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蹬鼻子上臉，不太好
夜色漸深，冷風乍起，盪起幾分寒意。
包廂里
宋清野的一頭藍毛格外顯眼，他拍了拍桌子，興緻勃勃的笑：「來來來，怎麼玩兒？」
「不玩。」周漾窩在沙發里，懷裡摟了個抱枕，碎發落在額前，懶散的不行。
宋清野：「……」不玩拉倒。
「還是上次那個玩法，比大小。」池響掏了根煙，偏著頭用打火機點了火，吐出薄薄一層的煙霧。
煙火中，男人眉眼深邃，五官英挺。輪廓分明。
眸子似硯，微微低眸，凝起一眶濃墨。
周漾一聞見煙味，煙癮就犯了。
他將頭埋進抱枕里，頭頂翹起一撮頭髮，倒平添了幾分平易近人的溫意。
池響偏頭看了他一眼。
遞他一支煙，又把火機扔給他，笑道：「還不戒煙？」
「不戒。」周漾接過他的煙。叼在嘴裡。
打火機的火苗燃起，忽明忽暗，煙霧漸騰，少年的半邊容也顏淹沒在裡面。
「對了。」池響從兜里掏出一盒葯，扔給他：「池妍說你的葯該吃完了。」
「快了。」周漾看著葯砸在了沙發上，眸子暗淡了些。
沒接。
「快點！池哥該你了！大還是小？」
池響沒抬眼，笑了笑：「小。」
宋清野打開一看，果真是小。
「卧槽，」他皺了眉，揉了一把頭髮，有些沮喪：「這都能猜到，你他媽是透視眼嗎？」
殷庭杭推門而入，手裡拿了幾包茶葉：「宋小少爺，別和池響那個老狐狸比，等會兒輸得連個遮羞的都沒有。」
殷庭杭將茶葉放到桌上，眉間染了點點笑意：「茶樓新出的茶葉，帶回去嘗嘗。」
宋清野聽到他剛才的話，不想搭理他，不悅道：「你滾。」
「技不如人，」周漾抬眸看他，臉前籠了一團煙圈，輕笑：「嚷嚷什麼？」
「不玩了。」宋清野推掉桌上的籌碼，氣哄哄的站起身。
媽的，一個個的，都欺負他。
「周漾？」池響扭頭看見沙發上的葯，滅了指尖的煙。
忍不住開口：「你的病，最近犯了嗎」
周漾斂下眸子，沒吱聲。半響才道：「下雨那天晚上，犯了。」
池響皺了眉：「池妍給你的葯，按時吃。」
「知道。」 -
宋瓷昨日一到家，被徐南方知道了她最近休假。
死纏爛打的哭鬧著要宋瓷來劇組看她演戲。
宋瓷耐不住她的倔，只好答應，一大早就來到劇組看她。
「啊！」徐南方遠遠就瞧見宋瓷一身白T站在不遠處，激動的差點蹦起來，朝她揮揮手：「宋瓷，這裡！」
宋瓷聞聲，笑了笑，向她走去，將手提袋遞給她，道：「解暑的一些東西，我想你應該用得上。」
「宋瓷小寶貝，」徐南方接過手提袋，抱住了她：「我愛死你了！」
徐南方今年才剛滿二十歲，比宋瓷小了足足五歲。
拋下家裡小公主的地位，懷著一顆演員夢跑到劇組跑龍套，忙活了幾個月，啥也不是。
徐南方拉著她想讓她進去。
「能進去嗎？」宋瓷停住腳步，思慮一番，仍是覺得不妥。
「沒事，聽說周導今天不來，我和那個檢查的說好了，讓她放你進來。」
宋瓷寬了幾分心，跟在她身後進去。
徐南方剛笑嘻嘻的拉著宋瓷的手，邁出步子。
一轉頭就看見周漾站在不遠處。
笑意凝固在嘴角。
徐南方：「……」卧槽，真他媽刺激！
周漾移了視線。
望見門口的女孩子，穿著白T恤，扎著馬尾辮，露出白皙的後頸。
徐南方正準備領著宋瓷乖乖溜出去。
「過來。」周漾說道。
完蛋，慢了一步——
徐南方索性裝聾作啞，拉著宋瓷往回走。
媽的，不是說周導不在嗎！
一天天的，不幹人事兒！
周漾沉著臉色。
徐南方經常在劇組露臉，人長得又漂亮，乖乖巧巧的，不少人記得她。
「南方！周導喊你。」
徐南方：「……」尼瑪，我用你提醒啊！
徐南方憤憤的轉過身，鬆開宋瓷的手：「你在這等我。」而後又掛出一副甜美的笑容：「來了。」
「周導，您找我什麼事？」徐南方臉上掛著笑，手心裡卻滲滿了汗水。
周漾脾氣不好，她恰好又在老虎屁股上拔毛，指不定就因為帶外人進劇組被開除了。
「帶別人進來了？」周漾看著遠處的宋瓷，出聲問道。
「啊？」徐南方為了工作，算是拼了。擺出一副純真無害的模樣，也裝模作樣的向宋瓷看去，一本正經的瞎說：「哦，您說她呀。群演。」
周漾冷笑一聲，朝宋瓷勾了勾手：「過來。」
徐南方脊背一涼，他媽的臉都快笑僵了。
周導真不是個玩意兒，白瞎一張臉。
徐南方看著宋瓷慢慢走來的步子，乾脆直接坦白：「周導，我跟你說實話吧……」
「群演？」周漾面前的宋瓷，挑了挑眉，聲音微冷。
他的目光冷冽，緊緊的盯著她。
「是，是。」徐南方見周漾像是信了，把後半句話硬生生的憋了下去，又給宋瓷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
宋瓷止住口，咽下嘴邊的話，淡淡點了頭。
「手替？」周漾勾唇一笑，視線下移，眼神落在了她的手上。
手好看的不能行。
和上次見到的一樣，白皙纖長，漂亮的不像話。
「嗯。」宋瓷又點頭。
「手。」周漾抬眸看她，對上宋瓷那雙眸子，清澈見底，是淡淡的淺褐色，沒有一絲雜質。
宋瓷皺著眉，警惕的看著他，，手微微往後縮了縮。
「周導？」徐南方小聲嘀咕：「看手幹嘛？」
「不是手替嗎？」周漾有些不耐，挑了挑眉，朝宋瓷伸出手，尾音上揚：「嗯？」
周漾覬覦她的手，從第一次見面就看上了。
宋瓷無奈，將一隻手伸出去，五指乾淨修長，指甲修剪的很乾凈，指尖淡粉。
周漾一隻手覆了上去，碰了碰她的指尖，涼得徹骨。
宋瓷睫毛顫了顫，想把手縮回來。
周漾沒攔她，鬆開她的手。
摸一下就好。
周漾知道，蹬鼻子上臉，不太好。
看到宋瓷抿著唇縮回手，又把手直接背到了身後。眼裡不禁漾起笑意。
「會彈鋼琴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