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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新形勢

  把客廳折騰的一片狼藉之後,疲倦的兩個人也覺得餓了,便回到餐廳吃飯。激情已散,柔情未消,吃飯的時候,兩人仍是靠在一起,一刻也舍不得分開。


  馬文一邊吃著飯,一邊把具體的情況告訴朱莉。早在兩個月前,北方的第一場寒潮突襲而至,馬忠毅便倒下了。圈內傳言四起,有人說他隻是偶感風寒,也有人說他命不久矣。人們更傾向於後者,因為眾宜集團的接班人已經走馬上任了。這也意味著一個舊時代的終結,一個新時代即將開始。


  關於這個接班人也有很多傳言。之前,她從未露過麵,仿佛從天而降。據說,她隻有二十多歲,美豔不輸當紅女神。很多八卦新聞含糊其辭地說,她可能是被馬忠毅隱藏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女。對於她的母親是誰,也是眾說紛紜,甚至還有不長腦子的,把梁晨晨也放進了名單。


  朱莉對此嗤之以鼻,“梁晨晨今年也不過三十出頭,怎麽可能會有二十多歲的女兒呢?這幫八寫手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馬文無意探究這些八卦寫手的智商,繼續介紹道:“眾宜集團的接班人上任之後,就開始搞大動作了。她提出了‘文藝複興’的口號,打算重新拍攝十大古典名著,首當其衝的就是《石頭記》。翻拍經典倒也沒什麽,眾宜集團還計劃搞一個大型的選秀節目,遴選《石頭記》的演員。”


  朱莉道:“這也不稀奇,此類的選秀節目十年前就有過一次。結果,好好的一部經典,讓選秀給搞砸了,從此就有了‘毀經典’一詞。”


  馬文道:“正是因為十年前的那一次搞砸了,所以現在人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畢竟眾宜集團的實力非同小可。而且,這一次的選秀跟以往不同。據說,分為專業組和業餘組兩個節目。專業組,顧名思義是從專業的演員中遴選;業餘組則是從普通人中遴選。最後,兩組選手再進行PK。”


  朱莉連連搖頭,“眾宜集團還真敢這麽做?成名的演員,誰會自找麻煩參與其中呢?萬一最後被業餘選手PK下去了,還要不要在這個圈子裏混了?”


  馬文卻有不同的看法:“這隻是傳言,真實情況如何,尚不可知。不過呢,除了已經功成名就的演員,大量中低層的演員或許是願意參加的。能不能被選上另說,這個露臉的機會也是極為難得的。”


  朱莉點點頭,道:“也許吧,不過,這跟天使集團有什麽關係?難道他們也參與其中了?即便如此,高建瓴怎麽會想起讓你出山?”


  馬文笑道:“眾宜集團的項目很大,高建瓴原本也想著分一杯羹的,但馬忠毅不待見他啊!高建瓴原本就因為收購北冰洋視頻的事情對馬忠毅心懷怨恨,這一次又被拒之門外,很是氣不過。所以,他也想搞一個大項目,跟眾宜集團唱對台戲。你猜,他們準備搞什麽項目?”


  朱莉夾了一筷子菜塞進馬文的口中,思索了片刻,說:“眾宜集團搞‘文藝複興’,衝著古典名著使勁;天使集團可以搞新興IP嘛,這也是他們的強項。”


  “沒錯,高建瓴就是這麽想的。”馬文喝了口酒,繼續說道:“問題是,所謂的熱門IP都已經被瓜分的差不多了,而且從近兩年的改編經驗來看,成績也不盡如人意。跟十大名著這樣的經典相比,所謂的熱門IP,就像炸雞薯條之於滿漢全席,壓根就不是一個格調上的。”


  朱莉道:“也不都是這樣吧,前幾年不是誕生了一部經典嗎?直到現在還被人津津樂道。”


  馬文笑道:“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那本被改編之前,就是個無人問津的撲街之作。電視劇火了之後,才帶動原著火了起來。”


  朱莉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忙問:“他們是不是也找到這樣一部被人忽視的作品了?”


  “一部怎麽夠呢?”馬文變得興奮起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按照白冰洋的思路,他的理想就是構造出諸如漫威宇宙那樣的龐大世界觀,然後在這個世界觀下,拍攝出一部部‘大片’。我曾經告訴過他,超級英雄雖然也受到東方世界的歡迎,但東方文化中的超級英雄應該是另外一種人。”


  朱莉忙道:“我好像也聽你說過……”


  馬文解釋道:“東方文化中的英雄分為兩類,一類是草莽英雄,路見不平一聲吼,風風火火闖九州那種類型的;另一類是文雅謀士,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幾年前的那部突然冒出來的經典,主角不就是個弱不禁風的謀士嗎?”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真是這麽回事唉!”朱莉看著馬文,眼神中竟有幾分崇拜的意味。自己所愛的這個男人,就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而不是整天圍著鍋台和孩子轉的家庭婦男。毫無疑問,無論是白冰洋還是高建瓴認可了他的這個觀點,所以才會請他出山。


  “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講過的,基於《桃花源記》衍生出來的創意?”馬文很享受她的這種目光,“他們對這個創意很感興趣,將其列為優先選擇之一。所以,我要盡快趕過去,跟他們好好談談。”


  “我陪你去吧,明天就去!”朱莉忙道。


  馬文皺了皺眉,道:“我們都走了,孩子怎麽辦?”


  “當然一起去啊,茵茵離不開你的。”朱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馬文揉了揉她的臉,道:“不用不好意思,這兩年是你養著我們爺倆。”


  朱莉很是感動,眼圈也紅了起來,夫妻雙方能相互理解,比什麽都重要。


  “一起去就一起去,如果把孩子送給你媽,難免要費一番口舌。她若是知道我們重操舊業,肯定會大發雷霆的。”


  提到母親錢淑麗,朱莉也是無可奈何,不過,這一次,她謹慎了許多,問馬文:“高建瓴給你什麽保證了嗎?萬一不行……”


  馬文把她摟在懷裏,笑道:“他說了,不管用不用那個創意,都會給我一個高級職位。雖然這廝的信用一般,但還有一個白冰洋呢,我是信得過老白的。”


  朱莉聽他這麽說,終於放下心來。她雖然不了解白冰洋,但知道這是個很爽快的人,也知道他一直很看重馬文。


  “兩年了,我們終於又等到機會了。”馬文端起酒杯,“來,讓我們幹一杯。”


  兩隻酒杯尚未碰到一起,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


  朱莉並不理會,跟馬文碰了碰酒杯,把杯中酒幹了之後,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去開門。打開門之後,她頓時緊張起來,來著正是她的媽媽錢淑麗。


  “媽,您怎麽來了?”朱莉叫了一聲,也是提醒馬文。


  馬文趕忙過來迎接,自從上次吵架之後,她還是第一次登門。


  “怎麽,我不能來?”錢淑麗瞪了朱莉一眼。


  朱莉尷尬地笑了笑,讓錢淑麗進門,然後給她拿拖鞋。


  馬文也跑了過來,叫了聲:“媽!”


  錢淑麗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換好了鞋子之後,跑到嬰兒房,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看了熟睡中的外孫女一眼,又慢慢關上門,回頭對朱莉道:“我來接你們的,跟我回家過兩天。”


  “啊?”朱莉下意識地看了馬文一眼,他們還準備著明天一早就“逃走”呢!


  馬文忙道:“媽,您吃了沒,要不要一起吃點?”


  錢淑麗這才注意到餐桌還沒有收拾,瞄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對著馬文冷笑道:“喲,你們這是發財了嗎,還吃上鮑魚了?”


  朱莉忙道:“媽,今天是馬文的生日,菜是我買的。”


  錢淑麗聽了,也不好多說什麽。她甚至才想起來,馬文還從來沒有慶祝過一回生日。今兒過來,本來就沒想為難他,有了這個借口,便說:“是嘛,怎麽沒跟家裏人說一聲?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作一家人?”


  馬文忙道:“哪有的事,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過生日……這不,還是朱莉想起來……”


  錢淑麗掏出了手機,道:“既然好不容易想起來了,就好好慶祝一下。這樣,我打電話訂一桌飯,你們跟你爸說一聲。不管吃沒吃飯,都出來坐一坐。同時呢,也借著這個機會,大家討論一下,如何幫你解決工作問題。你一個大男人,也不能整天在家裏帶孩子不是?我都想好了,我也該退休了,以後我來給你們帶孩子。你們呢,就想辦法把自己的日子過好。”


  錢淑麗進入了嘮叨模式,不等馬文和朱莉回應,接著說道:“你們兩個也真是的,當初一衝動就退了學,現在後悔了吧!學曆雖然不能代表什麽,卻是一塊必不可少的敲門磚……”


  馬文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實情的時候,錢淑麗已經撥通了飯店的電話,訂了一個包間。掛掉電話之後,她發現馬文和朱莉還沒有動作,催促道:“怎麽不給你爸打電話啊?”


  朱莉忙道:“媽,茵茵都已經睡著了……要不,明天吧!”


  錢淑麗道:“沒事,我已經找了個保姆,就等在樓下的車裏。剛剛不是說了嗎,我就是來接你們的。”


  馬文無奈地笑了起來,這就是錢淑麗,做事從來就不留餘地。她想接朱莉母女回家,便把什麽都準備好了。不出意外的話,她原本應該是想利用這件事逼迫馬文接受她的安排,隻是鑒於馬文過生日,又做出了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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