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莫名心慌
少年這話說的如此自然。
可是他明明什麽也沒有說。
抬手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顆收了起來,南嶼帝實在沒忍住輕咳了兩聲,這才開了口:
“都督這是……”
“.……又想與朕,合作什麽?”
……
今夜的月,很亮。
眉心緊了緊,秦夜抬眸看了眼天上皎潔的月,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小朋友。
雖然這個時間,小朋友應該已經睡了.……
但是……他就是想去看看她。
不然……他睡不好。
也睡不著。
而這邊,被秦夜覺得已經睡了的鍾眠其實並沒有睡。
白衣黑發的少年倚在窗前,皎潔的月光傾灑下來,籠罩了她修長的身形。她的眉心微微擰起,纖長的睫毛輕垂,掩住了那雙鳳眸中所有的思緒。
秦夜走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當真是.……
秦夜的眸光亮了亮,然後他抬了步,直接湊到了窗前:
“小朋友?”
鍾眠的思緒被打斷。
然後她下意識地抬了眸,恰好對上青年那雙笑意瀲灩的桃花眸。
“你怎麽來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鍾眠假裝沒看見青年幾乎是在瞬間就委屈下來的神色,幹咳一聲,這才強裝淡定道。
“哥哥想小朋友了啊。”
見裝可憐沒用,秦夜便很迅速收斂了麵上的委屈之色,笑意盈盈地開口:“怎麽,小朋友難道……一點都不想哥哥的麽?”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裏又帶上了委屈之色。
鍾眠:“.……”
她的麵色不由自主地頓了頓。
“其實.……我應該還是.……有點想的……吧.……”自己喜歡的人,鍾眠自然也就隻能無條件地寵著了:“但是我們白天才見過麵.……所以.……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
有什麽事?
眸色頓了頓,秦夜勾起唇角輕笑著開口:“.……看出來了?”
“你好像……有心事。”
鍾眠點了點頭,很關心地開口詢問:“.……那.……要告訴我麽?”
她輕聲詢問道。
容色清雅的少年,漂亮的鳳眸裏盈滿關心的時候.……秦夜穩住自己加速的心跳,眸中的笑意卻是不由自主地更深了:
“.……心事什麽的,其實也不是很重要了。”
隻要看到了她……看到了他的小朋友,看見小朋友這麽關心他.……突然就感覺,什麽都不重要了。
什麽心事,都不用考慮了。
“.……不重要了?”不由自主地愣了愣,鍾眠擰起眉心不解道:“為什麽?你.……不想告訴我麽?”
“不是啊。”
也許是月色太溫柔,秦夜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撫平了少年緊擰的眉心:“就是.……看見你之後,心事,就想不起來了。”
鍾眠:“.……”
她的耳根再一次紅了。
“所以,你的確有心事。”
勉強穩住自己臉上的表情,鍾眠語氣認真:“你不同我說麽?你忘記了?你答應過我的。”
他答應過她.……
不論想做什麽事,不論要做什麽事,又或者是做了什麽事和發生了什麽事,都是要同她報備的。
“就是突然.……有點心慌。”
自知是必須要說了,秦夜有點好笑地抓住她散落在肩頭的發,輕聲開口:“真的是……有點突然。”
以前從未有這種感覺。
秦夜估摸著,這些日子,大抵會有大事發生。
“突然?”
抓住了這個字眼,鍾眠若有所思地眯了眯鳳眸,沉吟道:“.……為什麽會?是什麽時候這樣的?”
“今日,父皇醒來,召見薑稚之後。”
麵對鍾眠,秦夜自然是直言不諱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就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為什麽會不安?
他不知道。
父皇寵信薑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召見薑稚也並不奇怪,秦夜本來早就已經習慣了。
但是莫名的,就心慌。
可是……父皇召見薑稚,他慌什麽?
“.……這樣麽?”
抿了抿唇,鍾眠抬起睫毛看向秦夜:“你有沒有查,皇兄同你父皇說了些什麽?皇兄最近,又在做些什麽?”
說起來,她也已經好幾天都沒有看見皇兄了。
“自然查了。”
小朋友思考地太認真,秦夜自然也不會拖後腿:“父皇和他說了什麽我不知道.……隻知道他們兩個下了一盤棋,而這幾天.……薑稚也沒有什麽動靜.……唯一的大動靜……”
他的眉心微緊:
“.……前幾天的時候,他在他府上的茶室裏,莫名其妙地推翻了一個茶幾。”
他的勢力雖說並非無孔不入,但都督府到底底蘊單薄,他要想安插幾個人進去,還是很簡單的。
就是不知道薑稚有沒有發現。
不過發現了也沒有關係……照目前的情況看來,秦夜並不覺得薑稚會輕易地把那些來自無數世家的眼線一一剔除。
畢竟那樣太麻煩。
當然了,據消息傳,薑稚自己說是不小心的。
但是不小心的推,可是和有意推很不一樣的——那麽大的動靜,那麽狼藉的場麵.……薑稚那麽蒼白的麵色,不小心的麽?
他信就有鬼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
蒼白的麵色.……
漂亮的桃花眸若有所思地眯了起來,秦夜的唇角頗有些漫不經心地勾了勾。
薑稚莫非……
身體有什麽問題不成?
“推翻茶幾?”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鍾眠的眉心擰得更緊了:“.……好端端的……他是得到了什麽消息生氣了才.……還是……”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推翻茶幾呢?
無非就隻有三個原因了。
一個是憤怒之下,脾氣暴躁導致;一個是疼痛難忍,心緒繁雜想要發泄導致;而最後一個.……
自然是真正的神經病,沒事找事了。
鍾眠當然不會覺得薑稚是神經病了.……雖然自家皇兄的性格有時候的確喜怒無常了一點,但那也隻是脾氣不太好罷了。
聽到什麽消息生氣應該也不太可能,畢竟皇兄什麽都能繃得住……那就隻有……
“.……皇兄他的身體?”
鍾眠扭頭看向了秦夜。
“沒聽說有什麽毛病。”搖了搖頭,秦夜老老實實地開口:“我也沒有特地查過.……但若是薑稚不想讓別人知道,自然也是查不到的。”
“若想知道點什麽,估計……也隻有找錦王府的人了。”
……
錦王府的人?
錦王府已經覆滅,要找錦王府的人,何其困難?而且即便是錦王府一般的仆從,估計也是不清楚這其中的內情的.……
那麽……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