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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我想我是瘋了

  梁晨晨收拾好行李,準備帶著孩子離開。馬文的所作所為讓她難以接受,她也不明白馬文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想當初,他是如此的信誓旦旦。所以,當她得知得知馬文昨晚離開了影視城,至今未歸的消息後,不禁怨恨上了陸仁佳。馬文能去哪兒呢,一定是去了她那裏。於是,她又帶著孩子,驅車趕往麓山別墅。


  外來車輛是不能隨意進出別墅區的,她便給陸仁佳打了電話。陸仁佳過了好久才接電話,因為她也預感到了事情可能出了紕漏。當她得知梁晨晨在別墅區門口,而且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便知道真的出事了。


  經陸仁佳確認後,保安終於允許梁晨晨的車通過。車子停靠在陸仁佳的門口,梁晨晨下車之後,抱著哭鬧的孩子下來。陸仁佳緊張不安的站在門口迎接。


  梁晨晨卻沒有理會她,闖進了房子裏,四下看了看,然後問進門的陸仁佳:“人呢?”


  陸仁佳一愣,隨即想明白,梁晨晨問的是馬文,於是忙道:“他不在這!”


  “他不在這能在哪兒?”梁晨晨後悔帶孩子過來了,不然的話,她會狠狠地打她幾巴掌。


  “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陸仁佳哭了起來。


  “閉嘴!”梁晨晨喝了一聲,隻得先哄著懷裏哭鬧的孩子。


  片刻後,孩子慢慢地睡著了。梁晨晨的情緒也漸漸平複,站起身來,四下看了看。


  陸仁佳意識到她可能要給孩子找一個睡覺的地方,忙道:“去樓上的房間吧……”


  梁晨晨回頭瞪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上樓去了。


  陸仁佳依然住在她原來住過的房間,另外兩間都用防塵布封得嚴嚴的。梁晨晨隻得把孩子暫時安置在陸仁佳的房間。觀察了片刻後,又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依次路過自己和朱莉住過的房間,梁晨晨都停頓了一下。下樓之後,她又看了看馬文住過的房間,轉身坐到那張舊沙發上。不經意間,她也發現了那個破損的靠枕,往昔的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出現在腦海中。


  陸仁佳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此時低著頭站在她麵前。


  梁晨晨瞄了她一眼,哼了一聲:“你還覺得委屈了?”


  陸仁佳不敢吭聲,不管怎麽說,她確確實實是一個插足的第三者。


  “唉……”梁晨晨長歎一聲,疲憊地靠在沙發上,看著屋頂的吊燈。“這座房子原本是屬於朱莉的,馬文也是屬於她的。他雖然接受了我,可從來也沒有忘記過她。你挺有心計啊,居然給他設下了這樣一個陷阱。”


  “我沒有……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買了這座房子,更沒有告訴他。”陸仁佳辯解著。


  “是嗎?”梁晨晨冷笑一聲。


  “我沒有,對天發誓,真沒有。”陸仁佳趕忙解釋,“他路過這裏的時候,打算過來看看,能不能把這座房子買下來……”


  梁晨晨突然笑了起來:“是啊,看來這都是天意,他終歸是要來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你也是看透了這一點,所以一直在等著他。你比那個江笠影的聰明多了。”


  陸仁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道:“我承認我是在等他,可是我從來沒有報什麽希望,隻當是一個夢。我買下這個房子,是因為我喜歡這裏。在這裏的這段時光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也是我人生的轉折點。”


  梁晨晨無力地擺了擺手:“別說了,我不想聽。”


  陸仁佳爬了起來,似乎做出了決定:“我沒有過多的奢望,更沒有想過要取代你的位置……我會離開的。”


  梁晨晨盯著她,淡淡地說道:“你會恨我嗎?”


  陸仁佳搖了搖頭,道:“我能有今天,一半是因為他,一半是因為你。我既不會恨你,也不會恨他。我隻求你不要恨我……”


  也許她們說話的聲音有些大,樓上又傳來孩子的哭聲。兩人一前一後,趕忙又爬上樓去。梁晨晨檢查了一下,發現孩子拉便便了,一邊把尿布扯了下來,一邊說道:“我車裏有尿不濕,車沒有鎖……”


  “哦,我去拿!”陸仁佳忙道。


  “等一下,幫我弄點溫水來。”梁晨晨又道。


  “哦……”陸仁佳又去跑向樓上的浴室,端了一盆溫水過來。


  在梁晨晨給孩子洗屁屁的時候,陸仁佳下樓把尿不濕拿了上來。


  一陣忙碌之後,孩子終於消停下來。也許是終於感覺舒服了,又嘿嘿笑了起來。


  “開窗通通風吧!”梁晨晨提醒了一句,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去端那盆水。


  “我來吧!”陸仁佳伸手去幫忙。


  梁晨晨猶豫了一下,把孩子交給她,道:“我來吧,正好去洗洗手。”


  終於忙完了,兩人又帶著孩子回到樓下客廳。


  沉默了一陣,梁晨晨看了看時間,該喂孩子吃飯了。於是,又隻得讓陸仁佳幫她看著孩子,自己去車上拿了奶粉、奶壺之類的東西。以前在家的時候,有三個保姆輪流幫忙,幾乎所有的事都不用她親自動手。今天要不是有陸仁佳幫忙,也夠她忙活一陣的。


  看著孩子貪婪地抱著奶瓶,梁晨晨不禁瞥了陸仁佳一眼,問:“你們是不是……”


  “什麽?”


  “既然事起突然,你們肯定沒有做任何防護?”


  “嗯!”


  “也就是說,你可能懷孕?”


  “不知道……我不懂……”


  又沉默了好一陣,梁晨晨歎道:“也許這是我此生做過的最荒唐的的決定……你留下來吧……”


  “姐……”陸仁佳萬萬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


  “我想我是瘋了。”梁晨晨連連搖頭,“給他打電話,問問他死哪去了?”


  ……


  白鷗島的情報不斷傳到護衛艦上,當聽到海盜已經登陸的時候,馬文頓時緊張起來,從私心出發,他希望海盜立刻找到自己的想要的東西,然後迅速離開。最壞的情況則是海盜根本不知道東西埋在什麽地方,然後會亂挖一通。墓地又是那麽明顯,肯定逃脫不了被褻瀆的厄運。他忍不住問艦長:“在白鷗島上空偵查的是衛星、飛機還是無人機?”


  艦長道:“我不知道,可能都有吧!”


  “為什麽不攻擊?”馬文很是著急。


  其實他也知道答案,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抓住這幫海盜並弄清楚他們到底在找什麽東西。


  艦長猜出了他的顧慮,道:“你是擔心島上的墓地吧?”


  馬文不言語,對他無比重要的事情,也許對別人而言無足輕重。事實上,包括艦長在內的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雖然褻瀆墳墓這種事不可原諒,但是跟整個任務相比,這又不那麽重要了。如果海盜挖掘墳墓,就會耽擱更久的時間,這對任務來說有利的。


  “我們會盡快趕到的!”艦長安慰了一句。


  “直升機什麽時候能起飛?”馬文不理會他的安慰。


  艦長問了一個參謀,回應道:“再有三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不對!”馬文忙道:“我粗略算了一下,以海豚直升機滿載的航程,再有兩個小時就能起飛了。”


  艦長無奈地笑了笑:“你算的是單程,飛機還是要飛回來的。”


  馬文道:“不,我已經把回程計算進去了。要知道,飛機飛過去和飛回來的時候,軍艦也是不斷前進的。”


  艦長道:“你覺得我們會犯這種錯誤嗎?我知道說,你知道的數據並不準確。”


  馬文又道:“距離白鷗島幾十公裏外,有一處珊瑚礁,落潮的時候,就會露出一個平坦的沙灘可供直升機降落。這麽算的話,直升機現在就可以起飛了。”


  “真有這樣一個地方?”艦長趕忙去看海圖,可是海圖上隻標識了一個小點。


  “我不會拿同誌們的生命開玩笑的。”馬文強調,“我對那片海域很熟悉。你們既然讓我當向導,就應該重視我的意見。”


  艦長思考了片刻,道:“飛機隻能載十個人過去,而情報表明,登陸白鷗島的海盜有三十多人……”


  馬文道:“想當初,我們四五個平民,拿著幾杆老槍,都能抵擋他們好幾個小時,你們是裝備精良的正規軍,還在猶豫什麽?要不然,你派直升機把我空投到島上,隻要給我一杆槍就行。”


  “你先別激動!”艦長的麵子上有些掛不住,“我們的目標是抓住他們,如果過早的飛機過去,會嚇跑他們的。”


  馬文道:“飛機帶上導彈或火箭彈,首先打掉他們的船,怎麽可能讓他們逃掉?”


  艦長道:“如果帶重武器的話,載員的數量就會較少。”


  “不是說有無人機或戰鬥機嗎?讓他們配合一下,在我們即將到達的時候打掉他們的船,把他們困在島上。”馬文提醒道。


  艦長苦笑:“我都讓你搞糊塗了。好吧,我馬上向上級請示。”


  十幾分鍾後,艦長無奈地看了馬文一眼,又對陸戰隊軍官說:“馬上準備登機。”


  馬文大喜過望,忙對那名陸戰隊中尉說:“我申請使用武器。”


  陸戰隊中尉並不知道馬文的底細,看著艦長。


  艦長搖了搖頭,但嘴裏說道:“給他一套裝備。”


  “是!”陸戰隊中尉立正敬禮,然後立即通知自己的隊員到停機坪集合,並囑咐他們多帶一套裝備。


  馬文跟著這名中尉一路小跑,來到艦艇後部的停機坪。在兩個陸戰隊員的幫助下,馬文穿上了防彈衣和戰術背心,很快披掛整齊。當他再一次接過突擊步槍的時候,不禁有些小小的激動。不過,從他的表現來看,分明是沒有摸過這種槍。


  中尉皺了皺眉:“你不會用槍?”


  馬文摸索著搗鼓了一陣,道:“第一次用這種槍。”


  推到停機坪上的直升機開始發動,噪音很大。


  中尉指著馬文,大聲道:“我不管你是什麽來頭,你隻是一個向導,到達戰場之後,必須服從指揮。”


  馬文笑了笑:“戰場,你見過真正的戰場嗎?”


  說罷,他關上步槍的保險,第一個跳上了飛機。


  中尉不得不通過無線電跟艦長聯係:“你給我安排了個什麽人?”


  艦長回應道:“本來,我想著等你們到達目的地之後再告訴你的,這次行動,你要聽他的指揮。這是上級的命令。”


  “什麽?”中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命令!”艦長又重複了一遍。


  ……


  其實,直升機的速度也快不到那兒去,但是跟軍艦相比,至少快了四到五倍。三個多小時後,飛機到達白鷗島外圍海域。這時,一架戰鬥轟炸機也準時趕到,發射導彈擊沉了港口的兩艘船,然後呼嘯著飛走了。


  不過,它漏掉了一艘在外圍機動的小艇。


  “中尉,請下令打掉那艘小艇。”馬文趕忙提醒。


  中尉皺了皺鼻子,行使了最後一道命令:“打掉它!”


  就在這時,飛機上突然響起了報警聲。


  不過,飛行員很鎮定,立即操縱飛機進行了機動,然後間隔打出了紅外誘導彈。幾乎與此同時,那艘機動小艇上火光一閃,射出了一枚肩扛式地空導彈。


  飛機仍在機動,然後釋放紅外誘餌彈。地空導彈擊中了一波誘餌彈,發出巨響。


  飛機扭過頭來,打出了一枚導彈,把小艇炸了個粉碎。


  “不知島上還有沒有導彈,可是我們也回不去了。”飛行員看了一眼油表,無奈地說道。雖然憑借出色的技術躲開了一枚導彈,但他絕不想再嚐試一次。況且飛機上又不止他一個人。


  中尉看了馬文一眼,道:“希望說的那個沙灘存在,不然我們都會被你害死的。”


  “等等!”馬文盯著白鷗島方向,“如果我們不能登島,這趟就白來了。讓無人機引誘他們一下,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導彈。”


  中尉很想拒絕,但艦長已經說過了,指揮權在馬文手中,雖然他看上去還不知道這一點。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他隻得把這個情況向艦長匯報。


  艦長也是無可奈何,畢竟飛機航程不夠,飛不回來了。最穩妥的做法就是迫降在馬文說的那個暗礁上等待救援,畢竟海盜船都已經被擊毀了,他們不可能逃出去。


  就在艦長猶豫的時候,馬文搶過通話器,大聲道:“按我的方案試一試,如果無人機被打下來,我賠你一架還不行嗎?”


  “你簡直太兒戲了。”艦長的語氣很無奈,“我馬上向上級請示。”


  片刻後,艦長的聲音傳來:“上級同意了這個方案,你們在安全範圍外保持警戒。”


  一直盤旋在高空的無人機開始降低高度,從白鷗島上空略過。一次,兩次,都安然無恙。


  “這幫窮逼不可能有那麽多導彈的。”馬文隨即下令:“準備登陸!”


  飛行員回頭看了中尉一眼,他可不會聽從一個向導的命令。


  中尉盯著馬文:“希望你是對的。大家聽著,我現在宣布上級的命令,這位‘向導’將是此次任務的指揮官。”


  “什麽?”眾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服從命令!”中尉不滿地吼了一聲。


  “是!”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飛行員隻得抑製住內心的後怕,向白鷗島的方向飛去。這架飛機上的所有人都沒有參加過實戰,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看到那座山了嗎?”馬文指著一個方向:“山後麵是一座峭壁,山頂有一處可以隱蔽的地方,就在那裏實施機降。”


  “是!”飛機開始轉向,前往馬文說的那個地方。


  “狙擊手,留意山頂的敵人。”馬文拿起望遠鏡觀察著預定登陸場的情況。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狙擊手敏感地捕捉到了一個敵人的身影,但距離太遠,他並沒有把握一擊斃敵。


  馬文沒指望狙擊手能解決這個問題,隨即下令:“把火箭彈打出去,目標小樓。”


  飛機微微調整方向,突突突一陣,把所有的火箭彈都射了出去。島上的那座小樓頓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山上有人……他們似乎要下山。”看得最遠的狙擊手報告觀察到的情況。


  馬文指著山頂忙道:“快,山後有一個小平台,就在那機降。”


  事到如今,隻能拚了。飛行員穩穩地控製住飛機,往馬文指示的方向飛去。


  “砰……”狙擊手開槍了,但誰也沒有看清他打到了什麽。


  飛機靠近那個平台,兩根繩索放了下來,馬文抓住粗大的繩索滑了下去,中尉一麵警戒,一麵指揮其他隊員降下去。


  “叮當……”飛機的倉壁上多了兩個窟窿。中尉和狙擊手隨即開槍壓製。


  已經落地的馬文沿著一條鋪著鵝卵石的小路衝了過去,繞過一塊大石頭,看見了一隻穿著涼鞋的腳丫子。馬文對著那個腳丫子就是一個點射。石頭後麵的人發出了一聲慘叫,倒了下來。馬文身後的一個隊員補了一個短射,將其擊斃。


  這時,中尉和狙擊手也迅速著陸。飛機急忙加速遠離這個危機重重的島嶼。


  馬文也不等中尉他們過來,一麵警戒著小樓的方向,一麵往墓地衝了過去。


  可是當他看到一片狼藉的墓地,忍不住發出一聲嚎叫。馬仁毅的幕已經被炸開,墓碑也遂成了幾塊;朱莉的幕倒還好,隻是墓前的小花園被踩踏地一塌糊塗。


  “你大爺的!”馬文紅著眼四下觀望,突然捕捉到一個慌忙往山下跑的人影,立刻舉起槍“砰砰砰”地點射著。第一次用這種槍,對於彈道還不熟悉,打光了一個彈夾,才貌似集中了目標。


  等他笨拙的換了彈夾之後,中尉和狙擊手終於趕了上來。


  馬文指著冒著濃煙的小樓,道:“他們的人應該都集中在小樓附近,碼頭以及西邊的小樹林中也可能有。我們分成兩撥,一波佯攻小樓,不管是能把他們嚇出來,還是吸引別的海盜過來救援,都可以交給狙擊手。”


  “等等!”中尉提醒道:“這次的任務目標是抓住他們而不是消滅他們。”


  “留幾個活口不就行了嗎?”馬文回頭瞪著他。


  “好吧!”中尉第一次感覺到壓力,像是麵對一個真正的長官。


  “我帶突擊組,你帶狙擊組!”說著,馬文叫上另外兩個人,沿著山道往小樓的後側衝了過去。


  這時,小樓上一個黑洞洞的窗口伸出了一截槍管,槍口隨著他不斷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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