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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偉大的國家

  那個叫苔絲的女服務員帶著兒子回到了教堂裏麵,發現裏麵亂哄哄的,人們七嘴八舌,很多人看上去都很激動。人們看見她回來,立刻圍了上去。一個老太太抓住她的衣領,喉嚨裏發出可怕的聲音:“他在哪兒,那個凶手,他在哪兒?”


  苔絲趕忙用她那僅剩的一隻手護住自己的兒子,忙問:“怎麽回事,你們這是幹什麽?”


  “都是因為他,我們才失去了自己的親人。”一個中年人很激動的拿出了手機。剛剛,他把馬文的講話錄了下來,準備發布到網絡上。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這樣做的人還有另外兩個年輕人。但是,馬文說的話,他們並不能完全聽懂,便找人翻譯了一下,以便配上字幕。於是,他們終於了解了那句話的意思。


  老神父為了維持教堂的肅穆,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等眾人都安靜下來之後,他便說道:“他也是一個受害者,雖然這件事跟他有著直接的關係。可是,你們不能降罪於他……”


  “不,這不公平……”那個老太太依舊憤憤不平。


  “這個東方人給我們帶來了厄運,他必須付出代價……”中年人揮舞著拳頭。


  群情激憤,教堂裏又亂了起來。


  苔絲趁機拉著自己的兒子離開了教堂,匆匆上了一輛出租車。


  ……


  回到家裏之後,她顯得有些魂不守舍。電視機雖然開著,但她卻心不在焉,時而看著自己的兒子,時而盯著身邊那個裝滿了錢的手包。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孩子餓了。苔絲準備做飯。盡管她已經漸漸適應了一隻手的生活,但今天卻突然又覺得別扭起來。她丟下菜刀,拿起手機來,給孩子定了一個外賣。半個小時後,外賣送到了,其實就是一個披薩。


  看著孩子狼吞虎咽,苔絲摸了摸他的頭,道:“媽媽有事出去一趟,你能自己在家嗎?”


  孩子點點頭,自從沒了父親,母親又出去工作之後,他便習慣了一個人在家。


  苔絲拿起了自己的包,心思重重的離開了。


  ……


  馬文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酒店,突然接到前台的電話,說是有人要見他。他聽到苔絲這個名字,略感驚訝,不知道她是怎麽找到這個酒店的。不過,這不重要,他便讓前台的人放行了。


  苔絲來到馬文的房間,不自然的笑了笑:“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呢?”


  她問的是江茵茵。這孩子此刻正在餐廳吃飯,由那個小王子陪著,馬文也正準備過去。但他不好說明白,隻說去在餐廳。


  苔絲突然從包裏拿出了一把刀,對著馬文的後腰就刺了過去。


  原本,像她這樣的人,根本傷不了馬文一根毫毛,可是馬文對她卻沒有絲毫的堤防,那把刀毫無阻礙地刺進了馬文的身體。他隻是下意識的一揮手,將這個女人打翻在地。之後,他並不敢拔刀,免得流血過多。


  他也沒有問“為什麽”這樣的傻問題,因為他已經想到了這個女人為什麽會恩將仇報:一定是有人聽懂了他在教堂說的話,然後告訴了她。


  苔絲被打得頭暈腦脹,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天哪,我做了什麽?”她的聲音和身體都在顫抖著,下意識的去察看馬文的傷勢,但又被馬文那可怕的眼神瞪了回去。


  “我……我很抱歉!”苔絲哭了起來,手一伸一伸的,“我不想這樣的,我……我一定是瘋了……”


  馬文摸了摸身後的刀,估計了一下傷口的位置和深度,應該是沒有傷到要害,猛地把刀拔了出來,然後緊緊摁住了傷口。盡管如此,他的身後還是慢慢被血染紅了。


  “……急救……對……”苔絲摸出了手機,準備打急救電話,可是她的手不聽使喚,根本拿不住手機。


  “你走吧!”馬文冷冷地說了一句,一隻手摁著傷口,一隻手撥打急救電話。可是,他的手上沾了血,一時沒能把手機解鎖。他突然又丟下手機,轉頭看向床頭的固定電話。真是的,用手機的時間久了,居然忘記了舊有的通訊方式。


  等他打完了電話,發現苔絲還沒有離開,勸道:“想想你的兒子,如果你進了監獄,他該怎麽辦?”


  苔絲似乎才意識到這一點,衝向了門口。


  “等等!”馬文又叫住她,因為她的包還仍在地上。


  苔絲又返回來,拿起包倉皇而逃。


  馬文鬆了口氣,至少這個血腥的過程沒讓江茵茵看見,至少這個女人還沒有徹底瘋掉,萬一江茵茵也在這裏,萬一她也受到了傷害……他不敢在往下想了。


  ……


  急救車很快到了,把馬文送到了醫院。雖然他自稱是自己誤傷了自己,但負責任的警察告訴他,這是刑事案件,不是他不願追究就能了事。警察在垃圾桶裏找到了凶器,提取了指紋,又通過監控錄像鎖定了嫌疑人苔絲。沒過多久,苔絲便被抓到了。


  事情還是驚動了女王。起初,她很生氣,但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又很為難。她雖然隻是一個象征性的國家元首,不能幹涉司法等內政事務,但在法律上,她還是有特赦的權力的。跟馬文溝通了之後,她還是動用了特權,赦免了苔絲。


  這個案子被嚴密的封鎖了,外界根本不知曉。馬文聽說了之後,對女王的特使說:“我還以為你們這樣的民主國家不會遮遮掩掩呢?”


  女王特使苦笑著搖了搖頭,避開了這個話題:“經過授權,我特意來轉告你,之前的那場餐館襲擊案,其實跟你無關。所以,你不要再說那種不負責任的話了。”


  馬文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卻抻到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你說什麽?”


  女王特使示意他不要激動:“我能告訴你的隻有這麽多,其他的事情,我無權說,你也無權知道。”


  雖然隻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這對馬文來說已經足夠了。至少,他不再那麽愧疚了。但這種輕鬆的感覺也隻是轉瞬即逝,不管怎麽說,若不是他帶著梁晨晨、陸仁佳來X國,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女王陛下的意思是,請你到夏宮修養,等傷養好了再回去。”特使又道,“當然了,你是自由的,想回去隨時都可以走。我們隻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馬文猶豫了片刻,道:“感謝女王陛下的盛情……有句話叫盛情難卻,就按你說的,等我養好了傷再走。”


  “非常感謝!”特使如釋重負,“我們正在籌備女王出訪的事情,估計到時候你的傷也該痊愈了。你便可以陪同女王一同出訪。不知這樣的安排,您是否滿意?”


  馬文不禁笑了起來:“如此安排也算是周到的很,隻不過……”


  “有什麽要求,盡管說!”特使的態度依舊是不卑不亢。


  馬文搖了搖頭,這是一場半官方的對話,有些話還真是不好隨便說。他來X國三次,前兩次都死了人,這一次也見了血,如果有可能,他真想罵娘。


  隨後,馬文和江茵茵便別接到了夏宮。


  女王的夏宮,無論是安全保衛還是醫療保障都是無可挑剔的。但馬文還是祈禱著,千萬不要再出什麽意外了。


  ……


  一個月後,X國女王開始了出訪活動。但這次的出訪的安排並不僅僅針對一個國家。馬文得知計劃之後,知道他們是為了淡化出訪的目的性,說白了就是為了一個“麵子”。作為陪同人員,馬文的身份有些不大合適。女王便動用殘存的一點權力,給他封了個“爵士”頭銜。這樣一來,就顯得合乎情理了。


  挨了一刀,得到了一個虛名,馬文不知道此行是不是值得,但結果似乎比他預想中的要好。回國之後,他又多了一個臨時的身份,擔任女王出行的向導。女王隻是個象征性的國家元首,她隻需要遊山玩水、吃吃喝喝就行了,其他的工作自有內閣派員負責。


  女王對這個東方古國的的了解還真不是很多,她想要去的地方無非是一些世界聞名的古跡,例如GreatWall之類的。這些地方當然不能不去,但除此之外,馬文又提供了一些備選之地,有些是自然風光,有些是現代奇跡,既讓她領略東方的傳統文化的魅力,也讓她見識一下這個國家的發展,反正又不用他花錢。


  數日後,他們參觀一個剛剛建好的“天空之橋”,女王心驚膽戰地站在橋邊,口中重複著“上帝”、“奇跡”之類的詞匯。馬文滿心自豪,一個勁的傻樂。其實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大橋罷了,從他“專業”的眼光來看,欄杆上的一些焊縫也不是那麽完美。


  正常情況下,一個外國元首的訪問不會太久,一周的時間已經是很長的了。但X國女王卻流連忘返,一再推遲回國的日期,愣是拖了將近一個月。受馬文私人的邀請,女王的最後一站是白鷗島。此處畢竟遠離大陸,安全起見,海軍派出了大批軍艦圍繞著白鷗島建立了一層層的防禦圈。


  眺望著遊弋在海麵的軍艦,女王不禁感慨道:“這真是一個偉大的國家。”


  突擊學習了外交辭令的馬文忙道:“X國也是一個偉大的國家。”


  女王笑了笑:“好了,這裏不是外交場合,你也不是外交官。”


  馬文嘿嘿一笑,開始說一點正常人該說的話:“做了這麽久的飛機,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等會兒,我親自下廚,給您做幾道拿手菜。”


  “我竟不知道,你還是個廚師嗎?”女王很好奇。


  馬文笑道:“不敢號稱廚師,但還是能做幾道拿手菜的。”


  “我很期待!”女王笑出了一臉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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