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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再見馬仁毅

  麓山別墅,朱莉和陸仁佳聽見門口的刹車聲,趕忙出來。但她們隻看見馬文從駕駛室裏出來,而車上空無一人。


  “晨晨姐呢?”朱莉忙問。


  “走了!”馬文回答。


  回到客廳之後,馬文才告訴她們,梁晨晨去西嶺了。


  “她走了,我們怎麽辦?”陸仁佳哭喪著臉,既為了梁晨晨的離去而傷心,也為將來的前途而擔憂。


  馬文安慰道:“別擔心,她隻是想休息一段時間,很快就回來了。”


  朱莉突然留意到馬文臉上的口紅印,神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心不在焉的馬文沒有察覺,站起身來說道:“你們先休息吧,明天正常上班。這個項目暫時擱置,我再找別的項目。我還要去見一個人,就不用等我了。”


  “我陪你一塊去!”朱莉站起身來。


  馬文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剛剛開了一路的車,僥幸沒有遇到警察盤查,不然就麻煩了。無證駕駛,罰款不說,聽說還要拘留半個月。


  朱莉開著車離開別墅區之後,突然又停在路邊,盯著馬文,冷冷地道:“我給你機會解釋,跟我說說你臉上的口紅印是怎麽回事?”


  馬文下意識地擦了擦臉,疲憊地歎了一聲,“是她留下的。”


  “就隻有這個口紅印?”朱莉的盡量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馬文語氣平靜:“我送她去車站,臨分別的時候,一不小心……”


  “聽起來,好像你吃虧了?”朱莉又變得陰陽怪氣。


  “行了!”馬文也有些心煩,喝了一聲,道:“事到如今,我就把話跟你說清楚。她確實對我有那麽點意思,但這不是很正常嗎?關鍵是,我的立場是堅定的,並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不,關鍵是你心裏怎麽想的?”朱莉一臉的委屈。


  馬文捧著她的臉,說道:“我想了很多,但第一個念頭就想到了你。我本是一個撲街屌絲,能得到你的愛,實在是三生有幸。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奢望。”


  朱莉流著淚,道:“你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嗎?你遇到了我,也遇到了她;我給你了你愛情,她對你也有知遇之恩;在西嶺的時候,你救了我,但同時也救了她。我們的人生攪在了一起……”


  “好了,別多想了,生活不是肥皂劇,沒有那麽多矯情。”馬文替她抹了抹眼淚,“該擔心的是我,這麽漂亮的媳婦,不知多少人惦記著呢?”


  “誰是你媳婦?”朱莉的音調已經有幾分撒嬌的意味了。


  馬文由衷地笑了起來,“當然是你了,隻要你不嫌我土氣,以後就這麽叫了。”


  “才不要!”朱莉破涕為笑。


  “媳婦,開車,我帶你去見一個醜八怪。”馬文文厚著臉皮說道。


  ……


  老城區,小巷子,大排檔。時間已經很晚了,少了幾分熱鬧的氣氛。


  馬仁毅坐在小馬紮上,抬頭看著天空。馮海燕坐在他的對麵,憂心忡忡地看著這個傷殘、醜陋而又身患絕症的小個子男人,“別等了,他不會來了。”


  “你往左邊看!”馬仁毅得意地笑了起來。


  馮海燕側身看去,隻見馬文和朱莉攜手而來。起初,她聽馬仁毅說,馬文會來,覺得不大可能,因為馬文壓根就不知道這個地方。


  大排檔的老板娘趕忙迎了上去,像是見到了老熟人,“來了,還是老樣子?”


  朱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想起了他們第一次去吃大排檔的情形。馬文說自己漲了一張吃大排檔的臉,結果到哪兒都被當作熟客。後來,她想明白了,這是人家攬客的套路。不過,再次遇到這種情況,她還是覺得可樂。


  “美!”馬仁毅盯著朱莉,“這小子有福氣。”


  馮海燕不樂意了,“行了,讓你那隻好不容易保住的眼歇歇吧!”


  “你也很美,至少曾經很美。”馬仁毅笑道。


  馮海燕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又何必加上後半句呢?”


  說話間,馬文和朱莉已經擺脫了老板娘,走了過來。馬文給馬紮上撲了兩張紙巾,才讓朱莉坐下。然後,他又讓朱莉挪了個位置,道:“別挨著這個老流氓。”


  “你大爺!”馬仁毅罵了一句。


  “行了,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北都人是吧?”馬文毫不客氣地拿過一瓶啤酒,對著瓶子吹了一氣。


  “你來幹嘛?”


  “我不能讓你幹等著啊!”


  “我瘋了,等你?”


  “你本來就不正常。”


  “大爺!”


  “唉!”


  馮海燕和朱莉被他們這種對話方式逗樂了。


  馮海燕道:“好了,你們倆能不能好好說話?”


  馬仁毅道:“你不是不想幹了嗎,還來找我幹嘛?”


  馬文道:“孫子找你,這個地兒,我常來,沒見我跟老板娘很熟嗎?”


  馬仁毅道:“老板娘跟誰都是自來熟……是吧,老板娘?”


  “啥?”老板娘顯然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給他來個大腰子!”馬仁毅道,“有這麽漂亮的女朋友,嘖嘖……”


  “往那看呢?當心我把你另一隻眼也廢了。”馬文拿起一雙筷子指著馬仁毅。


  馮海燕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對朱莉說道:“附近有個精品店,陪我去逛逛吧!讓他們倆自己在這玩吧!”


  馬文也給了朱莉一個眼神,示意她暫時離開片刻。


  兩個女人走了之後,馬仁毅轉著酒杯,問:“怎麽,反悔了?”


  馬文一擺手,“我懶得跟你鬥嘴,你就說,下一步打算怎麽辦?總不能,真讓我單槍匹馬地對一個娛樂帝國發起挑戰吧?”


  馬仁毅道:“我現在讓你組建一個新的帝國,你能辦得到嗎?”


  “廢話,我當然辦不到。但是,你可以啊。不如這樣,你把往年的舊部都召集起來,然後傳位給我。”馬文嘿嘿一笑。


  “你不會這麽幼稚吧?”馬仁毅把頭偏向一邊,“即便我能辦得到,你能服眾嗎?”


  見馬文不語,他又接著說道:“一個分崩離析的帝國,不可能再重新聚在一起;除非誕生一個新的王者,通過殘酷的征伐建立一個新的帝國。跟你說實話吧,我最初看中的人不是你,而是高建瓴。隻可惜,他沒有王者氣度,充其量也就是個強勢的諸侯。我敢斷言,過不了幾年,他就會身敗名裂。”


  馬文瞥了一眼鄰桌的客人,“你說,他們聽見我們的談話,會作何感想?”


  “你在乎嗎?”馬仁毅先是冷笑,隨即反應過來,不由得沉下臉來,往巷子口的方向招了招手。


  片刻後,立即過來四五個西裝革履的保鏢。他們來到馬仁毅的身後,排列成一整排,整齊劃一地躬身,叫了一聲:“老板!”


  馬仁毅一指鄰桌的客人,“他們吵的我心煩。”


  保鏢們立刻圍住了鄰桌了客人,但什麽話也沒說,什麽事也沒做,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們。鄰桌的客人被這種氣勢嚇住了,趕忙起身去結賬,然後匆匆離開。


  馬文並不可憐那些人,因為他確實聽見了一個人說了“裝逼”兩個字。不過,他對這幾個素質極高的保鏢產生了興趣,往前探了探身子,豎起大拇指,道:“牛逼,能不能借我使使?”


  “你開的起工資嗎?”馬仁毅摘下眼鏡,用他那隻獨眼鄙視了他一眼。


  馬文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不鬧了!抓緊把你那帥逼墨鏡戴上,當心嚇著人家。”


  馬仁毅帶上眼鏡,問:“你認識白冰洋?”


  馬文點點頭,“怎麽,他也是你的人?”


  馬仁毅一本正經地說:“當然不是,他那種海龜,怎麽可能看得起我這種土鱉呢?不過,他風光的日子到頭了,正在四處兜售半死不活的公司。高建瓴使了一些手段,讓他兜了一圈後,又得回去求他。不出意外的話,高建瓴是吃定他了。可是,馬忠毅又出手了。我估計,白冰洋到時候會死得很慘。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


  馬文也重視起來,問:“你想讓我怎麽做?”


  馬仁毅道:“你什麽也不用做,隻要跟他保持聯係,時不時地對他表示關心。到時候,我自會讓他對你投桃報李。如果能並購北冰洋視頻,再加上燕子、王西峰等人的公司,你這個馬總,才算是脫掉了菜鳥的帽子,成為一個貨真價實的……普通玩家。”


  馬文卻沒有那麽大的信心,“北冰洋視頻,再怎麽低估,也有上億的價值,你讓我拿什麽來並購?”


  “說你菜,你還真是菜!”馬仁毅敲了敲桌子,向保鏢伸出了兩根手指。保鏢會意,拿出一隻粗大的雪茄,減掉封口,放在他的兩指之間,然後又點燃了一根粗大的火柴,小心翼翼地幫他點著。


  馬文也想要一根,但想著朱莉就在附近,隻得忍住了。


  馬仁毅抽了幾口,接著說道:“你不能並購他,可以讓他並購你啊!隻要你掌控了他這個人,這家公司跟你自己的公司有什麽兩樣?”


  “這怕是不容易!”馬文還是沒有信心,“北冰洋那樣的公司,肯定有不少元老,他們可不會買我的賬。”


  許是抽得急了,馬仁毅咳嗽起來。


  馬文給他倒了一杯茶,笑道:“別急,我不跟你搶!”


  馬仁毅喝了杯茶,總算緩了過來,有些惱火地說道:“公司一日不如一日,到時候,那些所謂的元老早就跑光了。即便不跑,你就不會想辦法把他們弄走啊?如此,白冰洋就麵臨一個眾叛親離的局麵。所以,他也會像梁晨晨一樣,把你當作一根救命稻草。”


  馬文又搖了搖頭,“他就是再慘,也不會把我當作救命稻草啊?”


  “滾,我不想跟你說話了。”馬仁毅猛地站了起來,但身形踉蹌了一下。身後的保鏢也趕緊扶住。走出幾步之後,他似乎又回過神來,指著馬文道:“燕子的公司有一筆閑置資金,你想做什麽項目,最好能說服她。”


  “你早這麽說,我不就聽懂了嗎?”馬文舉著啤酒瓶子,“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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