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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不是意外

  白冰洋剛走沒多久,交警就過來了。按規定,要來做筆錄。情況並不複雜,馬文簡要地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然後又回答了幾個公式化的問題。


  “肇事車輛找到了嗎?”馬文很關心這個問題。雖然當時他的心思都放在寫作上,但他知道朱莉並沒有違反任何的交通規則,把他們擠到逆行道上的汽車應該負主要責任。


  “車找到了,但人沒有找到。”交警告訴他,“根據調查,這輛車是租來的,租車人是一個叫閔功的外地人,可監控錄像顯示,司機是一個外國人,目前身份不明。我們懷疑這場交通事故不是個意外,而是有預謀的。因為這輛車一直跟著你們那輛RCZ,而後又在一個沒有護欄的地方突然超車,把你們擠到了逆行道上,之後又從容不迫地逃逸。所以,假設這是一場人為製造的事故,你有懷疑對象嗎?”


  “謀殺?”馬文搖了搖頭,“我沒有要置我於死地的仇人,更不認識外國人。”


  “朱莉呢?”交警又問,“她有沒有仇人?”


  馬文知道,他們已經給朱莉做過筆錄了,但沒有問這個問題。


  交警解釋道:“我們也是剛剛有所懷疑,所以來找你們求證。剛剛去找朱莉,但她並不在病房。護士告訴我們,她在你這裏。”


  說話間,朱莉推門進來。


  交警見過她,忙道:“你來得正好,經過調查,我們有了新的發現,懷疑這是一場謀殺。我們此來,是想問問你,能不能想到有嫌疑的人!”


  “謀殺?”朱莉捂著嘴,瞪大了眼睛,時而看著交警,時而看著馬文。


  馬文突然說道:“我想到一個人,他是朱莉的前男友,叫張舫。”


  “不……”朱莉連連搖頭,看著馬文說道:“這不可能,他還不至於做出這種事,我們已經和平分手了……”


  “事到如今,你還維護他!”馬文突然發怒,“你們私底下藕斷絲連,當我不知道?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你……”朱莉萬萬沒想到馬文突然說這種話,這比聽到“謀殺”兩個字更讓她震驚和不知所措。


  交警趕忙勸道:“有事說事,別激動!你們還有沒有其他的懷疑的對象?”


  馬文正要說話,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越咳越嚴重,最後咳出血來。朱莉趕忙上前幫他順氣,卻被馬文一把推開。


  交警有些看不下去了,說道:“你冷靜些,當時你們在同一輛車上,嫌疑人顯然是想殺了你們兩個人。”


  馬文卻冷笑起來,盯著朱莉道:“遇見你,我真是倒黴到家了。”


  朱莉實在受不了這種刺激,哭著跑了出去。


  交警鄙夷地看了馬文一眼,站起身來,冷冷地說道:“謝謝你的配合,有什麽問題,我們還會再來詢問的。”說罷,他們便離開了病房。


  片刻後,梁晨晨跑了進來,指著馬文罵道:“你是不是腦袋撞壞了,怎麽能這麽對待朱莉呢?即便真是張舫幹的,他也是想讓你們兩個一起死,你衝朱莉發什麽火?”


  “行了,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馬文麵無表情,但說出的話卻冰冷無比,“別人拿你當聖女,我還不知道你怎麽回事嗎?”


  “你……你就是個混蛋!”梁晨晨被氣得渾身發抖,她實在想象不出馬文會說出這種話。


  馬文又咳嗽了一陣,道:“事到如今,我也實話實說了。白冰洋向我發出了邀請,我也答應了。別罵我忘恩負義,從跟著你的第一天起,我一分錢沒得到,反而往裏麵賠了一大筆;為了救你們,我也差點把命搭上,應該不欠你什麽了。我們從此以後,一刀兩斷,就當誰也不認識誰。”


  “馬文!”梁晨晨叫了一聲,“我總算真正認識你這個人了,枉我還對你……”說著,她也哭著跑了出去。


  ……


  醫院走廊的角落裏,朱莉仍然在哭泣,陸仁佳卻不知如何相勸。剛剛,朱莉跟梁晨晨哭訴的時候,她也聽見了,但隻是一知半解。沒過多久,梁晨晨也跑來了,眼圈紅紅的,顯然也剛剛哭過。她看了陸仁佳一眼,然後對朱莉說:“先別哭了,你跟我說實話,究竟會不會是張舫幹的?”


  朱莉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再怎麽著,他也不會想要殺了我們。”


  梁晨晨想了想,又道:“好了,先不管是誰幹的,我們都冷靜一下!你不覺得馬文很奇怪嗎?當初,他能舍生忘死的趕去營救我們,怎麽會因為這件事突然翻臉呢?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聽她這麽一說,朱莉也停止了哭泣,但她腦子蒙蒙的,實在想不出來這裏麵有什麽誤會。


  “你先等一下!”梁晨晨拿出了手機,找到了白冰洋的電話號碼,立即撥了過去,但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耐心等待了一會,終於撥通了,她毫不客氣地問:“白總,你挖牆腳挖到我這兒來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應道:“好吧,我承認,有這麽回事。不過,你先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我呢,確實挺欣賞馬文的,所以對他發出了邀請,但他拒絕了我,說你對他有知遇之恩,不忍離棄。可是,剛剛他又突然打電話給我,說是願意跟我,還說你可能會打電話跟我求證。我也很好奇,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明白了!謝謝你,白總,改日再跟您解釋!”梁晨晨立即掛斷電話,然後對朱莉說:“你仔細聽說我,是不是這麽回事:馬文原本還好好的,無論對你,還是對我。但警察來了之後,他就性情大變,先是把你氣跑了,然後又針對我。如果這事真是張舫幹的,他遷怒於你還說得過去的話,為什麽又刻意氣我呢?隻有一種可能——他知道這場車禍針對的是他,為了不連累我們,所以才故意把我們氣走。”


  “啊?”朱莉更慌了,“真有人想殺他?”


  “隻能是這樣!”梁晨晨也緊張起來,壓低了聲音,道:“我們都不了解他的過去,即便問,他也不願說。而且,他的種種表現,完全不像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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