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麗回到大廳,又跟馬文商量了一陣之後,宣布了馬文退休的決定。眾人聽聞,有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人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還有人一臉的麻木,仿佛這件事情跟自己沒有關係。
不過,馬麗隨後又宣布了將要對公司進行調整的決定,立刻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當他們聽到負責這件事的人是馬燕、江茵茵和沈翔的時候,更加坐立不安了。
“做得好不如生得好啊!”馮朗不滿地念叨了一句,算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其實,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因為跟馬氏家族的關係而獲得了實際的利益,在別的員工眼中,他們也是因為生的好。可是,在馮朗等人的眼中,他們仍舊是外人。
“小聲點!”一個女人提醒道。她是馮朗的女朋友,也是馬齊齊的親戚。
馮朗瞥了位於主桌的馬燕等人一眼,一臉的不服氣。他很快注意到一個不友善的目光,目光的主人是馬文。與之對視了片刻,馮朗感到壓力山大,很快敗下陣來。
馬麗察覺,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個馮朗是想作死啊!看來,有必要盡快找他談談了。
沒過多久,這場家族聚會便在一種尷尬地氣氛中結束了,馬文等人先行離開。
馬麗派人通知馮朗,說是有事要談。但在這之前,她需要跟馮俊溝通一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會有這樣的事嗎?”馮俊覺得很意外。
“我隻能相信他!”馬麗指的是馬文。
“他的是說‘未遂’是吧?也就是馮朗不管做了什麽壞事,但沒有沒成功是吧?”馮俊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僥幸,“既然是這樣的話,讓他認個錯不久行了嗎?也用不著趕走啊!”
馬麗搖了搖頭道:“正是因為未遂,所以才從輕發落,不然的話,也輪不到你我來處理這件事了。”
說著,她隔著窗戶的玻璃,看了看等在外麵的馮朗,又道:“他是你們馮家的人,還是你來跟他說吧。”
“要不然,我去跟馬文談談?”馮俊還是覺得這個處罰過重了。
馬麗冷笑:“你怎麽還不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呢?”
“不是……馮朗到底幹了什麽壞事?”馮俊追問。
“我也不知道,但想來很嚴重。”馬麗有些不耐煩,握住門把手,道:“究竟是什麽事,你自己問他吧!我先坐別的車走了。”說罷,她推開了車門,招呼自己的助理一聲,上了另一輛車。
馮朗正要跟上來,被探出車窗的馮俊叫住了。
“哥,這是怎麽了?”馮朗仍是平日裏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他是個很幽默的人,也很會說話,幾乎沒有人不喜歡他。
“呃……沒事,我們去療養院看看姑姑。”
……
大約一個小時後,馮俊和馮朗來到了位於市郊的療養院。他們的姑姑就是馮海燕,因為身體不適,在這裏已經住了大半年,此番聚會也沒有過來。
雖然已經很晚了,馮海燕卻沒有睡著,一邊跟護工聊天,一邊看著一個挺有意思的綜藝節目。
見到馮氏兄弟,馮海燕很高興,趕忙讓護工沏茶。她一生無子,已然把這兩個侄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原本,她看中的是馬文,但後來漸漸察覺到,自己過於奢望了。馬文不僅有自己的親生母親,另外還有一個郭主任。
“馬文這小子,回來了,也不過來看看我。”馮海燕有些不滿地念叨了一句,然後又問:“你們都見到了,他怎麽樣?”
馮俊回頭看了馮朗一眼,道:“我想,他是不想讓您擔心吧!”
“讓我擔心?”馮海燕忙問,“他出了什麽事?是傷著了,還是病了?”
馮朗越發緊張起來,也生出了幾分嫉妒,為什麽所有人都對馬文這麽關心呢?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但思來想去,還是不能瞞著您。”馮俊看了護工一眼,示意她回避。
“到底出了什麽事?”馮海燕坐直了身體。
馮俊看了看馮朗,道:“是你自己說呢,還是讓我替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麽事,讓他執意要把你趕走?”
“我?”馮朗一臉無辜,“什麽意思,誰要趕我走?”
馮海燕似乎聽明白了,盯著馮朗,似乎在想著什麽。馮朗這孩子確實挺招人喜歡的,但就是愛耍小聰明。看來,他一定是做了什麽自以為是的事情得罪了馬文。
“您別這麽看著我,我什麽都沒有做……”馮朗忙道。
馮海燕道:“行了,我也不問你到底做過什麽傻事,你們先到外麵等著,我問問馬文,到底是怎麽回事。”
馮俊把馮朗帶過來,就是這個目的,不管他做過什麽事,如今能保住他的人隻有馮海燕了。
看著他們離開了之後,馮海燕立即給江茵茵打了個電話,卻得知馬文沒有跟她在一塊兒。不過,她還是要到了馬文的電話號碼,趕忙撥了過去。
馬文也很快接聽了這個預料之中的電話。
“你回來了,也不過來看我?”馮海燕忙道。
馬文笑道:“其實我早就看過您好幾次了,隻是您不知道罷了。我跟醫生也談過了,知道您的身體沒有什麽大礙,便沒有貿然去打擾您。”
“嗬嗬,這倒像你做事的風格。”馮海燕聽了之後,很是欣慰。寒暄結束,她便直白地問:“馮朗那孩子到底做了什麽錯事?”
馬文也準備好了答案:“我隻能這麽跟你說,如果馬仁毅還在世的話,你可能連過問的機會都沒有。”
“這麽嚴重?”馮海燕不禁看著門外。
馬文沉默了片刻,道:“我很擔心,有時候網開一麵未必是好事,因為我能感覺到他滿心的不服氣。我把事情交給馬麗處理,其實也是交給您。我不想看到悲劇發生,所以希望您能妥善地處理這件事。”
“我明白了!”馮海燕歎了口氣,“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然我也把握不住分寸。”
“好吧!”馬文並不打算瞞著這個上一代人僅剩的老江湖,“他給馬燕下藥,欲行不軌,索性被莉莉撞破,未能得逞。為此,他惱羞成怒,推了莉莉一把,撞到了這孩子的頭。至於造成的傷害,現在已經無法估計了。”
“這個逆子!”馮海燕不禁動怒了。
“您不要激動,保重身體要緊。”馬文關心了一句。
“我沒事,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馮海燕當即掛斷了電話,喘息了一陣之後,讓護工把馮氏兄弟叫了進來。
馮俊正打算問問情況,卻被馮海燕伸手阻止了。剛才在外麵的時候,他一直追問,但馮朗打死也不說。如今看到馮海燕一臉的冷峻,料想事情果然不一般。
“馮朗,你給我仔細聽著!”馮海燕冷冷地說,“從此以後,我們再無任何關係……你走吧!”
“姑姑……”
“別再叫我姑姑,我說過了,我們再無任何關係。”馮海燕的情緒過於激動,忍不住咳嗽起來。
馮俊趕忙過來安撫:“您別生氣……”
馮海燕推開了他,眼睛仍然盯著試圖狡辯的馮朗,道:“你應該趕到慶幸,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不是……姑姑,這到底是為什麽?”馮朗一臉地委屈。
馮海燕等人看著,幾乎要相信他是無辜的了,但冷靜下來之後,突然覺得很恐怖,他偽裝地太像了。
“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
馮朗孤身走在馬路上,懷著滿心的憤怒和不甘,尤其想起那個又胖又蠢的馮俊的時候。憑什麽,這頭笨豬一樣的人,憑什麽有這麽好的運氣,先是得到了馮海燕的賞識,然後又得到馬麗的垂青?
他也想擁有這樣的生活,於是把目標鎖定在馬燕的身上。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馬燕根本不喜歡他。他想不明白,自己才貌雙全,幽默風趣,幾乎人見人愛,為什麽偏偏在馬燕這裏碰了壁。迫不得已,他隻得采取非常手段。可是,自己的運氣實在不好,策劃了很久的事情,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給破壞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輛汽車突然衝了過來,將其撞倒。隨後,司機從裏麵鑽了出來,倉皇而逃。而那輛汽車又爆燃起來,瞬間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
次日一早,馮俊趕到了醫院,見到了已經蘇醒的馮朗。他沒有死,隻是折了一條腿。
警察隨後在沈曉雨家裏找到了馬文,因為這不是一場普通的車禍,更像是蓄意謀殺,而馮朗的懷疑對象就是他們兩個,尤其是馬文。
“他憑什麽懷疑是我?”馬文思索了片刻,不急不緩地問。
“據他自己招認,曾經誤傷過你的孩子江莉莉。”警察回答,“所以你被列為懷疑對象。”
“還有別的懷疑對象嗎?”馬文問。
警察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我們現在有些問題要問你,請如實回答。”
“我現在不能回答你們任何問題。”馬文起身,拿起了手機,“我還有些事要處理,能不能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