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都可以不在乎
他能不能解得了醉夢。
“對了,我讓你做的事,你做了沒有?”薑稚也不是真正關心秦斯著急的原因,所以見秦斯沒有說話,他也就自然而然地自動略過了這個話題,去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
“阿稚說的,我自然是會第一時間去做的。”
立馬將剛剛的想法拋諸腦後,秦斯勾了勾唇角,麵色依舊是溫溫和和的:“所以,現在自然是已經辦好了的。”
“行。”
薑稚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
“隻要阿稚不提出什麽令我覺得過分的要求,阿稚想做什麽,我都會替你一一辦好。”秦斯輕笑著開口:“阿稚,我的意思,你明白麽?”
他明白麽?
嗬嗬。
他明不明白,難道很重要麽?
輕嗤一聲,薑稚極其敷衍地應了一句:“.……大概,是明白的。”
“不,阿稚,你不明白。”
麵色依舊是溫柔的,秦斯湊近薑稚,嗓音卻帶了一股莫名的,冰冷的意味:“你知道的,我不是什麽好人。”
薑稚冷嗤:“所以?”
“我的耐心很有限。”一看便知道薑稚並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秦斯輕笑一聲,抬手揉了揉少年的腦袋:“阿稚.……你最好,還是盡早想好……若是有一天.……”
“我的耐心不夠了.……”
男子的嗓音裏帶了點若有若無的笑意:“阿稚,那種結果,我不想,你一定,也不會想。”
那種結果?
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薑稚甚是散漫地抬起眼皮,一雙漂亮的鳳眸裏滿是冷意:“那種結果,嗬,陛下說的,是哪種結果?”
秦斯勾唇:
“阿稚不妨猜一猜?”
“我,為什麽要猜?”精致的眉眼間倏地浮現出一點帶著冷意的笑,薑稚嗓音含笑地開口:“陛下放心好了.……不會有那麽一天.……因為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在你做出那種選擇,在那個結果到來之前.……”
少年的嗓音一點一點變地冰冷了下來:
“我會,親手……”
“殺了我自己。”
他會……親手殺了他自己。
秦斯抿起唇瓣:“.……阿稚,你是認真的麽?”
“我從不開玩笑。”
麵上又恢複了那種慵懶自若的表情,薑稚垂下眼眸,語氣含笑地開口:“陛下若是想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不妨,試一試啊。”
試一試.……
看他,是不是會親手殺了他自己呀。
“.……你若死了,我不會放過任何人。”眸色深了深,秦斯也勾起唇角輕笑著開口:“不論是鍾眠還是秦夜……甚至是你從未見過的母後蘇微語……還有你那位北陵的父皇,包括.……”
他迎著少年略微發冷的眸色,一字一頓地開口:
“岑,洲。”
知道岑洲活著,他卻一直都沒有動手,是因為他不想阿稚生氣。
但若是.……
“若是你死了,他們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麽?”秦斯低聲輕笑,語氣依舊是溫和的:“阿稚啊,現在,你明白麽?”
“你還真是.……腦子有病。”
腦袋微微後仰,避過秦斯湊近的動作。薑稚意味不明得嗤笑了一聲,旋即語氣冰冷地開口:
“總是,拿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威脅我。”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在意他們的死活?是,不可否認,我隊他們的確有那麽一點感情.……畢竟是同我血脈相連的人.……當然,秦夜是除外外麵的。”唇角的的笑意冷了冷,薑稚一字一頓地開口:
“可是秦斯.……你是不是忘了……”
“我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岑洲沒死,也是我一時心軟而已……可是……鍾眠他們憑什麽呢?”
他彎起眼眸,輕笑起來,笑容無辜又天真:
“秦斯.……你說……”
“他們,憑什麽呢?”
秦斯沒有說話。
他定定地盯著少年那雙漂亮的鳳眸,希望能從中找出一點玩笑的成分來。
但是……
沒有。
不僅沒有,那雙鳳眸裏,甚至滿滿的都是冷意。
“我會盡量忍住.……阿稚,你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好不好?”沉默了好一會兒,秦斯才微微放柔了聲音輕聲哄道:
“我……盡量不逼你……但是,阿稚,你知道的……我真的,沒有什麽好脾氣。”
盡管當了這麽多年的.……表麵上的賢帝。
但所有的朝臣們都知道,他們這位陛下的骨子裏,也依舊是個冷血殘忍的性子……他到底,還是個陰桀無情的人。
“那真不巧。”
眸色恍惚一瞬,薑稚的唇角很快便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我的脾氣,也算不得好,陛下,您也該知道的.……我這個人呐,真的是.……什麽,都可以不在乎的。”
不論什麽.……
把他逼到絕路,他便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親人不要了.……命也不要了.……他什麽都可以不要的.……所以.……“陛下啊,你千萬不要逼我。”
少年垂眸,語氣輕軟:
“我會.……去死的。”
有弱點的人,從來都是不足為懼的。
而顯然,秦斯也有弱點。
而他……
他連死都不怕.……那還能在乎別人的死活?他死都死了……旁人死與不死,同他有什麽關係?
他隻是不想死而已,又不是怕死。
別人拿什麽威脅他……
他就敢把什麽丟掉。
絕不會再撿回來。
“我不逼你。”秦斯哪裏有這般狼狽的時候,威脅別人威脅著威脅著就被別人給威脅了:“阿稚,我不逼你,你別嚇我,別再說這樣的事情,好不好?”
薑稚漫不經心地揚了揚眉,沒有說話。
“你若是不願意,我就什麽都不做,好不好?”
見少年不鬆口,秦斯隻好低聲下氣地求他:“你答應我,以後都不說這樣的事情了好不好?阿稚,你答應我好不好?”
薑稚似笑非笑:
“怎麽,陛下這是連我想要說什麽都要管麽?”
“阿稚.……我不是。”
秦斯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不是想管你.……我隻是有點害怕.……阿稚,你答應我,我也答應你,你想做什麽我都答應.……除了你最想的那一樣,好不好?”
“可我隻想做那一件事。”
有點不耐煩地把秦斯的腦袋一把推開,薑稚懶洋洋地把被子拉上來蒙住頭:“你現在隻要滾遠一點就好了,那樣子,我保證什麽事情都不會做,懂了麽?”
秦斯:“.……”
“好好好,我現在就滾。”
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秦斯先是抬手把被子拉下來一點,才起了身:“別蓋頭。”
說完,他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