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叫江辰陽。他單身
大叔立刻就急了。
“姑娘,你這……不能這樣啊,這不是卸磨殺驢嗎?再說了,我們這都招了,你再把我們賣了,我們該咋辦啊?”
傅雪也不是故意要為難他們,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因為他們承認錯誤了就既往不咎,並且過去的問題她也無法負責啊。
傅雪要將這件事的裏還是關係梳理明白,叫他們自己做決定,是去是留,這也不是她來決定的。
“大叔,這件事主要問題在工頭上,但你們就沒問題嗎?”
“這……我們有問題,可我們不也是被逼的嗎,你說,他一個工頭,威脅我們工作跟工錢,還說不聽話就叫所有的工程隊不收我們,我們能怎麽做啊?”
傅雪點點頭。
她又說,“按照正常來說,他是主犯,你們就是從犯,但是……”
那人臉色忽的一下就黑了,聽說這是犯罪,心口都開始碰碰跳。
“你,繼續說。”
“大叔別緊張,我跟你慢慢分析。萬工頭現在跑了,但他跑掉的和尚跑不掉和尚廟,總能抓回來。這件事可大可小,我不能就這麽算,要不然回頭鎮子上來人問我這錢用到哪去了,為什麽工程進度這麽慢錢還花超額了,我沒辦法解釋啊。”
“啊,我聽明白了,你是想叫我們大證實,是不是?這成,待會兒我叫所有人簽字按手印,肯定指正他,隻要別趕我們走。”
傅雪笑了,她要的就是這個。
“大叔,我也不為難你們。我要的是這裏工期正常完工,錢跟材料我肯定供應充足,但是要在保質保量的基礎上。你放心,錢我照常發,你們的加班費我可不能給了。至於這個事情的前因後果,我會叫人寫出來,你們有認識字的吧,你們確認無誤後簽字該按手印,我會送到上麵去,交給上麵秉公處理。”
大叔一聽,當即拍大腿。
“成,姑娘做事痛快。”
傅雪點點頭,也沒說什麽。
“大叔跟我們一起吃點吧?”
“不了不了,這些人都等消息呢,想抓緊幹活,耽誤一天就少拿一天工錢。你這樣,叫人寫好了那個什麽說明就送過去,我給你把這事兒辦了。”
“痛快,我就不送大叔了。”
傅雪起身,歡送大叔出門。
人一走,江辰陽這才說第一句話。
“你資金不夠了嗎?”
傅雪就知道任何事情都瞞不住他,自己一個字都沒說呢,這人就已經看出來了。
的確,資金不夠了。
之前資金下放,按照預算來說是很緊湊的,又因為這件事,返工是小,錢是大,材料跟不上,工人的工資未必都給的。
“所以你想叫這件事鬧大一些。”
傅雪點點頭,剛才計劃周密的事兒此時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了,“我是不是有點心狠手辣啊?”
“哈哈,哪裏心狠了,我倒覺得你做的很對,這些人也不無辜,你叫他們指認老萬也是正常,知道被工人們拿走的錢拿不回來了,隻能從大頭的包工頭身上搜刮。你想用這件事去上頭論功要賞。”
傅雪點頭,現在不是在嚴打嗎,檢舉揭發可以拿到賞金,但是她對錢財追求不大,也不想用這些錢給自己填補什麽,利用工人們檢舉的舉報信拿回來的錢回頭當成工資發給他們不是一樣的嗎?
隻不過,車軲轆的錢,周轉來回都在工人身上,這不就是一種利用嗎?
傅雪歎息了一聲說,“必定還有人當替死鬼的。”
槍打出頭鳥,工人們拿錢好機會,肯定有帶頭人。
所以為了更多人的利益,也必須損失幾個帶頭人。
包工頭出事,拿帶頭人也躲不掉的。
“真被抓了,這以後工作……”傅雪心理不自在起來。
從前在公司,這手段常用的,但她都留有餘地,“殺掉”的員工開除後沒留下簡曆案底,也不影響他們另謀職業,可這幾個工人們可不一樣了。
“隻能說是他們自討苦吃,為了不義之財,主動伸手去拿甚至攛掇別人去拿的人,就該受到懲罰。”江辰陽如此說。
傅雪勉強的點點頭,這話是對,但這心理,真的過意不去。
許是因為她也從基層做過,知道做苦力的苦,能在建築工隊熬出一分長久的工作不容易,這份艱辛她能感同身受。
“我要想個辦法才行。”傅雪如此說。
她心不在焉,低頭夾了口魚頭,呸!
“這膽汁沒處理啊,誰做的,你剛才沒吃吧?”
傅雪咧著嘴,剛才心理琢磨事兒忘記了這茬,這一口魚下去,苦的她一張臉都皺到一起去了。
江辰陽哭笑不得,看傅雪樣子心疼又想笑,遞給她水很是心虛的說,“我做的,我忘記了。”
傅雪狠狠喝一口水,仰頭呼啦呼啦漱口,出去把水出去再回來,指著江辰陽臉埋怨,“你是想哪個小姑娘走神了吧,這麽簡單的事情我都會,你會做菜的還能忘?”
傅雪胡說八道的一句話,反倒叫江辰陽心理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蹙眉解釋,“我沒想誰,就擔心你來著,真沒想。”
傅雪一怔,腦子裏忽然回蕩之前晚上江辰陽問她的那句話,“你不要我了我嗎?”
心口,咚的一聲,什麽碎了,什麽又愈合了。
難受的厲害。
這份心動心傷,真是存在,又無法觸碰。
半晌,傅雪才放下水杯坐在他跟前來。
“你怎麽跟個孩子一樣?”
“對感情必須重視。”江辰陽很是堅定回答。
“不是三年期限嗎,這還不到一年。”
傅雪覺得這個承諾是一個太飄渺的東西,觸不到,摸不著,又總給她一種很沉重的擔子。
相信江辰陽也因為這個無法觸碰的擔子壓的透不過氣來。
她擔心,這個擔子太重,還不到三年的時間兩個人已經因為太累撐不住而迫不得已的分開了。
許這樣的擔心叫傅雪經常提醒自己不要太在意兩人的關係,從而忽視了江辰陽這可真誠的心。
“如果現在就在一起,你覺得是否可以?”傅雪突然問。
江辰陽承認,這一刻他是動搖的。
當初堅定的東西,突然改變了方向,叫這段長大三年的承諾一瞬間就到了眼前,是多麽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可是……
他不能。
段瞬間的驚喜帶給他的竟然是更多的無奈跟沉重。
他能力還不夠,力量不夠強大,甚至會因為突然有一天父母的阻撓叫自己一無所有,前途禁毀,那時候的傅雪或許會不嫌棄他,可他自己就會接受嗎?
他不能護衛傅雪周全,還談什麽別的東西?
“不能。”江辰陽堅定的說。
傅雪笑起來,是一種輕鬆。
她擔心江辰陽答應了,自己也會手足無措。
的確,她承認自己心動了,自認識他開始就不斷在一步步的逼近,自己無數次警告這樣的靠近是多麽的危險,可她早已經無法叫自己離開了。
但是,在此時就叫兩人走到一起,公開關係,確立彼此的心。
她也做不到。
她不是多麽強大的女人,更不是能力超群的強者。
萬一因為自己的存在,壞了江辰陽的前途,損了他的全部未來,她就是萬股罪人。
兩個人在一起,要的不就是相互扶持共同進步嗎?
牽手相協走到永遠,這才最佳的兩個人。
可因為她跟他在一起了,還回來的是萬劫不複,傅雪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她希望看到江辰陽強大起來,可以給她一個遮風擋雨的天。而她在這田地間,才能跟一身輕鬆而又強大的江辰陽肆無忌憚的在一起。
傅雪說,“三年而已,堅持下來會很快的。你走的慢一些,我走的快一些,我追著你,我不會累,你也不用急。”
江辰陽仔細理解她這番話。
這比那些山盟海誓,善無棱天地合還要浪漫一句話,從她的口中說出,竟是如此的漫不經心。
卻,刻骨銘心。
“好,我走的慢一些,我在前邊等你。如果你累了就跟我說,我回過頭來去找你。”
“三年而已。”傅雪提醒他,隻有三年,是他的期限也是自己的期限。
如果三年都無法等大,煎熬的三年都堅持不了,還如何往下繼續,一輩子很長的。
“是,隻有三年。所以,你需要努力了,我也需要努力。”
“嗯,拉鉤!”
江辰陽無奈搖頭,可還是伸出手配合她的小指頭。
“拉鉤,說話算話。”
傅雪笑著,燦爛的像極了天邊的晚霞。
她猛地起身,小雞啄米的吻。
江辰陽掙了會兒,下意識觸碰自己的嘴唇,剛才這裏,是她的嘴唇的溫度和柔軟。
隻是,哎呀,苦……
“我下次做魚一定會割了膽汁。”江辰陽笑著衝已經跑開的傅雪承諾。
這辦公室也不是很大,窗子是新的材料,鋁合金的窗子拉門式的。才修建好的房子,水泥還沒徹底幹,窗子整天大開,淺淺暗下來的天色,突然了房間裏麵的光亮。
剛才這一幕,在絢爛的彩霞下是如何的美好。
可站在角落處的身影,卻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
小小的身影瘦高,身上雪白的裙子染了綠葉的汁。
高跟鞋鞋跟陷到了泥土裏,襪子也跟著變了顏色。
樹林間很遠處,莎莎的腳步聲,伴隨嘮叨不聽的細碎,聽的她眉頭跟著打了個深深痕跡。
嘮叨聲近了,十分不高興的扯了一把,“我說女兒,你就不能等等媽,你又不認識路,這大晚上的你走丟了可咋整,東西沒丟吧,媽看看?哎呦,你這裙子都髒了,快出來出來,唉,我們走錯了路了,這……啊,這是你妹妹的工廠,你看看,大不大?”
光線更加暗下來,傅雪辦公室的房間卻亮的發白。
低頭收拾碗筷的男人,像極了壁畫裏麵走出來的男模特。
她看的癡了。
“媽。這人是誰?”
王麗看過去,忽地笑了,“你看好了?媽給你介紹認識,這人可厲害了,是這裏特別有錢的人。叫江辰陽。他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