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市區,“兩家人”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即將到達圖書館的時候,馬文又改變了主意,帶著江茵茵去了出租房。那裏其實也不是什麽出租房,而是被他買下來了。那個老太太隻是給他看門的。
“爸,你又想幹什麽?”江茵茵忍不住問。
馬文笑道:“別緊張,寶貝,我隻是想多跟你待一會兒。回去之後,他們一個個肯定追著我問這問那的。”他看了一眼手表,又道:“等會兒,你妹妹該放學了,我們一起去接她。”
江茵茵聽他這麽說,稍稍放下心來。不過,她也有很多疑問。鄭海說,他隱藏起來就是為了在暗中保護馬氏家族,那麽這期間到底發生了多少驚心動魄的故事呢?
馬文卻沒想跟她說這些,他有自己的憂慮:“茵茵,你說莉莉見到我的時候,會是什麽反應?她會不會恨我?”
江茵茵道:“這還真不好說,這丫頭比較內向,平日裏不愛說話,有什麽都憋在心裏。哪怕是我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她倒是沒有說過恨你的話,但你還是要有心理準備……”
“你呢,你是不是也……”馬文越發緊張起來,他很在意這些。
江茵茵想了想,答道:“我隻是想你……”
馬文輕撫她的秀發:“你就是有怨恨,我也能理解。不過,爸爸保證,在之後有限的幾年時間裏,會好好補償你們的……”
“等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江茵茵頓時又緊張起來,“什麽叫有限的幾年時間?”
馬文哈哈一笑:“別亂想,我的意思是,也許過幾年,你就會嫁人了。到時候,你心裏想著的是另外一個人……”
“這哪跟哪了啊?你能不能別這麽說話,嚇死我了。”江茵茵有些生氣,隨後又道,“明天,明天你要去醫院進行一次全麵的身體檢查。”
馬文點點頭:“好,都聽你的。不過,你得跟我說說,你跟X國的王子是怎麽回事?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你喜歡他嗎?”
“哎呀,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江茵茵避而不答,“你還是想想該怎麽麵對莉莉吧!我還好,至少記得還有你這樣一個爹;她對你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也許,她跟司機和保姆和感情比你還深厚呢!”
“不是也許,是一定的。”馬文忍不住歎了一聲。
沉默了片刻,他又問:“除了你之外,她還跟誰的關係最好?”
“小姑,她小姑的關係最好。”江茵茵不假思索地答道,“大姑說,她們兩個就是我們家的異端分子,不僅沒打算從事娛樂行業,甚至有些討厭。”
馬文點點頭,江茵茵口中的小姑,指的是馬燕。她算是馬家學曆最高的人,如今正在讀博士,可她選擇的專業卻是冷門的曆史和考古專業。看來這輩子是想做冷板凳研究學問了。
對於她這個選擇,馬文還是很讚同的,隻要她喜歡就好。
“受小姑的影響,莉莉也喜歡曆史、考古方麵的知識,寒暑假的時候,還跟小姑出去過幾趟,說是參與了幾場小規模的考古。冬天的時候還好說,今年夏天回來的時候,曬地那叫一個黑啊……好在基因好,沒多久就又變得又白又嫩了……”江茵茵饒有興趣的講述著關於妹妹的點點滴滴。
不過,說著說著,她突然停住了,問:“爸,我聽到一些傳言,說我和妹妹並不是一個媽生的……我印象中的媽媽,其實不是媽媽……她們隻是長得比較像而已。真是這樣嗎?”
“呃……”江笠影去世之後,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看到他支支吾吾的,江茵茵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笑道:“你別緊張,把事實告訴我就行。我……我不會有什麽別的想法的,隻是想知道我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她是個怎樣的人……”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馬文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你外婆、外公沒有告訴你嗎?”
江茵茵聳了聳肩,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好吧,你長大了,也該是知道真相的時候了。”馬文揉了揉鼻子,點上一支煙,“你媽媽叫朱莉,也是你外公朱白雨的女兒……不幸的是,她早早地離我們而去了。後來……你見到江笠影,把她當成了媽媽……我就把她變成了你的媽媽……大概就是這麽回事。”
“也就是說,我媽媽是則是我小姨?可是,她又不姓朱……怎麽這麽亂呢?”江茵茵哭笑不得,“看來,外公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確實挺亂的,其實你媽媽不姓江(我指的是你印象中的媽媽)也不姓朱,而姓王,叫王麗。後來,我給他改成了江笠影這個名字。為什麽要改姓江呢,是因為我姓江。我本名江鈞,馬文是我的筆名。也是冥冥中自有定數,我還真姓馬。”馬文停頓了片刻,問:“能聽得懂,理得順嗎?”
“呃……再給我一點時間。”江茵茵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好好的日子怎麽會過得這麽擰巴呢?看來,那些豪門往事也不全是虛構的。甚至可以說,那些虛構的故事還沒有真實發生的事精彩。
“理不順也沒有關係,這些陳年舊事和複雜的人物關係都不重要了。”馬文吐出一團煙霧,又揮了揮手,將其驅散。往事如煙隨風去,該放下的,他早就放下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放學的時間。馬文和江茵茵提前趕到學校門口。學校是一個私立貴族學校,裏麵的學生不是很多,來接孩子的車輛卻已經擠滿了停車場。
江茵茵本想提前打個電話的,以便讓妹妹能有個心理準備。但馬文思慮再三,還是決定不這麽做。江茵茵給往常來接江莉莉的司機打了打電話,把他們打發走了。
等了一會兒,仍不見江莉莉出來。馬文不免緊張,讓江茵茵問問情況。得到的回複是,江莉莉似乎犯了錯,被老師留下了。老師要見家長,但江莉莉說自己沒有家長。
“別著急啊,我這就過去!”江茵茵掛掉電話之後,便領著馬文進入學校,找到了老師的辦公室。
江莉莉最初隻注意到了姐姐,還以為馬文隻是個新保鏢或新司機。可是,等老師詢問誰是家長的時候,馬文卻答應了。
“我是她父親!”馬文看著江莉莉。
江莉莉瞪大了眼睛,盯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她是見過馬文的照片的,自然也能辨認得出,這個人就是照片中的那個人。而江茵茵的態度也證明了這一點。
可是,他出現的太突然了,讓她應接不暇。“不,我沒有爸爸!”江莉莉對老師說道,然後指著江茵茵說:“這是我姐姐,她可以暫代家長。您有什麽話,跟她說吧!”
馬文幹咳了一聲,堆著笑臉跟老師解釋:“家庭矛盾,讓您見笑了……這樣吧,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改天再說好不好。”
“你這個家長怎麽這種態度呢?我跟你說,問題很嚴重……”老師推了推紫紅色邊框的眼鏡,很是不滿。
“能有什麽嚴重的事情?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江莉莉的態度雖然在他的預料之中,但真的發生了,讓他很不好受。偏偏這個老師一副危言聳聽的模樣,讓他很是反感。
“你這個家長……”老師顯然也很生氣,忍不住拍了桌子。
馬文覺得很不可思議,如今的老師都這麽牛嗎?這裏是貴族學校,幾乎每一個學生都有些背景,作為老師,不應該巴結嗎?
“咳咳……怎麽了,張老師?”胖胖的女校長走了進來。
“哦,校長啊!”縣官不如現管,老師見校長來了,趕忙起身相迎。
“出什麽事了?”校長瞄了江茵茵和馬文一眼,突然瞪大了眼睛,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馬文麵前,抓住他的手,用力晃了晃:“馬總……”
馬文愣住了,他實在對這個胖胖的女人沒有任何印象。
“嗬嗬,您不記得我了?”女校長忙道,“我曾經參加過‘文藝複興’海選,您當時是評委……”
“哦!”馬文還是沒有想起來她是誰,但當評委的事情沒有忘。他無心跟她敘舊,忙道:“是這樣的,我呢,剛剛從外地回來,來接我女兒。您看……”
“明白,那我就不耽擱您的時間了。”女校長很好說話。
馬文遞給江茵茵一個眼神,首先離開了辦公室。江茵茵拉著妹妹跟了上去。
看著他們離開之後,老師忙問:“校長,這麽馬總是什麽來頭?”
“那個女生叫什麽?”女校長並不回答。
“江莉莉!”老師忙道,“女兒姓江,爸爸姓馬,可能是離異家庭,怪不得江莉莉說,自己沒有家長。”
女校長依舊沒有搭理這個老師,像是在自言自語:“姓江,就對了。”
“怎麽就對了?”老師忙問。
“行了,你就不要瞎打聽了。”女校長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完全沒有初見馬文的恭敬。說起來,她對馬文可真沒有什麽好印象。當初,馬文毫不客氣地掐死了她的演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