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見與不見

  “心月，你醒一醒，不要再……睡了，我記得……你說過，哪怕世界上……隻剩下你一個人，樹枝上……隻剩下一片樹葉，你都會勇敢的活下去。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你的誓言醒過來。“霍雲霆感覺喉嚨裏的刺越來越多，刺得聲音時斷時續，


  嘶嘶啞啞，像是火苗灼燒喉嚨的聲音。


  “十年前初見，”


  “我一眼喜歡你，喜歡你眉心的朱砂，像紅豆一樣的鑲嵌在我的肋骨上，就像我與生俱來的一部分，仿若我今生不能沒有你。”


  “就像前世定下的姻緣。”


  “‘紅豆生江城，春來有一枝，願君采一顆，此物最相思。’知道嗎，這是我對你的表白，十年前，我還是一個懵懂少年的時候，我就知道喜歡你，喜歡到骨髓裏、血液裏，最喜歡你眉心的朱砂就像鑲嵌，不，應該說像釘在我肋骨上的那一顆紅豆。”


  “那是，”


  “我的骨，你的血。”


  “融在一起，”


  “浸染了胸口那一顆朱砂。”


  “曆年經久，卻是越發的紅豔，紅豔到美過天邊的彩霞。”


  “可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我偷偷的傷心過，失望過，可，我還是依然喜歡你，從不曾改變。”


  “後來，我在課本裏夾了一張你小時的照片，我每天晚上都看，甚至悄悄的放在我的枕頭下，因為有你在，我才能安眠到天亮。”


  “這十年間，我胸口的朱砂越染越紅，紅得像是我的血澆灌了它，可是你眉心的朱砂卻在我的眼中一點點的消逝，消逝到我心痛，你寧願和楚韶華在一起談話嬉戲，也願意再做我的小跟班，我好傷心！”


  “我不喜歡看到你們在一起。”


  “到晚上，我雙手捧著你的照片都難以入眠。”


  “我不敢表白，怕傷害你，更怕傷害到你虛弱的身體，我隻能順從你的建議，我選了輕容，然後就直接去了國外。”


  “以為不見，就能減少一份相思與痛苦。”


  “沒有想到，思念愈甚，胸口的朱砂就越痛！”


  “其實，”


  “我知道，”


  “見與不見，你都在那裏！”


  “見與不見”


  “你都在我心中。”


  “回國後，”


  “當心瑤告訴我，其它人也告訴我，你計劃周密的害死輕容，沒有想到，你竟然逼我結婚，我同意，但是我愛，與恨的心已經扭曲……我恨你，拿我像一件玩物，要麽給輕容，要麽給自己。”


  “我想大聲的質問你，我不是你的玩偶，不能隨意扔來扔去，我是人，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還是一個心心念念愛你的人！”


  “我不能容忍，你對我就像玩偶，想扔就扔，想搶就搶，所以我恨你！”


  “我恨你，恨極你了，不是因為輕容，更因為你從未將我放在眼裏。”


  “而且你突然的愛也太可怕，我來不及思索，甚至不敢去想……我隻想恨，隻想恨，甚至恨得都麻木了。”


  “我想，如果，有重生的機會，我一定好好的向你表白，讓我們今生不再誤會。”


  “就像十年前，”


  “我恨我自己犯的錯！”


  “我多麽希望，我能承受你的痛苦，哪一絲一點也好！”


  “不，應該所有的痛都應由我來承擔！”


  “心月，我想彌補你，不管你留，還是走，你都要醒過來，我不會再強迫你做任何事！”


  “心月醒一醒，我愛你，不管天荒地老，不管海枯石爛，我都愛你，隻要你醒過來，我可以用生命起誓，這輩子隻愛柳心月一個人，如果言不由衷，天打雷劈，遭受天遣，絕不反悔！”


  他胳膊上，腿上的傷口因為用力全崩開了，額頭的冷汗劈裏啪拉的掉下來……


  霍雲霆感覺扒架子的右手扒得又僵又麻，五指已經一片泛白，可是他依然喘著氣道，“心月，醒過來吧，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這次是我欠你的，我欠你的，讓我來還好不好……”


  他昏了過去。


  可是他沒有看到柳心月的眼角悄悄的劃落了一滴淚。


  好久沒有聽到搶救室裏的動靜，孟時年和醫生衝了進去，才發現霍雲霆昏倒在地上，身下流了一灘鮮血……


  又是一陣手腳忙亂的搶救，


  突然觀察柳心月的醫生尖叫，“柳小姐的眼角有淚，她醒了，趕緊搶救……”


  搶救室裏的燈光亮如白晝，

  霍雲霆在後半夜醒過來，一抬頭就看到頭頂，他扭頭，深深的望著躺在床上的柳心月，“心月，心月……”他抑不住的嘶喊。


  穿著消毒服的孟時年道，“她醒了。”


  霍雲霆的臉上的一片釋然，重重的籲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