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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厄貝斯

  飛機進入E國的領空,機長越來越緊張。這片空域,堪稱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幾年前便有一架載著上百人的客機莫名其妙地失蹤,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任何殘骸。如果不是馬文再三跟他保證,並許諾了一大筆酬金,他是不會來冒險的。


  突然,公共頻道的指示燈閃爍起來,耳機裏傳來一個地方口音濃重的聲音:“這裏是E國空軍,你已進入E國領空,請說明身份。”


  機長一愣,趕忙呼叫馬文。這種情況,他可是沒有預料到,他還以為馬文已經搞定了呢!


  沒等馬文過來,一架戰機便從旁邊擦了過去。機長一緊張,整個飛機的翅膀左右扇動了幾下。


  馬文終於過來了,接過副機長遞過來的耳麥。他發現副機長也很緊張,手都是抖的。


  “這裏是E國空軍……”耳機裏又重複著那句話,要查證他們的身份。


  馬文說了幾個單詞。無論是機長還是副機長都沒有聽懂他說了什麽。


  對方並沒有及時回應,突然靜默了大概一分多鍾。在機長和副機長的感覺中,這是無比漫長的一分鍾。


  “哈哈,你終於來了。”一個聲音突然傳來,“歡迎你,江!他們會保護你到達首都機場的,見了麵再談。”


  整個過程中,馬文雖然看上去很淡定,但聽到這句話也暗暗鬆了口氣。他回頭看了江笠影一眼,給了她一個輕鬆的笑容,回應道:“待會見!”


  兩架戰鬥機變換了隊形,一左一右護送著這架客機往E國的首都機場飛去。


  馬文把耳麥還了回去,分別拍了拍機長和副機長,以示安慰。


  年輕的副機長透過窗戶看了一眼,略顯興奮地說:“那好像是我們的飛機。”


  “是的!”馬文笑道,“他們是來保護我們的,所以不用擔心,專心駕駛!”


  十幾分鍾後,飛機平安地降落在郊區的一個機場上。所有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這趟危險的旅程,終於算是結束了。


  馬文對機長和副機長說:“你們可以留下來休息一天,如果不願停留,也可以乘車前往港口,那裏有一艘船在等著你們。它會把你們送到B國。你們可以從那裏回國。”


  機長道:“我們上船之後,再休息吧!”


  副機長看上去有些猶豫,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馬文:“馬總,你還會再買飛機嗎?”


  馬文聽出了他的意思,笑道:“應該會再買一架,但可能要等個一年半載的。”


  “到時候,別忘了叫我回來。”副機長忙道。


  馬文點點頭:“放心,我這人還是很戀舊的。行了,你們收拾一下,我會派人護送你們去港口的。隨身帶著衛星電話,遇到任何事,立刻給我打電話……當然,一般也不會遇到麻煩。”


  ……


  一個車隊靠了過來,既有武裝車輛,也有普通的轎車,還有幾輛皮卡。車隊停下來之後,從皮卡上下來幾個人,抬著紅毯,鋪在飛機的舷梯口。


  先是兩隊美女,然後是兩隊士兵,沿著紅毯筆直地站立。美女的懷中抱著的是鮮花,士兵手中拿著的是步槍。


  “搞什麽搞?”馬文並不喜歡這個排場,E國還不是那麽安全,還是低調一些的好。他透過舷窗看了看,好在沒有記者之類的人。


  停在紅毯盡頭的轎車門被打開,從裏麵下來一個穿著當地民族服裝的女人。馬文瞄了一眼,並沒有任何印象。不過,從她的頭飾可以看得出來,這是當地的女祭司。


  不管怎樣,不能讓人家等著。馬文帶著江笠影等人下了飛機。


  女祭司也麵帶笑容迎了上去,兩撥人在紅毯的中間位置相遇。這時候,馬文終於看清楚了,她頭上插著五根發釵,每一根發釵上都綴著一顆寶石。發釵的材質不一樣,對應的寶石也不一樣。這表明,她是當地最高等級的祭祀。


  “你可以把她看作X國的女王!”馬文提醒江笠影,麵前這個女人是“精神領袖”性質的人物。認真計較起來,她的權力比象征性的X國女王要大得多。


  女祭司伸出了雙手。馬文也照做,隻是需要微微躬身,還要低著頭,然後把臉湊了過去,等她撫摸的時候,在用自己的手貼住她的手。這一套簡單的程序,是當地的禮儀。


  江笠影等人細心觀察著,以便如法炮製。


  可是,女祭司的手在接觸到馬文的臉的時候,突然給了他一巴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E國方麵的人。宋明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臉,難道這就是當地的禮儀嗎?

  女祭司打完之後,又恢複了笑容,然後摸了摸馬文的臉,嘰裏咕嚕的說了一通。


  馬文總算是弄明白了,麵前的這個女祭司,是沙曼的姐姐。沙曼是到他身邊之後死的,人家有怨氣,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他挨了打,卻無話可說。


  ……


  車隊離開機場之後,便又兩輛輪式裝甲車開道,沿著環城路,來到一個重兵把守的莊園。莊園的前麵是一條河,背後是一座山,山上隱約能看見幾個哨所。總體看上去,似乎很安全。可是,看見這麽多持槍的士兵,反而讓人覺得不踏實。


  車隊進入了莊園之後,馬文再度見到女祭司,忍不住問:“怎麽會派這麽多士兵?這裏的安全形勢……”


  女祭司道:“你多慮了,克拉港失而複得之後,國內的安全形勢日漸好轉。不過,總統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把自己的直屬護衛隊派了過來。如果你不喜歡,可以跟他溝通一下,把人撤了。”


  馬文思慮了片刻,道:“還是撤了吧,隻留下一個小隊就行了。看到這麽多人、這麽多槍,反而讓我覺得不舒服。”


  女祭司道:“他們不是我的人,你還是要跟總統談談。“


  他們交談的時候,用的是E國的官方語言,江笠影聽懂了一些,在她看來,還是護衛的人多一些更安全。


  馬文聽了,隨即又改變了主意。


  “你這次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女祭司問。


  這正是馬文要說的。他再一次向女祭司行禮,然後說明了此行的目的。


  女祭司看了看江笠影,道:“你們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會把老祭祀都請過來。”


  “感激不盡!”馬文再次行禮,恭送女祭司離開。


  ……


  看著女祭司的車離開之後,江笠影神情複雜。她渴望能活下去,隻要有一絲希望也不願放棄。而且,平日裏,她也挺迷信的。不過,她從小受到的還是無神論和唯物主義的教育,大原則上還是更相信科學。所以,她很難相信,這些所謂的祭祀能救她一命。如果她們真有這個本事,足以改變整個人類的命運了。


  可是,她也很清楚,正是抱著這麽一絲希望,馬文才會不惜代價帶著她來到這裏。人,有了希望才算是活著。隻要不是太過分,她會配合馬文,而不是讓他變得絕望。


  “累了吧?”馬文攬住她的腰,“我送你去休息。”


  江笠影確實累了,微笑著點點頭。


  在一個女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兩人來到了莊園裏的一棟小樓內,大致參觀了一下。隨後,馬文把人都請了出去。


  他陪著江笠影來到了一個裝修豪華的浴室裏,先是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然後開始放洗澡水。放水的時候,他還嚐了一口。


  “你幹嘛?”江笠影覺得不可思議。


  馬文趕忙解釋道:“我看看這水幹不幹淨……這裏的基礎設施很差,戰亂的時候,水源可能受到了汙染……”


  “那你也不能用嘴嚐啊?”江笠影不免有些擔心。


  馬文苦笑了一下,道:“我也是太緊張了,其實壓根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他攪動著浴缸裏的水,隨時留意著水的溫度。


  “我也被你搞得緊張兮兮的。”江笠影坐在浴缸的邊上,盯著馬文。


  “沒事的!”馬文握住她的手,“我仔細想過了,之前的兩次意外,我都不在你們的身邊。所以,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脫離我的視線……”


  “你還是太緊張了。”江笠影勸道,“之前的事,隻是意外,你不要再耿耿於懷了。”


  馬文突然將其抱了起來,笑道:“你沒聽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一起洗!”


  “流氓……”江笠影嫣然一笑,雙手卻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


  次日,女祭司又過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老的幾乎走不動路的老祭祀。在當地的部族中,祭祀也承擔了醫生的職責。女祭司把她請來,就是為江笠影看病的。


  不知是故意裝神弄鬼,還是真有本事,老祭祀僅僅是看了江笠影一眼,就說她命不久矣。她還說了很多,大意是指江笠影被魔鬼纏身之類的。這些話,馬文沒有翻譯,免得讓江笠影產生抵觸情緒。


  其實,他聽到這種說法,自己也有些煩了。全世界的巫醫都一樣,遇到不懂的事情,就跟鬼神扯上關係。


  不過,老祭祀的接下來說的話,引起了他的興趣。她說,她無能為力,隻能把江笠影送到“厄貝斯”碰碰運氣了。厄貝斯,指的就是E國的那個天坑。


  馬文添油加醋地把老祭祀的話轉述給江笠影。


  江笠影聽了,也非常的好奇。對於科學,她是沒有什麽指望了,所以她迫切地想要去看看那個叫“厄貝斯”的地方。所謂的奇跡,本就是用科學無法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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