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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年薪三百萬

  小區不遠處的一個飯店包間裏,眾人陸陸續續地到齊了。除了朱白雨夫婦、孫文財之外,還有孫文財的兒子和兒媳婦。


  孫文財的兒子孫昊不是錢淑麗生的,但跟錢淑麗以及朱莉的關係都還不錯,所以朱莉和馬文當初投奔他們的時候,孫家也沒有表示任何的不樂意。不知為何,孫昊跟馬文的關係就是處不好,所以馬文很快就離開了孫家的公司。


  “都到齊了啊!”錢淑麗環視了一圈,把目光聚焦在馬文的臉上,笑道:“既然是一家人,我也就有什麽說什麽了。馬文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讓他出去找工作,不現實。大家說說,該怎麽辦吧?”


  孫文財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孫昊跟馬文相處不到一起,主要的原因是出於嫉妒。馬文進入公司之後,很快展現出了過人的管理能力,威望也漸漸超過了孫昊。在兒媳婦的挑撥下,孫昊的心態也漸漸失衡。馬文離開之後,孫文財跟自己的兒子進行了一番深談,告誡他,當老板的,不要跟嫉妒員工的能力,相反的,員工的能力越高,當老板的應該越高興才對。


  孫昊似乎也理解了老爸的良苦用心,所以此番才會過來。看到孫文財暗示自己,他趕忙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好商量的,還是回公司當個副總吧!”


  馬文頗感意外,但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回應。孫昊討厭他,不僅僅是因為嫉妒他的能力,還因為朱莉。這廝對朱莉的感情很微妙,辦公室的電腦裏存了好多朱莉的照片,從小到達都有。如果他們是親兄妹,倒也正常;可他們畢竟不是。這讓馬文始終放不下心來。


  孫昊笑道:“怎麽,還跟我生氣呢?”


  馬文搖了搖頭,“沒有的事,你多慮了。”


  孫文財道:“不然,就這樣,我可以把你介紹到楊總那裏,他可是早就對你垂涎三尺了。”


  朱白雨沒有能力給馬文找出路,隻得附和道:“我看這個提議靠譜。馬文,你到了別人家的公司,幹好幹歹,全憑自己的能力。不用在意別人說三道四。”


  孫文財尷尬地笑了笑,朱白雨這是話裏有話,畢竟當初馬文是跟孫昊吵架之後離開的。


  錢淑麗也聽出了其中的意味,瞪了朱白雨一眼,道:“你別挑事啊!”


  朱白雨正要反駁,見馬文站了起來,隻得作罷。


  馬文舉起酒杯,環視眾人,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已經找到工作了。”


  朱白雨大喜,還拍了拍巴掌,笑道:“好啊,跟我們說說,也省得我們擔心。”


  朱莉扯了扯馬文的衣服,如果他說出來,錢淑麗肯定好發飆的。


  馬文給了她一個安心的暗示,然後說道:“是暗影科技,李川川的公司。”


  “暗影科技在海棠市,你要去那工作的話,豈不是要跟朱莉兩地分居?”錢淑麗留意著朱莉的表情。


  朱莉忙道:“我當然也要跟著過去。”


  “真的假的?”錢淑麗仿佛一眼看穿了朱莉,問馬文:“你去一家高科技公司做什麽,什麽職位,薪資是多少?”


  馬文忙道:“職位還沒有定,大致是行政管理方麵的工作。至於薪資嘛,大概一萬左右……”


  “含糊其辭!”錢淑麗斷定馬文在撒謊,問孫文財:“你不是跟暗影科技有聯係嗎,把李川川的電話給我,我核實一下。”


  朱莉緊張地站了起來,“媽,你幹什麽?丈母娘給女婿的老板打電話,你也不怕人家笑話。”


  錢淑麗冷笑道:“我看,我也不用核實了。說實話,是不是根本沒有這麽回事?”


  馬文拉朱莉坐下,同時示意錢淑麗:“您盡管核實!”


  錢淑麗狐疑地盯了馬文片刻,還是打了那個電話。李川川親口證實,是有這麽回事。她無話可說了,盡管還是半信半疑。


  孫文財勸道:“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想當初,李川川能資助馬文一百萬,給他一份工作,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錢淑麗還是搖了搖頭,道:“話是這麽說,可是你那萬把塊錢的工資,怎麽養活一家三口人。當初,我給你們租的那個房子,一個月就要四五千……”


  “媽,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朱莉覺得這話很傷馬文的自尊,況且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錢淑麗道:“我可以不管你們兩個,但不能不管我孫女。”


  朱白雨道:“孫女的撫養費,我來出。”


  錢淑麗頗有些惱火,一指朱白雨,“你搗什麽亂,難道就看不出,他寧可帶著朱莉和茵茵去外地過苦日子,也不願留在我們身邊……”


  “媽,你胡說什麽呢?”朱莉急得直跳腳。


  朱白雨也道:“信口開河,你知道你這話多傷人嗎?”


  “行了!”馬文喝了一聲,再度站了起來,“我跟你們說實話吧,我要回海棠市不假,但不是去暗影科技,而是去天使集團。”


  “天使集團?”錢淑麗恍然大悟,指著馬文和朱莉,問:“你們這是想重操舊業啊!擔心我阻止,這才編了謊話來騙我。”


  朱莉道:“您對這個行業有偏見,我們也是沒辦法……”


  “我有偏見嗎?事實證明,你們並不適合那個行業。”錢淑麗越說越急,很是痛心疾首,“你們怎麽就轉不過這個彎來呢?”


  馬文解釋道:“您誤會了。有了上次的教訓,這一次,我們沒想搞多大的事情,隻是去工作,拿的也是死工資……”


  “少來這一套!”錢淑麗徹底對馬文失去了信任,“你本事大啊,都能讓李川川幫你撒謊,我還敢再相信你?”


  馬文也挺後悔的,早知道,還不如先應付過去,然後偷偷逃走呢!他不得不求助於朱白雨,向來也隻有他才能對付的了錢淑麗。


  朱白雨起身對錢淑麗說道:“行了,你也別一哭二鬧的,我來問問。”


  他又對馬文說道:“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有年輕的時候,也曾追逐過夢想。所以,我們也不是反對你們追求夢想。但作為一個男人,除了夢想之外,還有養家糊口,這叫責任!我的話,你能明白嗎?”


  馬文點點頭,拿出了手機,撥打了高建瓴的號碼,然後點開了免提。


  嘟嘟幾聲過後,手裏裏傳來高建瓴的聲音:“馬文,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我跟老白到玉蘭市了,見一個電視台的領導。你也一起來吧!”


  馬文笑道:“這事再說,有件事想問一個準信。”


  高建瓴道:“你說!”


  馬文道:“我給你打工,你準備給我開多少工資啊?”


  “哈哈……”電話裏傳來高建瓴的笑聲,其中還夾雜著另一個笑聲,“我說馬文,不至於吧!”


  馬文道:“別不至於,我現在拖家帶口的,得先考慮吃飯問題。”


  高建瓴見他說得認真,回應道:“是這樣的,我和老白商量過了,準備籌建一個項目組,由老白任項目總監,你來擔任副總監,按集團的薪資等級,是第三級,基本的薪資待遇……底薪二十萬,外加一些雜七雜八的福利。”


  “年薪二十萬,還行吧!”馬文暗暗鬆了口氣,養活一家三口,應該夠用了。


  “年薪?”高建瓴提高了音量,“你是瞧不起你自己還是瞧不起我?或者,你在家帶孩子,帶傻了?告訴你,是月薪,如果再加上雜七雜八的福利和股權收益,一年少說也有個三百萬;如果項目成功了……”


  “見笑,見笑了!”這話說得馬文也不好意思了,趕忙關閉了免提,拿起電話,“這樣吧,告訴我時間和地點,我會準時趕過去的。”


  等他掛斷電話,發現滿桌的人都是目瞪口呆。朱白雨自不用說了,他一輩子都跟高收入無緣。孫文財雖然有自己的公司,但效益好的時候,一年的淨利潤也不超過五百萬。


  “抱歉,各位,我有點急事,先走了。”馬文示意朱莉跟他一起走,然後又對錢淑麗說道:“媽,茵茵就擺脫您照顧了。”


  出門之後,朱莉對馬文說道:“我就不陪你去了,免得再把我媽氣著,到時候把茵茵扣下來。”


  馬文點點頭,道:“也是,你媽畢竟也是好意。你留下來跟她好好談談,也替我多多美言。”


  “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朱莉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轉身回去了。


  ……


  周末的晚上有些堵,馬文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到達高建瓴說的餐廳。白冰洋正在餐廳的門口抽煙,看著出來,他似乎胖了許多。


  “白總,不好意思,路上堵車,遲到了!”馬文趕忙道歉。


  白冰洋搖了搖頭,遞給他一支雪茄,道:“出了點狀況,眾宜集團的人也在,而且看上去,他們搶先了一步。電視台的領導露麵之後,便讓我們跟眾宜集團的人談,自己先走了。老高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把我支了出來。”


  馬文點上了雪茄,抽了兩口,道:“高建瓴跟眾宜集團還是有淵源的,也許他們要談的事情,不想讓外人知道。對了,眾宜集團的代表是什麽人?”


  白冰洋道:“不認識,叫王西峰。”


  “竟然是他?”馬文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王西峰居然加入了眾宜集團,足以說明,當初害死馬仁毅的凶手,很可能就是這個王八蛋。


  白冰洋問:“你認識他?”


  馬文對著天空吐出一個煙圈,道:“算是老相識了!這是個容易讓人輕敵的人,我擔心高建瓴會吃虧。”


  “你多慮了!”白冰洋嗬嗬笑了起來,高建瓴是他見過的,最無恥最難纏的人,能讓他吃虧的人,怕是還沒有生出來。


  “以後再跟你解釋!”馬文把雪茄丟給他,立即往餐廳跑。


  進入餐廳之後,他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高建瓴和王西峰。兩人談得似乎不是很愉快,高建瓴的臉色蒙上了一層陰雲。


  王西峰見馬文過來,陰陽怪氣地笑道:“這不是馬總嗎,這兩年在哪兒發財?”


  馬文坐了下來,揮手打發了上前伺候的服務生,看了看高建瓴。他不知道高建瓴跟這廝談了什麽,不好隨便開口說話。


  王西峰嗬嗬一笑,喝幹了杯中酒,起身說道:“我還有事,咱們改日再聊。”


  這時,隔壁桌上站起了一個女孩,替王西峰穿上外套。馬文一看,這個女孩正是陳墨墨。陳墨墨瞄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墨墨,怎麽不跟馬總打招呼啊?”王西峰得意地笑道。


  “馬總好!”陳墨墨低著頭,半邊身子縮在王西峰的身後。


  馬文盯著她看了片刻,沒有回應她。


  王西峰穿好外套,又依次看了馬文和高建瓴一眼,帶著陳墨墨離開了。


  “高總,發生了什麽事?”馬文還是第一次見到高建瓴這副樣子,似乎剛剛被人打了一巴掌,又不敢還手。


  “我聽說你揍過他,能不能再幫我揍他一頓?”高建瓴咬牙切齒地說道。


  馬文回頭看了一眼,笑道:“我是準備替你打工,但不是給你當打手。”


  “玉蘭市電視台,估計沒戲了。”高建瓴歎了一聲,“目前比較火的幾個電視台,都跟眾宜集團簽了合約,我們遲了一步。”


  馬文尚不知道他的具體計劃,不便發表意見。


  白冰洋回來了,看到高建瓴這副樣子,似乎明白了什麽,忍不住長歎一聲。


  馬文道:“你們能不能不要長籲短歎的,到底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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