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哪裏認識什麽其他人,但是他手頭上有一些圈內人的聯係方式。他想著,如果把這些資料交給聶影,應該會對他有所幫助。
聶影很快就找來了,但他來到病房之後,注意力一下子被朱莉吸引了。如果僅僅是欣賞,倒還沒什麽;這廝眼神直勾勾的,就差流口水了。這讓馬文很惱火,也很後悔叫他來。這樣的貨色,能成什麽事?
於是他找出一張紙來,把高建瓴的電話寫了上去,告訴聶影,這個導演正急著找攝影師。然後,他又囑咐聶影:“千萬不要說是我推薦的你。”
“為什麽?”聶影很好奇。
馬文故作高深地說:“這個圈子裏的事,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如果這個不行,我再幫你聯係其他的人。”
“謝謝馬哥!”聶影很歡喜,自己這是遇到好人了。
待聶影離開之後,朱莉狐疑地看著馬文,問:“你騙他幹什麽?”
馬文笑道:“我也是為他好,把一個小流氓介紹給一個老流氓,我這時替他找組織。”
朱莉嫣然一笑:“你吃醋了?剛才他一直盯著我看,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哪跟哪?”馬文沒有承認,拿過電腦,繼續碼字。
……
聶影還沒出醫院就給高建瓴打了電話,“您好,牛導,我叫聶影,是個攝影師……”
“牛導?”高建瓴很惱火地回應道:“你打錯了。”
他正要掛電話,又聽聶影說道:“您不是牛宏宏導演嗎?”
“牛哄哄?”高建瓴突然覺得,這是有人在跟他開玩笑,但他實在想不起來聶影是誰,於是問道:“你到底是誰?”
聶影沒有多想,忙道:“我叫聶影,是個攝影師。牛導,我聽說您正在籌備一個電影,我想……”
“你他娘的到底是誰?告訴你啊,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別跟老子開玩笑。”高建瓴越發惱火了。
這個時候,聶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忙道:“可能打錯了,抱歉!”
說罷,他立刻掛斷了電話。
他仔細檢查了電話號碼,每個數字都對的上,難道馬文在耍他?不應該啊,他沒有理由這麽做啊!
思慮了半晌,他又給馬文打了電話,問他是不是抄錯電話號碼了。
馬文讓他把那個電話號碼發過來,然後對他說:“號碼沒錯!跟你通話的那個人是不是說話挺粗魯的?”
“沒錯,是挺牛哄哄的。”聶影忙道。
馬文道:“那就錯不了。你呢,先別著急聯係他,等他心情好了再說。”
聶影忙問:“那他什麽時候心情能好啊?”
馬文沉吟了半晌,道:“等晚上吧,大概十一二點,他臨睡前的時候。”
聶影無奈地點點頭,再次謝過馬文,掛斷了電話。
當晚十一點半,聶影又給高建瓴打了電話。高建瓴正在床上忙活呢,點聽見電話響了,不得不去接。這時他多年養成的習慣,絕不放過任何一個電話,因為任何一個電話都有可能給他帶來機會。有一次,他接到過一個推銷電話,覺得這個推銷員口才不錯,便把他挖到了自己公司來。
“喂,哪位?”高建瓴喘息著。
“牛導,我是聶影,是個攝影師……”
“去你媽的!”高建瓴立刻把手機扔了出去。
聶影愣了片刻,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被耍了。他也把手機扔了出去,但立刻又心疼地撿了起來,仔細檢查了一下,好在隻掉了一點漆。
耍就刷了吧,更糟的情況他也經曆過,也不差這一回。
第二天一早,他來到培訓班,發現又少了很多學生。送孩子過來的家長們圍著他數落了一通,紛紛表示這一學期結束之後,打死也不在這裏學了。這些牢騷,他也聽習慣了,跟個木頭人一樣,不言不語。
開始上課之後,他也心不在焉的,教了幾個新動作之後,一個人站在窗口發呆。突然,咕咚一聲,隨即一個孩子發出了尖叫,然後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他趕忙跑過去查看情況,應該是那個的孩子的動作發生了失誤,折斷了胳膊。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給師姐吳申申打電話。
“我真是讓你愁死了!你給我打什麽電話,快打120啊!”吳申申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但她還是匆匆趕了過來,並跟著他一起搭乘急救車去了醫院。
醫院的手術室外,師姐坐在椅子上,聶影蹲在她麵前,但兩人都一聲不吭。聶影希望吳申申能罵他幾句,甚至踹他幾腳,這樣他還能好受一些。他的這個冤枉很快實現了,孩子的家長趕到之後,男的踹,女的撓,恨不得把他打死。
“行了,別吵!”吳申申終於發飆了,推開男的,擋住女的,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們真要打死他,我也不攔著,但你們敢嗎?”
孩子的父母不吭聲了,他們也隻是發泄一下怒氣。
“你們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負責到底。”吳申申又道。
這時,手術也結束了,孩子被推了出來。孩子的父母趕忙上前詢問情況。醫生告訴他們,不用太擔心,隻是骨裂和韌帶損傷,隻要好好養著,不會出現後遺症,也不會留下殘疾。
孩子的父母終於放下心來,跟著孩子去了病房。
被抓傷的聶影蹲在牆角哭了起來。
吳申申上去就踹了一腳,罵道:“看看你這個樣子,還有個男人樣嗎?站起來!”
聶影乖乖地站了起來,仍不住地抹著眼淚。
吳申申也心軟了,把他摁倒椅子上,勸道:“行了,別哭了。事到如今,你也該醒醒了,不要再做你的電影夢了。等這件事了了之後,先到我那兒去,有我一口吃的,也不會讓你餓著。”
突然,她意識到身後有個人在盯著她,猛然回頭,發現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攙扶著男的,盯著聶影;男的則盯著她。
“看什麽看?”吳申申有些惱火。
那對男女不是別人,正是馬文和朱莉。他們剛剛做完檢查,路過這裏。馬文看著吳申申,又回頭看看朱莉,笑道:“你是不是有個失散多年的妹妹?”朱莉剛剛注意到的人是聶影,聽見馬文這麽說,又打量著吳申申,還別說,眼前這個彪悍的女孩倒是跟自己有幾分神似。
聶影也注意到了馬文,但不想理會他。
馬文又道:“我知道這小子昨天為什麽會盯著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