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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大批人進佘蘭山後,白馬城依舊熱鬧。


  沐寒躲在客棧裏,煉煉丹,看看書,偶爾去擂台看看各大仙門的修士鬥法,時間過得也不慢。


  唯一算意外又不算意外的大事,就是她回來沒幾天,就聽有提前回返的修士帶來消息,佘蘭山深處的六階吸血藤蘇醒,在佘蘭山內捕殺低階修士,有礙大選秩序,已被劍派的一位劍修長老斬殺。


  回城的修士是極少數,這個消息並沒有立刻傳揚成茶餘飯後的經典談資。聽到風聲的也大多是未參選的無關人等,得了信,或是感歎一下仙門反應迅速,果真重視大選,或是慶幸一下自己不曾進山,偶有幾個擔心一下自己進山的親朋。


  他們說著,沐寒聽著,萍水相逢的修士,吃飯喝茶時的話題雜亂卻有趣,倒也足夠下飯。


  進了十月,擂台就由各家弟子各自搭擂台比拚,變成了不同門派的弟子互相串門比試,關係好無論輸贏都是助場,關係不好無論輸贏都是踢館,新仇舊怨真打假鬧,林林總總又貢獻了新一輪的熱門話題。


  蓬萊水閣和天泉府是真的不對付。


  百味宗跑到造化穀的擂台下麵賣飯,沐寒去蹭了一頓白吃的,味道是真的絕,就是造化穀的修士們臉色怪嚇人的。


  堪玄地宮的弟子算卦算傻了口無遮攔,劍派的暴脾氣師姐已經和他帶著護身的傀儡打起來了。


  天泉府的娃娃臉小師姐幫百味宗做魚生,百味宗派出來的大廚好像和小師姐之間有點啥。


  百工閣在道音宗隔壁表演煉器現場試刀,道音宗這邊仙音悅耳,百工閣那邊叮了咣啷,感覺也快打起來了。


  百工閣的師兄鬥法受傷了,沒來得及吃藥就被台下的造化穀弟子借走演示新藥療效,師兄臉色很黑,感覺暴風雨在醞釀。


  沐寒又擂台下麵,看見一個造化穀的弟子拿一粒奇奇怪怪的丹藥喂靈獸,然後一鬆手靈獸立馬把丹藥吐出去,反手毫不猶豫地給了主人鼻梁一爪子,惹得一眾仙門弟子哄堂大笑。


  隔天她就把欠葉英芝的丹藥送去了葉記,一同送過去的還有她最新煉出來的二階寶穀丹。


  葉英芝不在,這令沐寒鬆了口氣。


  葉記的掌櫃看著寶穀丹,給了個七靈珠的收價,沐寒還算滿意,覺得趁現在自由,沒人盯著,煉些不打眼的低階丹藥斂點小財確實是可行的。


  沐寒備下兩種丹藥,一種是二階寶穀丹,一種是二階培靈丹。後者是輔助修士修行、提升靈氣的丹藥,在仙城裏向來走俏,不愁銷路,從常見不常見的角度來說,這是個大路貨,不會像寶穀丹一樣讓人覺得少見。


  前者少賣一些,都賣給葉記,後者就是沐寒走到哪兒賣到哪兒,每次隻出手一點,次次不在一個地方。


  等到十月下旬,越來越多的修士從佘蘭山返回白馬城,客棧裏的人也越來越多,沐寒就停下了自己到處賣靈丹的小動作。


  她清點了一番,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攢下五千多靈珠,這個數額,已經超出許多老修士的積蓄,應當足夠應付任何意外情況了,既是這樣,那她也不必在這人多眼雜的時候繼續售賣丹藥了。


  回白馬城的修士,或是湊足了進仙門的本錢,或是找到了好東西甚至是有自己用不上的弟子牌,就近回白馬城售賣。


  高階妖丹和弟子牌,在白馬城各大交易場所裏行情正熱,很多運氣尚可的修士都會趕此時機發一筆小財。


  之前道音宗還出過一把糗事,音宗派出的幾個做擂台演示的弟子,自己進了大選場地,憑著出眾的實力搜羅了十來塊其他門派的弟子牌,偷偷放到黑市去賣。


  最後價錢沒談攏,對方跟蹤過去想黑吃黑,結果兩方在僻靜的巷子裏打了起來,打鬥途中引來許多人圍觀,哪怕做了很多掩飾,也被當場認出是道音宗的弟子。


  這件事讓人議論了整整兩三年,直到現在,仙門大選期間還有人會提起這樁陳年糗事。


  由此也可得見,仙門大選的令牌,究竟能賣出一個怎樣令人眼饞的高價。


  也因此,另有些人私下裏還會與人閑言,說那些市場裏的牌子,不知道有多少,是仙門弟子從仙門裏拿出來直接賣了中飽私囊的。


  十月的最後兩天,沐寒去白馬城的幾大市集轉了一圈,還真撿到了幾株能種活的靈草。


  雖說價格有些貴,但比起以後成片的藥田,算不上什麽。


  再有一日,十月初一。


  仙門正式開始收納符合要求的弟子。


  此前,一部分靈根合格的已經被送去仙門,現在開始,收的就是靈根不作要求手裏有弟子牌的了。


  當然,靈根好的依舊可以通過靈根測試來拜入仙門。


  仙門在白馬城特定的地點,從十一月初一起,連設八日仙緣道場,符合條件的弟子盡可入場記名。


  到第九日,九月初九一早,所有記了名的入門者,跟隨各自門派的接引前輩,從升仙台離開,前往宗門所在之處。


  沐寒早早就到了藏鋒劍派的仙緣道場。


  這道場設在東城,占了一間大型客棧。


  聽人說,這客棧應該就是藏鋒劍派在白馬城的產業之一,早在三個月前,客棧就清空了所有住客,將地方騰給宗門派出來的弟子與長老居住。


  客棧周圍人倒是很多,但大多是看熱鬧的,排隊等著進去記名的人是少數。


  沐寒數了一下,排在前頭的隻有四十來個。


  後麵又陸陸續續來了一些,等到卯時正,客棧大門打開,排隊的人也不超過百人。


  □□十人,中年修士占大多數,也有少部分老人,像沐寒這樣的年輕修士隻有幾個。


  進了客棧大門,大堂裏分了兩邊,一邊是一個孤零零的台子,上麵有個□□,沐寒瞅著,那台子看上去,有一點點像掩天機,隻是沒有能旋轉活動的滑板。另一邊是張桌子,桌子上放著麵鏡子,桌後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仙門弟子。


  大堂裏的仙門弟子總共有五個。


  一個身著淺黃色道袍挎著劍的青年修士道:“靈根符合特殊要求的,去左邊,那裏的天機盤能準確測出你的先天靈根,測完,不合格的交一百靈珠使用費,合格的不用交。”


  這是防著心懷僥幸的、不要臉皮的湊過來折騰天機盤。


  天機盤倒不至於測著測著就壞了,但若沒有這個限製,幾百上千人進來碰運氣,那仙門收錄弟子的效率會低成什麽樣!


  “拿牌子的,到右邊來!”坐著的那個男修士開口:“一塊普通牌子是記名弟子,三塊普通牌子是普通外門弟子,五塊牌子是外門高級弟子!一塊高級牌子抵三塊普通牌子。


  “用牌子的對靈根沒要求,用靈光鏡測一下靈根屬性就可以了,上來的,把牌子和仙城文牒交上來,用手拿起鏡子照一下,然後到你們的這位師姐這裏等著!拿身份令牌!”


  又有一個瘦高瘦高的修士道:“領了令牌的,今晚開始可以住在這兒,自己家的地兒,住著不收房費。住到初九咱們動身回宗門。但住在這兒就最好別總來來回回地進出!不住這也可以,但記得初九去升仙台等著,牌子別整丟!”


  修士照靈光鏡,鏡子裏出現的不是修士的臉,而是一團靈光。


  靈光鏡隻能看見靈根屬性,看不見具體靈根數值。


  不過通過靈光的深淺,不同靈光占據的大小,能大概知道修士是否主修了一個靈根,幾個靈根大概誰強誰弱,以及靈根大概可能會有多少——


  這個大概很模糊,全憑看的人自己猜,而且兩個靈光相同的單靈根修士,實際靈根差個一二十都是有可能,若是巧合碰見特殊情況,靈光相同的多靈根修士差的可能更離譜。


  三十水五十火的修士,主修了水,或者處於天泉府那樣的地方,照出來的紅色靈光,可能和三十木二十火的一樣明暗一樣大小。


  伯賞說沐寒用不用掩天機隨意。


  沐寒也就真的沒用。


  到她這裏,她舉起鏡子一照,鏡子裏出現了一團五色各踞一方均勻分布的靈光。金綠藍紅黃,五色靈光都鮮豔透亮,看著幹淨喜人。


  “須沐寒,十五歲,五靈根,外門普通弟子。”男修士對照著她的文牒,把她的信息錄上,然後把文牒給另一邊的女修士,女修士掃了一眼文牒,握著一塊牌子閉上眼,幾息後把牌子給沐寒:“現在,滴一滴血上去。再輸一道靈力。”


  沐寒照做,然後就發覺自己與這令牌多了一道聯係。這樣的聯係,她與她的仙城文牒之間也有,但若要比較的話,兩者之間有很大的不同。


  最明顯的就是強弱程度。如果說她和文牒之間的聯係是一根蛛絲,那麽她和這塊令牌之間的聯係就是幾股擰在一起的金線,牢固堅韌。


  “牌子別丟了,在宗門裏去哪兒都要用,下一個!”師姐示意她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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