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初次見麵
暗夜,可以掩埋一切。
罪惡與良善,超越規法之外,一切不能在明麵上做的事情,在這個時段,許多人,都會去做。
南嶼皇城早已下令封禁。
顧懷深沒有辦法,隻能自己悄無聲息地進城。
也不知道……
幾個日夜的奔波令的青年的麵色肉眼可見的差,他的眉心緊擰,一邊繼續急匆匆地趕路。
卿卿她.……
光顧著趕路了,倒是先讓人探查一下卿卿的行蹤……他根本不知道人現在在哪裏。
這下可如何是好?
腦海中思緒紛雜混亂,顧懷深的眉心擰得更緊了,他的唇瓣微微繃緊,眼皮微抬間,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
等等……
腳步倏地頓住,顧懷深猛地抬頭,眸色在一瞬間冷下來。
為何他走了這麽一段路程.……
卻始終未曾看見巡夜之人?上京已然封城……但即便如此,晚上也不可能沒有巡夜之人……
除非……
原本因為憂心而消退的感知力重新回歸,顧懷深閉了閉眼,語氣淡淡地開口:“既然已經來了,閣下不妨出來一敘。”
話音剛落。
他的眼前便出現了一道身影。
“.……顧先生。”
若是鍾眠在這裏,定然能認出此人——女子麵無表情,語氣冷冷地開口:“我家都督,有請。”
是拂曉。
那位,一直喚鍾眠“主上”的屬下。
……
霧氣嫋嫋,模糊了人的視線。
“初次見麵,”壓抑著咳了一聲,少年的眉心微緊,似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咳嗽,但他想了一會兒,沒想出原因,便直接不想了,嗓音含笑地開口:“教主想來還不認識我,那我便自我介紹一番,我名薑稚,南嶼都督。”
都督?
他已經許久未曾關注過各國朝廷之事,所以薑稚這位都督,他是真的沒有聽過。
但是即便如此……
顧懷深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周圍的擺設,旋即語氣漠然道:“住在皇宮的……都督?”
什麽時候,南嶼竟然有了這個禮法了?
“這.……隻是個意外。”
眉心微緊,卻又很快鬆開,薑稚勾起唇角,姝麗的眉眼間全是笑意:“事出有因,教主不必知曉各種原因,畢竟.……在這南嶼,你恐怕還沒有資格知曉我的事。”
顧懷深神色自若:“所以?都督的目的是什麽?”
“幫我治一個人。”
薑稚也不隱瞞,很幹脆地開了口:“你幫我,我便不動顏卿月,但若你不幫……前朝公主,雖然的確無辜,並未參與前朝勢力的任何動作.……但,那和我可沒什麽關係.……旁人,也不會在意這前朝公主是否有參與……畢竟,顏卿月可是……”
“前朝餘孽呢。”
這是徹徹底底的威脅。
顧懷深眸色微冷。
“都督好口才。”沉默了好一會兒,顧懷深才嗓音微沉道:“不過都督既然這麽說.……顯然是知道了我同前朝勢力的事情.……既然如此,你為何如此篤定,我還會在意……顏卿月?”
“怎麽會不在意?”
薑稚似笑非笑的表情:“顧教主,你喜歡顏姑娘,難道……”
“不是麽?”
顧懷深沉默:“.……”
“都督的消息,可真靈通。”
長睫微垂,顧懷深語氣淡淡地開口:“.……我似乎,從來都沒有說過,也沒有承認過。”
“可是,人的眼睛,是會說話的。”
唇角勾了勾,薑稚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旋即輕笑著開口:“顧教主,你的感情,都藏在你的眼睛裏……而一個人的眼神,都是騙不了人的。”
藏在……他的眼睛裏。
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為何,騙不了人?”嗓音裏帶了幾分茫然,顧懷深有點迷茫地低聲喃喃:“為什麽.……眼神會騙不了人?若是騙不了,為何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麽多受騙的人?”
為什麽?
斜眼看了青年一眼,薑稚懶洋洋地往後仰,窩在椅子裏:“顧教主,你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麽?”
顧懷深頓了頓:“何意?”
“像顧教主說的這種情況,無非就隻有那麽幾種而已。”似是想到了什麽,薑稚的眸色沉了沉:
“一個人的眼神的確是騙不了人的.……可是……”
“每個人,卻可以騙自己。”
裝作視而不見,裝作看不懂.……或者曾經發現,但是心裏卻不願意去深想.……當然,也有那麽一些單純的人,的確是看不懂別人眼神的.……
但那畢竟是少數.……多數的人,都願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願意把別人想的太過於不堪。
比如……岑洲。
……
那真是個傻子。
明明早就知道他想要做什麽.……偏偏還是放任他自流不去管……活該被他一劍捅穿。
……
雖然沒死吧。
不過估計再來那麽一劍,就可以死的透透的了。
“都督說的沒錯。”
被薑稚的話惹得沉默了好一會兒,顧懷深才回過神來,語氣平靜地開口:“都督是個很穩妥的人……但是,了解了這麽多,都督可曾清楚,我這裏的規矩?”
魔教教主,不用武功殺人,不用醫術救人。
這是他的規矩。
可是薑稚,從不重規矩。
特別是,別人的規矩。
“顧教主的規矩,本都督自然是清楚的。”眉眼間染上幾分莫名的笑意,薑稚語調散漫地開口:
“可是.……其中利弊,教主已然知曉,應當不用我再說了吧?”
“教主之前未曾見過我,也沒有叫別人查過我……同我也不是什麽相熟的關係,所以你大抵不太清楚我的脾性。”明明本該是一團稚氣的少年,此刻的眼神卻令人渾身發冷:“我呢,最討厭,別人用他的規矩,來束縛我的想法,以及,我的決定。”
這句話裏的意思太過明顯。
顧懷深不由得抬眸看了薑稚一眼。
“都督的脾氣,一向都是這般獨裁的麽?”微微歎了口氣,顧懷深一向平靜的語氣裏罕見的染了幾分無奈:“我似乎並沒有說,我不會答應。”
他看的出來,這位薑都督並不是那位北陵五皇子,並不存在會對卿卿手下留情的可能性。
“這樣麽?那倒是我理解錯顧教主的意思了。”鳳眸裏的冷意退的一幹二淨,薑稚的眉眼間重新染上了那種人畜無害的笑意:“那,顧教主何時有時間?若是現在得空的話,不妨再答應我一件事,去見一個人如何?”
顧懷深:“.……”
這人是不是在得寸進尺?
他沒有感覺錯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