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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毀滅馬氏集團

  沈曉雨不解,既然馬文沒有控股權,為什麽當初言之鑿鑿地讓沈翔接他的班呢?也許借助馬文的威望,能把沈翔扶上第一把交椅,但這分明就不是一把穩固的椅子,可能會引發很多問題,甚至是家族的內亂。當然,這是她的想象,電視劇裏就是這麽演的。所以,她希望沈翔不要犯糊塗,正如馬文說得那樣,當個富家翁多好。


  “想什麽呢?”馬文湊到她身邊,從身後摟住她的腰。


  窗外細雨纏綿,空氣中很潮濕,溫度有些低,讓人感覺不是很舒服。沈曉雨突然覺得心煩意亂,身邊的這個男人就像這雨夜一般讓人看不清全貌。這樣的雨夜,可以是浪漫的,也可能是讓人焦慮的。


  “你能不能跟跟我講講,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如今又有什麽樣的麻煩?”沈曉雨轉過身來,“原本我的生活一眼就能看到頭,雖然有時候會很無聊,但覺得心安。可是現在,我卻越來越慌亂。當年,你給我的就是這種感覺……你必須跟我說清楚,不然,我們還是分開吧!”


  “又來!”馬文覺得很頭疼,轉身回到沙發上,“難道我們八字不合嗎?剛在一起沒幾天,又回到了老問題上。你到底想要我怎麽做?”


  “回來之前,你說過可能要出事,到底會出什麽事?”沈曉雨也走了過來,“不是我疑神疑鬼的,是你老是說一些讓人揪心的話。”


  “你說得是這件事?”馬文雅言失笑,“你多慮了。其實,是這麽回事。遇到事情的時候,我難免會往最壞的地方想,如此才能從容不迫的應對。也正因如此,十二年來偏偏沒有發生任何太壞的事情。”


  “是這樣嗎?”沈曉雨狐疑地看著他。沉默了片刻之後,她突然抓住他的手,道:“也許我問了也是白問……你能不能放棄現有的一切,我們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你知道白問,還偏偏要問?”馬文笑了笑,“不過呢,這個願望還是可以實現的,不過還要等上幾年,等我的小女兒長大成人之後。我這麽說,你不會怪我吧?”


  沈曉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對還是錯,早知道就不告訴沈翔真相了,也就沒有後來這些事了。”


  “你不應該這麽考慮問題!”馬文突然將其撲倒,“你這純粹是自虐,幹嘛要考慮自己想不通、解決不了的問題呢?而且,我一再跟你保證過,絕不會讓沈翔麵臨安全問題。你要是不信,那就沒意思了。就像你說的,我們隻能分開了。”


  說著,他爬了起來,作勢要走。


  “別走!”沈曉雨趕忙抱住他,“我不能讓你再離開。”


  馬文轉過身來:“你確定?”


  沈曉雨用另外一種方式回答了他。


  ……


  次日,雨過天晴,但氣溫驟降了許多,預示著冬季就要到來了。


  沈翔做出了決定,他要進入馬氏集團。這是他跟唐小晚商量了一夜的結果。年紀輕輕的,他可不想做個啃老的廢宅。所以,一大早,他們就回家了。


  可是,來到家門口的時候,敲了好半天的門才得到回應。沈翔突然覺得很尷尬,尤其是唐小晚怪笑的時候。


  他們帶了早餐,四口人占滿了小餐桌。


  馬文得知了他的決定之後,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要求唐小晚從原來的公司辭職。


  唐小晚表示,她也是這麽想的。


  吃完了飯,馬文決定跟沈翔單獨談談,“我們要出去幾天,就我們兩個。”


  “去哪兒?”沈曉雨忙問。


  馬文苦笑,沒有回答。


  沈曉雨想起昨晚的對話,說好了,她什麽也不需要考慮的,隻管吃喝玩樂,享受生活就行了。


  沈翔正要發言,卻聽馬文教訓道:“別跟個沒斷奶的孩子似的!”


  這話說得有些嚴重了,沈翔的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最後還是忍住沒有發火。因為馬文說了聲:“抱歉!”


  ……


  中午時分,他們便來到了白鷗島。


  如今的白鷗島已經成了一座旅遊勝地,尤其是在北方進入寒冬之後,這裏的遊客越來越多。


  下了飛機之後,馬文帶著沈翔來到了墓地,來到了馬仁毅的墳墓前。


  “知道我為什麽沒要求你改稱呼嗎?”馬文自問自答,“這是因為,直到目前,我也沒有打算跟墳墓裏的這個人叫一聲‘爸爸’,以後可能也不會。不是以為怨恨,而是不想太糾結。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是一個稱呼所能承載,那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


  “我倒無所謂!我更喜歡把複雜的問題簡單化,我們畢竟有血緣關係,現在又重新在一起了,你要是願意,我可以改口。”沈翔滿不在乎地說。


  馬文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蹲下來擦拭著墓碑,道:“在他的時代,娛樂行業處在一個蠻荒的狀態,幾乎沒有任何規則可言。那是一個最美的時代,也是一個最肮髒的時代。”


  沈翔點點頭,這個說法很恰當。


  “從馬忠毅的死算起,一直到現在,算是個變革時期。整個過程,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景象,至少一開始的那幾年是這樣的。我原以為這個小小的世界可以變得清明,可實際上卻不盡如人意。這個行業似乎有一種不可避免的原罪,明明是要給世人呈現出“審美”的東西,可光鮮亮麗的背後卻是汙濁一片。”馬文頗有些痛心疾首地說道。


  沈翔顯然不同意這個說法,“我覺得您有些過於苛責了,水至清則無魚,有陽光的地方,自然就有陰影。”


  馬文搖頭:“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沈翔歪著頭,等著他說下去。他也覺得,馬文不可能不懂得這個道理。


  “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戰爭,但作為個體,我們可以選擇遠離戰爭。同樣的道理,這個行業既然免不了肮髒和醜惡,我們當然也可以不參與。”


  “您的意思是……”沈翔似乎聽出了什麽,但又不敢確定。


  “是的,我感覺到深深的厭煩,我想讓整個馬氏家族擺脫這個行業,而且已經下定了決心。我帶你過來的意思就是要跟你達成共識,不然我是不會讓你參與後續的計劃的。”馬文盯著他,“我想讓你做一個掘墓人,一個終結者。”


  “這……”沈翔萬萬沒有想到,馬文竟然是這種想法。


  “據我所知,你的興趣也不在這方麵。”馬文淡淡地笑著,然後繼續擦拭著墓碑。


  “你不想幹了,那就不要幹了,何必又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別人呢?”沈翔覺得難以理解。


  馬文道:“我沒有要替他們做決定的意思,我隻是想毀掉這家公司,讓他們重新做出選擇。在這個過程中,我不會幹涉他們的意誌。”


  沈翔還是覺得難以置信,甚至覺得馬文的腦子有問題,“馬氏相對於其他的公司,還是很幹淨的。”


  “我原本也是這麽認為的,而且家族內的人貌似也都潔身自愛,可是下麵卻沒有那麽樂觀。別的不說,就說去年冬天自殺的一個小演員……雖然導致他自殺的人最終被驅逐出去了,但為了公司的利益,隻能將這件事掩蓋住。為了掩蓋這個醜聞,公司有關部門甚至還要給那個無良導演封口費……”


  他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有些更加的醜惡。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家族親戚。剛才提到的那個導演跟你大姑馬齊齊有親戚關係。這些人相互之間還有各種正常不正常的關係,形成了一個關係網,牽一發而動全身。”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也遠遠超出了沈翔的認知。


  “我想過要用一些雷霆手段拯救一下這家公司,但思來想去,沒有任何成功的把握。家族核心成員貌似潔身自好,實則已經陷入了泥淖之中,隻是他們不自知罷了。既然無藥可醫,那就趁著它還沒有徹底腐爛,加速它的死亡。”馬文已經把墓碑擦拭幹淨,起身看著遠處的大海和藍天。


  “我能做什麽?搞破壞?”沈翔有些後悔了,“你為什麽不親自動手?”


  “我要確保,在公司死亡的過程中,不要殃及我在乎的人。”馬文解釋道,“因為公司還麵臨著外部敵人,我要對付的是他們。”


  沈翔還是覺得不靠譜:“說白了,你當好人,讓我當壞人……有你這麽當爹的嗎?”


  “嗬嗬……”馬文笑了起來,“你以為壞人是這麽好當的嗎?在一個故事中塑造一個經典的反麵角色,比塑造一個偉光正的主角要困難的多。大多數人隻是把壞人塑造成了讓人惡心的人。就拿馬忠毅、馬仁毅老哥倆來說,前者就是個讓人惡心的家夥;而後者是個真正的壞人。我一直在思考,他們之間的區別,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前者沒有底線,就像是一坨狗屎;後者多少是有底線的,甚至還有信仰。”


  “可是,我不知道怎麽做一個壞人!”沈翔很為難,“我媽從小教育我要做一個本本分分的好人。”


  “不,你不必刻意去做什麽壞事。這裏的好與壞,不是道德上的概念。你的出現,對馬氏家族的其他人來說,本就不是個好消息。試問,誰不想做No1呢?雖然你馬麗姑姑宣稱以後會讓位給江茵茵,但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她真的會毫無猶豫地離開嗎?她的孩子又會同意嗎?”馬文有些不情願地說道。


  “如果你還活著的話,倒是有可能。如果你不在了,恐怕要生變數。”沈翔給出了看法,“你們兄妹之間有感情,下一代就未必了。至少,他們不會對我有任何的感情。”


  馬文歎了一聲,道:“是這樣的,當初你易冬叔叔出現的時候,便被你三個姑姑視為敵人。所以,我才說,你的出現本就是一種威脅,會讓他們亂起來的。下麵的人看到這種情況,更會亂的不可開交。這時候,外部勢力再趁火打劫,整個馬氏集團就可以Gameover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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