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翔帶著唐小晚來到自己的房間,準備跟她解釋一下出現在自己家裏的男人到底是誰。不過,他糾結了半天,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如果隻是他們兩個人在家裏,他可能會很輕鬆地說出來,可是馬文就在外麵,卻讓他顧慮重重,一時間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
“你想說什麽?”唐小晚胡亂猜測著。她可不認為沈曉雨真給沈翔找了個有錢的後爹,這怎麽可能呢?最靠譜的情況應該是沈曉雨給自己找了個伴,從此以後就跟自己的兒子分開過了。
“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提過一個人,也就是公司的創始人馬文?”沈翔打算把這件爆炸性的事實一點點說出來,免得她過於激動。
“什麽意思,難道那個人就是他?你跟他什麽關係?不會是他的私生子吧?”唐小晚怪笑著,“要不要這麽爛俗?”
沈翔點點頭,沒再解釋什麽。唐小晚是個聰明的女孩,果然一點就透。
“天哪,真的?”唐小晚捂著嘴,免得自己尖叫起來。
沈翔攤開手,挑了挑眉毛,仿佛是在說:“就是這樣,我也很無奈。”
“你等等,讓我緩口氣!”唐小晚在狹小的房間裏徘徊著。她知道沈翔的一切,知道他在一個單親家庭長大,而且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她甚至曾經開玩笑說,他可能是個流落民間的“王孫公子”,沒想到居然一語成讖。
“你打算怎麽辦?”唐小晚終於停下腳步,問:“你打算認他嗎?”
“為什麽不?”沈翔笑道,“我媽跟我解釋過了,這是個誤會,也怪不得他。其實,即便是怪他,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沒有那麽矯情。”
“可是……”唐小晚緊張起來,畢竟她跟沈翔的母親之間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
“你幹嘛這麽緊張?”沈翔笑道,“他也不過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等會兒你跟他說話的時候,盡量保持鎮定,平時什麽樣就是什麽樣。我雖然不是很了解他,但知道他是一個老奸巨猾的家夥,能輕易拆穿別人的任何偽裝,刺探到別人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我擔心的倒不是他,畢竟我們才第一次見麵。”唐小晚反而更加緊張了。
沈翔會意,給了她一個擁抱,安慰道:“你也不用擔心我媽,剛才鯢聽到了,她介紹你的時候,說你是我的女朋友。這說明,她心裏對你還是認可的。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她從來都沒有對你表示過任何怨言。”
“真的嗎?”唐小晚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兒子,你和小晚出來一下。”門外傳來沈曉雨的聲音。
“好的,媽!”沈翔答應了一聲,帶著唐小晚出來了。
馬文和沈曉雨並排坐在沙發上,看見他們出來,示意他們坐下。沈翔讓唐小晚坐在僅剩的一張單體沙發上,自己則坐在扶手上。
“咳咳……”馬文輕輕咳了一聲,盯著沈曉雨,道:“相信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自然也知道沈翔將會有一個什麽樣的未來。有些話呢,我也就直說了……我覺得,你並不適合他。”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把沈翔和唐小晚嚇得目瞪口呆。
不等他們做出反應,馬文繼續說:“門當戶對這種事情貌似不符合主流價值觀,但它一直真實存在著。沈翔是我的兒子,他要娶的會是一個豪門千金……所以,你們還是分開吧!”
他又攔住試圖插話的沈翔,道:“當然了,我會跟你補償的,說罷,你想要多少錢?”
“夠了!”沈翔指著馬文大叫一聲,顯得很激動,“我不想看見你,你可以走了。”
“嗬嗬……”馬文並不生氣,“你有這種反應也很正常,但我希望你能冷靜一下。生活,不是童話,王子和灰姑娘注定是過不到一塊去的。”
“我說了,你可以走了!”沈翔顯得很固執,“你不走,我走!”
說著,他拉起唐小晚,準備逃離這個家。
“不……”唐小晚掙脫了他的手,道:“該走的人是我!”
“一見麵就談這個問題,確實有些不近人情。”馬文站了起來,依舊含蓄地笑著,“我會另外找個時間跟你談的,你也趁著這個時間,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麽,想要多少!”
唐小晚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現在就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想要的很多,卻不想用這種方式來獲得。”
“年輕人不要太衝動!”馬文勸道,“做人是要有骨氣,但也要懂得變通,我不會無限期地等著你提要求,你最好盡快決定。”
沈翔跺了跺腳,盯著沈曉雨,他已經不願再理會這個突然出現,然後傲慢地幹涉自己感情的馬文,而是問自己的母親:“這是你們商量之後的結果嗎?”
沈曉雨看了看馬文,顯得左右為難,幾次欲言又止。
“這跟你媽無關!”馬文道,“你要想繼承我的財產,必須放棄這個女孩。凡事皆有代價,有舍才有得。我會給你介紹一個富家千金,無論是相貌、學曆還是別的什麽,都是萬裏挑一的。”
“哼哼……”沈翔冷笑起來,“你說得那種人,我配不上,也不稀罕。”
“小子,我能體會你的心情,因為這件事聽起來不近人情,甚至顯得庸俗。可是,這就是現實,這就是規則。你要進入另一個圈子,就必須遵守那個圈子的規則。”
“我寧肯不要!”沈翔盯著自己的母親,不知道她為什麽一言不發。
“媽,我要出去住一陣子,你自己好好保重。”說罷,沈翔便拖著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唐小晚走向了門口。
“等等!”沈曉雨趕忙起身追了過去,“兒子,這是個考驗……你爸……”
馬文哭笑不得,用力撓了撓頭,原定的考驗至少要持續一年以上的時間,甚至會更長,可是沈曉雨沒有沉住氣。
“外麵下著雨,又這麽晚了……”沈曉雨支支吾吾,她指示擔心這個時候把兒子趕出家門,萬一凍著了,餓著了怎麽辦?
“考驗?”沈翔和唐小晚頓時鬆了口氣,但心情還是很複雜。
“這算什麽考驗?”沈翔忙問,“考驗什麽?”
馬文歎了口氣道:“這已經不重要了。如果非要說考驗了什麽,那隻能說明你媽對你太溺愛了,就因為外麵下著雨……算了,都過來坐下吧,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彼此。”
“媽……”沈翔給了母親一個擁抱,母親的愛,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
片刻後,眾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馬文打量著沈翔和唐小晚,最後把目光停留在唐小晚的臉上,問:“聽說你是個會計?”
唐小晚忙道:“我讀的是工商管理,但現在隻能先做財務方麵的工作。”
”這不是工作麵試,別那麽緊張。”馬文盡量地表現得和藹可親。
“哦,是!”唐小晚還是難免緊張。
馬文無奈地看了看沈曉雨,沉思了片刻,又問沈翔:“其實,我能給你的不多。在馬氏集團,我占有的股份原本就不是最多的,後來又分了一部分給別人,剩下的就更少了。”
沈翔不禁愣住了,他可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種事。
“不過,我還有點私房錢。”馬文又道,“如果你隻想做個富家翁,那點錢足夠了——這也是你媽媽的願望。如果你想進入馬氏集團……即便繼承了我的股份,也不過是一個沒有多少話語權的股東。兩條路,你隻能選擇一個,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這個問題確實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沈翔看上去有些猶豫不決。
“不著急,你先慢慢考慮著!”馬文起身,對沈曉雨道:“我們走吧!”
“這麽晚了……”沈翔忙道:“外麵還下著雨……”
“也是啊!”馬文丟給他一張卡片,“這是金蘭酒店的VIP會員卡,我還從來沒有去住過,便宜你們了……酒店派來的迎賓車已經在小區門口等著了。”
“啊?”沈翔猶豫了片刻,忙道:“還是你們去吧,我和小晚在家裏住。”
“算你還有點良心,不過我不喜歡住酒店,你媽也不想去。”馬文看了看這個空間拮據的小房子,這個家雖然小,但布置的挺溫馨的。
“哦,好!”沈翔隻得帶著唐小晚離開。
……
小區門口確實又一輛加長版豪華轎車等著他們。司機見他們過來了,立刻下車,謙恭有禮地給他們開門。
對於沈翔和唐小晚來說,這種車在電影中看過,現實中也見過一兩次,但還是第一次乘坐。車內的空間很寬敞,還備有煙酒和零食。
“先生、女士,如果不堵車的話,估計三十分鍾左右到達金蘭大酒店。在此期間,你們可以品品酒聽聽音樂。”司機介紹道,“這麵玻璃升起來之後,有隔音效果,你們可以盡情聊天,有什麽需要的話,可以用車載電話告訴我,當然也可以敲玻璃……”
“OK,走吧!”沈翔升起了那麵隔音玻璃。
他並不喜歡喝酒,也品不出好酒和劣酒的差別,在他身邊,還有比酒更好的。車子啟動之後,他便迫不及待地把唐小晚抱在懷裏,吸允著,品嚐著。分手小半年了,此刻猶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