭地應下：“師父他現在在哪裏？”
“顏姑娘同屬下來便是。”
並沒有透露過多的信息，女子語氣平靜地開口：“走吧。”
說完，那道氣息便自屋頂的位置消失了——從頭到尾，她都沒有露過麵，似乎……並不想讓人知道她的樣子。
但是……
為什麽？
這個疑問一直充斥在鍾眠的心中，直到兩人一直跟著顏卿月還有那名女子一路過來，才終於知道了原因。
因為……
“煩請顏姑娘在此等待。”女子停下步伐，竟在皇宮內一處宮殿前停了下來：“顏姑娘可以進去等候，屬下這便去請示都督一番，再請顧先生過來。”
那張熟悉的麵孔.……
瞳孔因為震驚而放大，鍾眠眉心緊擰，看著那人。
是.……拂曉？
她竟然是……皇兄的人麽？
可是之前……
來不及再深思，鍾眠再次抬眸的時候，麵前已經沒有了拂曉的身影。
“鍾公子，秦公子。”
將眸光投向了兩人，顏卿月小聲地開口：“你們.……她已經走了，要不然，你們先出來吧？”
躲在暗處，難道不會累麽？
說得倒也沒錯。
點了點頭，鍾眠二人抬步走了出來。
“我……”
微微頓了頓，顏卿月有點抱歉地開口：“之前，我同薑都督做過一場交易，但是……總之，沒有同二位言明，很抱歉。”
“顏姑娘的事，同我們本來就沒有太大關係，說與不說，倒也沒什麽事……而且，這到底是顏姑娘自己的私事。”搖了搖頭，鍾眠並不覺得顏卿月有同自己道歉的必要，畢竟她也曾有事情瞞著顏卿月：
“隻是.……顏姑娘可否告知，上一次你同皇兄達成共識的時候.……是皇兄親自露麵的麽？還是……”
“由那位姑娘傳遞消息的？”
“是都督自己來的。”到了此刻，也沒有什麽再隱瞞的必要了，顏卿月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開了口：“而且……是在鍾公子血鳩之毒發作那一日.……他同我做的交易。”
那一日.……
說到那一日.……顏姑娘既然都這麽說了……那她的意思是……
“鍾公子那日見到的，的確是薑都督，而並非是幻覺……但是……都督不讓我同你講，所以我才會說沒有人來過。”顏卿月語氣抱歉：“我並非是有意隱瞞，還望鍾公子.……見諒。”
世外穀之外的世界.……
果然很神奇.……就連她，也開始學會說謊了.……若是師父知道了.……會不會感覺很失望？
而且……若是待會兒見到師父的話.……
師父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這麽久了……師父會不會想她？看到她的話.……會不會覺得她長大了很多？他們二人若是見麵了……會不會很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