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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正式歸來

  月朗星稀,濤聲陣陣,沈翔輾轉難眠。他在馬氏工作過兩年,深知其中存在的弊端。他本來想著要大幹一場,革除這些弊端,以便可以讓馬氏能更上一層樓,沒想到馬文卻這麽悲觀,打算毀滅馬氏集團。


  這會是另一個考驗嗎?他不禁胡思亂想。但思來想去,又覺得馬文不是在說假話。有些話,他沒好意思說,他覺得馬文太幼稚了。哪個行業沒有一些惡心的人、惡心的事呢?


  “我為什麽一定要按他說的做呢?”沈翔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隻要馬文給他足夠的支持,他有決心肅清馬氏集團的汙濁之氣,讓它煥然一新。陽奉陰違,似乎是個很好的策略。


  ……


  次日一早,沈翔早早地起來,準備去鍛煉身體。他喜歡運動,而且身體也鍛煉的非常有型。從酒店出來之後,他先是沿著小路奔跑,隨後來到了平坦筆直的跑道。他的身體已經活動開了,便慢慢加速,衝刺,如同一支離弦之箭。


  衝到跑道的盡頭,他便轉過身來慢跑,遠遠地瞥見了矗立在墓地之上的馬文。那片墓地上,除了馬仁毅之外,還有幾座墳墓。馬文沒有跟他介紹,他也就沒有問。但是他知道那幾個女性化的名字,似乎跟馬文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


  經過一個路口,他轉向了上山的路,閃轉騰挪地跑到了墓地。停下來喘息了一陣之後,先是到馬仁毅的墓碑前鞠了一躬,然後走到了馬文的身邊。馬文采了一些花,擺放在陸仁佳的墓碑旁。其他的幾處墓碑旁,也都放置了鮮花。


  馬文轉頭瞄了他一眼,問:“好奇嗎,想知道她們都是誰嗎?”


  沈翔笑道:“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馬文來到朱莉的墓碑前,介紹道:“這是茵茵的母親,死於一場意外……這場意外,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沈翔見他麵色憂傷,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馬文又看向另一座墓碑,上麵刻有兩個名字,一個是梁晨晨,一個是馬恒。他說:“你本來應該有一個兄弟的……”


  沈翔歎了口氣,隨即去花圃摘了幾朵花,放置在墓碑前。


  再度回到陸仁佳的墓碑前,馬文又道:“這一個,甚至還沒有出生,我也不知道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


  沈翔又獻上了鮮花,卻忍不住有些鄙視馬文。


  最後是江笠影的墓碑。馬文告訴他,這是江莉莉的母親。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不專一了?”馬文似乎看穿了沈翔的心思,“其實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招惹這麽多人。你祖父很不負責任,所以我發誓一定不會變成他那個樣子。剛開始的時候,我做到了。可是他死了之後,套在我脖子上的枷鎖似乎也因此除去了。”


  “至少我不會步你的後塵。”沈翔信心滿滿地說道。


  馬文撲哧一笑:“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他顯然不相信沈翔能做到,人在麵對誘惑的時候,總是那麽脆弱。


  沈翔不想跟他爭執這件事,他關心的是,馬文會如何對待他的母親沈曉雨。所以,他問:“你跟我媽是怎麽打算的?”


  馬文道:“我的態度很明確,就是結婚。可是你媽不同意,理由有很多,總之是怕麻煩吧。我尊重她的意見,也就沒有強求。”


  沈翔思量了片刻,又問:“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女人?”問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想窺探你的私生活,隻是不想讓我媽受到傷害。別到時候突然又冒出來一個,那可就尷尬了。”


  “讓我想想!”馬文抬頭看著剛剛冒出頭來的太陽。


  “這還用想嗎?”沈翔搖了搖頭,實在太不像話了。


  馬文想了一會兒,卻給出一個含糊的答案:“應該沒有了。”


  “也罷,好歹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沈翔不再糾纏,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


  次日,馬文帶著沈翔回到了玉蘭市,來到了“圖書館”。事先得到消息的馬麗等人都舉起了。馬文到達之後,在會議室裏見到了他們。這些人多少有些變化,歲月的痕跡,誰也躲不過去。


  重逢,難免灑淚,好一番唏噓。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之後,眾人落座,都忍不住瞄著馬文身邊的沈翔。對於將要發生的事情,他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隻等著馬文給出明確地表示。


  “沈翔!”馬文伸手一指,“大家之前都見過麵了,也有了初步的接觸。我再正式地介紹一下,沈翔,我的兒子。”


  眾人紛紛點頭,臉上也都帶著微笑,隻是這些笑容之間卻有著細微的區別,有些很自然,有些卻勉強的很。


  在馬文的示意下,沈翔站了起來。隨後,馬文也站了起來,挨個做出介紹,哪個是姑姑,那個姑父,哪個又是叔叔……


  沈翔一一鞠躬問好,也都得到了友好的回應。


  “離開了這麽多年,大家想必知道其中的原因!”馬文看了鄭海一眼,即便別人不理解,他一定是知道的。


  鄭海忙道:“我已經跟大家說過了,但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隻能憑空猜測,例如穆家的那次反擊……”


  “穆心蓮死後,穆家視我們如仇敵,他們有所動作,一點也不值得奇怪。可是,你們不知道的是,導致穆心蓮死亡的並不是我。這個老太婆跟……”說著,他看了馬麗一眼,“跟那誰一樣,心硬的很,可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擊敗的。當初,她發病之後,如果搶救及時還是能活過來的。但是,在她身邊的一個人,眼睜睜地看著她死翹翹了,才撥打了急救電話。你們猜,這個人是誰?”


  “誰?”馬麗想起了馬忠毅,他是死在了自己的兒子手中,莫非穆心蓮也是同樣的命運?

  “還記得聯姻那檔子事嗎?”馬文的臉上帶著一絲冷笑,“當初,穆心蓮告訴我,穆岩的女朋友是個心機婊,讓我設法拆散他們。但是,我見了那個女孩之後,覺得她挺單純的,也很善良,再加上其他的原因,最後沒有這麽做……”


  “我明白了……”馬麗忙道,“這麽說,你當初看走眼了!”


  “雖然我不願承認……是的,我看走眼了。”馬文笑道,“直到她主動找到我,說要跟我聯盟。”


  鄭海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直到現在他才想通,為什麽穆家這麽不堪一擊。


  “都是一些爾虞我詐的勾當,太具體的,我就不跟你們說了,自行腦補吧!”馬文淡淡地笑著,回頭看了沈翔一眼。難得這小子的眼中帶著幾分崇拜的神情。


  “我累了!”馬文突然說道,“我真的累了,所以半年之前我就回來了。我跟蹤過你們每一個人,或是在餐廳,或是在酒吧、夜店……”


  馬芹芹突然低下頭,像是做錯了什麽事,被揭露出來。但她很快發現,有這種反應的似乎不止她一個人,幾乎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的表現出了緊張和不安。


  “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馬文裝作一臉無辜。


  眾人不語,看向馬文的眼神不那麽友好了。


  “嗬嗬……好在我沒有看到太過分的事情!”馬文又得意地笑了起來。


  馬芹芹鬆了口氣,當初差點就做了羞恥的事情,可中途被人破壞了。現在看來,一定是馬文從中作梗。她不知道是該恨他還是該感謝他,因為不久之後,跟她約會的那個人遇到了一件倒黴事,如今生不如死。


  “我是真的累了。”馬文又重複了一遍,“所以,我打算退休了。我的股份將由沈翔繼承,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意見?”


  “這……”眾人麵麵相覷,互相打探著別人的意思。


  “有意見就說!”馬文鼓勵道。


  眾人似乎沒有意見,畢竟馬文的那部分股份並不是很多,隻是變更了一個股東,對每個人的利益沒有什麽影響。


  不過,鄭海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可是,思來想去,他也沒有想明白這裏麵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即便是馬文讓他們每一個人貢獻出一部分股份給他兒子,大家也無話可說。沒有馬文,就沒有這家公司,更不可能發展到今天的體量。


  “沉默是什麽意思?拒絕?”馬文點上了一支煙。


  “沒有,你誤會了。”馬麗忙道,“這件事根本不用跟我們商量的……嗬嗬……”


  “還是商量一下的好,家和萬事興。”馬文吐出一個煙圈。


  “我們當然沒有意見!”馬齊齊忙道,“上一次,這孩子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跟你一樣聰明。”


  “聰明不聰明的,不重要,年輕人需要曆練。”馬文看著馬麗,“我就把他交給你了,該怎麽安排,我不幹涉。”


  “你放心,我會妥善安排的。”馬麗回應道。


  “沈翔,還不趕緊謝謝董事長?”馬文提醒了一句。


  沈翔立即起身,鞠了一躬:“謝謝董事長。”


  “OK,沒事了。”馬文掐滅了煙頭,對鄭海說:“麻煩鄭老師安排一個家宴,所有的家族成員盡量都要出席,親戚……如果有興趣,也都請過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可能還沒有見過我吧!”


  “好的!”鄭海趕忙答應,隨即又道:“別人都還好說,隻是馬燕……她一向是特立獨行,誰的麵子也不給。”


  “嗬嗬……”馬文笑了起來,“我正準備明天去見她,交給我好了。”


  鄭海笑道:“我更正一下剛才的說法,別人的麵子她可以不給,但你絕對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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