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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人生如戲

  看了馮海燕帶來的資料,馬文對西風影視和這個項目有了大概的了解。西風影視旗下,有一個小的文學網站,叫西峰文學。項目就是改編的一部女頻都市職場類型的。這也是西風影視運作的第一個IP項目,走的是網劇的方向。


  目前,網劇的盈利,主要來源於廣告收入,有視頻網站的貼片、冠名廣告,也有植入廣告;還有一種收入方式是付費點播,但除非很熱門、很優秀的IP,這種方式很難賺到錢。對於這方麵的運營,馬文也基本不懂,基於職業習慣,他隻想先看看原著和改編後的劇本,從故事的角度來判斷,這個項目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是這樣的!”馮海燕道,“王西峰的意思是想請梁晨晨擔綱女主角,這也是你們和西風影視合作的前提。不管怎麽說,梁晨晨畢竟還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這對整個項目的運營都是有好處的。”


  馬文記了起來,在海棠晨曦的開業酒會上,王西峰似乎表達了類似的訴求。


  馮海燕又道:“我聽說了,梁晨晨心灰意冷,又去山村支教了。”


  馬文不置可否,“還是先把原著和劇本拿給我看看吧,如果合適的話,我會盡量說服她出山;如果不合適,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這也是合理的要求,馮海燕道:“的名字叫《愛上職場大叔》,你去西峰文學搜一下,就能找到。劇本,隻有第一季十二集的,稍後發給你。”


  馬文聽到這個名字,笑了起來,“雖然我沒有看,但我已經能想出大概的內容了。這種類型的作品,男主角才是關鍵。如果能說動當今演藝界的幾個萌大叔出演,說不定會火爆。但是從你們的投資規模、以及發行渠道來看,這是萬萬沒有可能的。說句悲觀的話,這個項目……有些一廂情願了。”


  “你還別說,王西峰還真通過層層的關係,聯係到了一個萌大叔老戲骨,可是人家壓根就不搭理他。”馮海燕撇了撇嘴。


  馬文笑道:“這還用說嘛,人家怎麽會自降身價,出演一部網劇呢?不過,老馬怎麽說也曾是一方大佬,就不能動用一下老關係,找個靠譜的男主角嗎?”


  馮海燕搖了搖頭,道:“正所謂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你也說他是曾經的大佬,誰還會給他麵子?不瞞你說,我也不看好這部劇。盲目跟風,結果難料。不過,王西峰挺能忽悠的,拉了好幾家植入,也跟高建瓴的天使視頻談好了。我們公司呢,負責一些技術支持,不管成敗,拿的是死錢;你們公司呢,關鍵是梁晨晨。”


  “還是等我看完了劇本再說吧!”馬文不肯鬆口,如果梁晨晨願意自降身價拍網劇的話,也不一定要跟別人合作,他自己分分鍾都能整出幾部戲來。


  該說的都說了,馮海燕起身告辭。馬文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吃午飯了,便極力挽留。但馮海燕表示自己還有別的事,謝絕了他的好意,帶著自己的秘書離開了。


  “叫她們下來吃飯吧!打了一巴掌,也該給個甜棗。”馬文對朱莉笑了笑。


  朱莉道:“你那叫打啊,跟撓癢癢差不多。也難怪包磊和王兵會不滿,你也太慣著她們了。照這個架勢,你是相當賈寶玉啊?”


  “想多了不是?”馬文苦笑道,“要不然,以後女的都交給你,我隻管男的。”


  “這可是你說的!”朱莉忙道,“等會兒吃飯的時候,你就把這個決定跟他們宣布。”


  馬文往靠背上一躺,“到時候可別叫苦啊,你真以為什麽人都能當領導的?領導,除了要有職權之外,還必須有權威和權謀。比如,梁晨晨在表演上是有一定的權威的,公司裏的人相當演員、想成為明星的,當然要仰視她,把她的話視為真理;至於權謀嘛,講究的是恩威並施,洞悉人心……”


  “照你的意思,在這公司,隻有你和梁晨晨行,我什麽都不是?”朱莉很不服氣。


  馬文道:“人各有所長,你現在主管財務,是遊刃有餘的,何必給自己自尋煩惱呢?我這麽說,不是想打擊你,而是為了公司著想。我也知道你擔心什麽,無非就是擔心我掉進女人堆裏爬不出來了唄?可是,在我的眼中,員工就是員工,不分男女的。如果連你也不信任我,我又怎麽會有任何權威而言呢?”


  “行了,行了,反正我說不過你。”朱莉拿出手機,給陸仁佳打了個電話。


  馬文攪動著咖啡,覺得有些心累。公司成立至今,沒有任何項目,沒有任何收入,長此以往,難道要坐吃山空嗎?可是,誰又能理解他的難處,誰又知道他整夜輾轉難眠?


  “應聘的大學生?”朱莉看了馬文一眼,問:“你又招人了嗎?”


  馬文也是一愣,“我沒招什麽大學生啊,隻是老卞說要來!”


  說著,他拿過朱莉的手機,讓那個應聘者接電話。


  聽到老卞的聲音,碼文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卞,你搞什麽鬼?”


  老卞道:“秘密考察一下,看看公司裏是不是像你說的,有那麽多美女!”


  “真是服了你了,你還真衝著美女來的?”馬文忍不住搖頭,“看到了吧,還滿意嗎?”


  老卞道:“見麵再說吧!”


  ……


  等在電梯口的馬文,終於見到了老卞的廬山真麵,一字一頓地說:“你當真是老卞?”他刻意把“老”字強調了一下。麵前的這個人,跟電視劇裏的小鮮肉不逞多讓,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缺女朋友呢?

  他留意到朱莉也在盯著老卞,撞了她一下,道:“往那看呢,我在這兒呢!”


  眾人都笑了起來。


  馬文又注意到陸仁佳等人也是一副花癡的表情,忍不住搖了搖頭,道:“老卞,我後悔了,等會吃完了飯,你另謀高就吧!”


  朱莉上前挎住老卞的胳膊,邊走邊說:“別理他,咱們吃飯去,你想吃什麽?”


  陸仁佳等人也趕忙跟了上去,把馬文撂在了一邊。陸仁佳還叫嚷著:“姐,你已經名花有主了,別跟我搶啊!”


  ……


  街對麵的餐廳裏,包括朱莉在內,四個女人把圍著緊張不安的老卞問東問西的。馬文坐在桌子的一頭,顯得孤零零的。就連服務員也區別對待,遞菜單給老卞的時候,笑容可掬;輪到馬文的時候,隻是禮節性地客氣了一下。


  “咳咳,今晚可能要加班哦!”馬文一邊瀏覽著菜單,一邊壞笑著說道。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白真真,趕忙舍棄了老卞,湊了過來,道:“馬總,我跟粉絲約好了,今晚要直播吃雞的。”


  緊接著,吳申申也湊了過來,“馬哥,我今晚也有事,跟聶影約好了吃飯的。”


  陸仁佳也道:“馬總,又沒有正經事,加什麽班嘛?”


  朱莉正要湊過來,被老卞拉住,“別都走了!”


  朱莉道:“不好意思帥哥,姐已經名花有主了,那是你姐夫!”


  馬文忍俊不禁,帶頭笑了起來。


  老卞苦笑著搖頭,同時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影視公司,演技一流。”


  眾人笑了一陣,馬文起身指著老卞,道:“好了,不鬧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聖堂文學的編輯,筆名老卞,以後大家是同事了。”


  眾人鼓掌,各自正式介紹了一下自己。


  服務員送了酒來,馬文依次給每個人滿上,舉杯道:“薄酒一杯,再次歡迎新夥伴。”


  老卞想象過這場惡作劇的進展,但實際情況比想象的要歡樂的多。


  共飲一杯之後,馬文宣布成立一個新的部門——故事部,老卞就是負責人。然後,他指著陸仁佳和白真真說道:“不能讓你這個故事部的總監當光杆司令,選一個協助你吧!如果不滿意,可以另外招一個人來。”


  陸仁佳和白真真趕忙又湊了過去,一人抓住一條胳膊,毫無矜持。


  幸福來的太突然,老卞有些茫然失措。他本質上是個很內向的人,加之對於文學的愛好,所以才會做了編輯。原來的公司裏倒是有女編劇,但基本和恐龍沾親帶故,哪裏見過這種奔放的場麵。


  白真真對陸仁佳道:“你是辦公室主任,這個職位還是讓給我吧!”


  馬文看熱鬧不嫌事大,笑道:“沒事,被選中的人將自動解除原職務,剩下的那個人將接替辦公室主任的職務。”


  白真真鬆開了老卞,笑道:“我棄權,馬總,從今天開始,你得給我漲工資了。”


  陸仁佳也趕忙鬆開了老卞,對白真真道:“想爬到我頭上,下輩子吧!”


  老卞無奈地笑了笑,“現實果然殘酷啊!”


  服務員過來提醒道:“對不起各位,請小聲一點,不要打擾其他客人用餐。”


  朱莉點點頭,道:“好了,都別鬧了,先吃飯吧!”


  ……


  吃完飯,回到公司,馬文正兒八經地跟老卞談了一陣子。確認他真的已經辭職,而且有意加入公司,便讓他看看《愛上職場大叔》這篇,以及馮海燕發過來的第一季劇本,“我讓她們都看了,畢竟這是一篇女頻。但她們隻能表達喜歡不喜歡,你的意見才是專業的。”


  老卞笑道:“如果單純是網文,我勉強算是有些經驗。影視方麵,不敢自稱專業。”


  馬文道:“這也好辦,看完和劇本之後,你再找找類似的電視劇,對照著看看。”


  “有道理!”老卞鄭重地點點頭,“給我一周時間!”


  馬文道:“時間不是問題,一定要慎重。跟你說實話,這是公司參與的第一個項目,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老卞道:“工作的事,你放心。隻是,你能不能解答我一個疑問——你跟眾宜集團到底是怎麽回事?”


  馬文猶豫了片刻,還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最後說道:“處在我現在的位置上,我想說得是,你的選擇沒有錯。這家公司,雖然處在開業沒開張的尷尬局麵,但背後的實力連我也不能估量出來。既然馬仁毅有信心跟馬忠毅決死一戰,相信必然留有後手。這對於公司的每一個人都是機會。到時候,無論成敗,都不會影響你們的職業前途,因為你們在這場爭鬥之中積累了無人可及的經驗。反倒是我和梁晨晨,如果失敗了,必然麵臨殘酷的封殺,難免要滾出這個圈子。”


  老卞笑了笑,“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馬文道:“都是一家人了,有話盡管說。”


  老卞道:“從網文的標準來說,你寫得兩部作品都很一般。”


  馬文苦笑:“你又提這個幹嘛?咱現在又不靠碼字為生。”


  “聽我說完!”老卞接著說道,“但網文又算什麽,充其量是娛樂行業上遊最苦逼的一環。你會成為一個娛樂帝國的王者。”


  馬文一愣,隨即笑道:“你的角色轉變得夠快的!”


  老卞突然老氣橫秋地感慨道:“人生如戲,關鍵是找到適合自己的角色,在這一點上,我們每個人都沒有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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