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大哥我不願意
臥牛山上，張麻子山寨的大堂上，陸海坐在本該屬於張麻子的那張交椅上，身下墊著一塊完整的虎皮。
張麻子一臉委屈的坐在陸海身邊的馬紮上，身後擺著兩口碩大的箱子。
一手提著烤羊腿，一手拎著酒壺，吃的麻臉紅光。自從昨夜的銀子分發完畢之後，陸海真切感覺到了佛指舍利內聖力的增長，那種沁人心脾的涼爽從胸前沁入皮膚直至心靈深處。
“張兄弟，銀子也散了，名聲也有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義匪”了。”
陸海咂摸咂摸嘴，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張麻子。
張麻子欲哭無淚。鄭鬆在信中跟他商定好了，事成之後東西四六分賬，張麻子自己拿四。張麻子見到信的那一刻起就心動了。
那可是鄭國公府大公子啊，隻要幹成了這件事分銀子還是其次的，若是攀上了這根高枝兒，自己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話又回來，二十萬兩裏的四成，就是八萬兩啊。自己的山寨就算是翻上了，一年也就鼓搗個兩三千兩。八萬兩銀子，自己可以直接歇了啊。
事情想得美，幹起來卻一點不美。這銀子與其是搶的，不如是自己的人在人家指揮下抬上山來的。
銀子抬上了山，自己也從杠把子大哥變成了人家的弟。看著這麽多裝銀子的箱子都空了，張麻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銀子散了就散了，你還給人家附帶明書，告訴人家是鄭公子和他張麻子一起劫了官銀送的。這不是坑人坑到死嗎？
眼下這昌京城百餘裏的範圍內，張麻子和鄭公子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自己落下這樣一個名聲還怎麽在這地界上混？鄭國公府能輕饒了自己？
張麻子不是傻瓜，知道此事一出，自己算是完了。
眼看著張麻子麵色青紅交替，陸海有話了。
“眼下，這兩口箱子裏還有一萬。趕緊分了散夥吧！不然等著人來要你的命？”
陸海知道，這山上的劫匪除了少數惡貫滿盈之外，多數是走投無路的鄉民。這些銀子就是自己可以留出來準備遣散他們用的。
整個山寨算上鏢局的二十人，滿打滿算三百二十三人，這一萬兩銀子怎麽分讓張麻子很頭疼，很明顯的狼多肉少啊。
“墨跡什麽呢，三百多號人，每人三十兩這麽簡單算數都不會？剩下的咱倆一人一半！”
看著磨磨唧唧的張麻子，陸海又一次替他做了決定。
·······
山寨裏的老老少少見山下的苦哈哈都發了銀子，自己的心中早就躍躍欲試了。陸海站在山寨門前喊了一嗓子，就跟養熟了的雞一樣，呼啦啦圍了過來。
山寨上的人名義上是土匪，其實就是窮光蛋，三十量銀子在他們手裏簡直就是巨款。有了這筆錢可以在山下買房子置地，還能娶個老婆生個娃，誰還幹這朝不保夕的危險職業。
鏢局裏的那二十多鏢師的月錢是二兩，這三十量銀子也是一年多的進項，自然也是滿心歡喜的圍攏了過來。
隻有一個人讓陸海覺得有些難辦，那就是孫福海。
他是總鏢頭的戰友，又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主。起初陸海要給山下的窮人發銀子時，他就竭力阻攔。陸海無奈隻能將他再次打暈了過去。
眼下到了山寨發銀子的時候，他醒了。
“陸海！你到底幹了什麽！”
陸海和張麻子被人群圍在中間，有條不紊的給大家發著福利送著溫暖。匆匆趕來的孫福海麵對門口擠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束手無策，隻能在門外跳著腳，氣急百環的喊著。
陸海權當聽不見。與其這時候跟那個木頭較勁，不如等生米煮成了熟飯，進了大夥肚子的時候再跟他嘰歪。
領錢的時候，人們總是爭先恐後。銀子很快分發完畢，人群美滋滋的散去，收拾細軟準備各謀生路去了。孫福海陰沉著臉從門外走了進來。
“孫叔，醒了啊。”
陸海臉上笑得跟花似的，起身把孫福海讓到那張虎皮交椅上坐了。
“您看孫叔，這銀子還剩下三百一十兩，正好夠咱仨分，嘿嘿我夠意思吧。”
“這是你的銀子嗎？你就擅自做主！”
孫福海氣的腎疼，臉上一片青紫。大手使勁的拍著交椅的扶手，指著陸海的鼻子就罵。
“當然不是我的啊孫叔，咱不是被張麻子這殺的土匪搶了嘛。這銀子是他的。”
陸海朝著張麻子擠眉弄眼的示意著。
張麻子看著那僅剩的銀子，急忙附和著，生怕自己話慢了被孫福海把銀子沒收了。
孫福海這個氣啊，你陸海哪裏有被搶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搶了山寨呢。
孫福海什麽都明白，就是嘴笨，一時間氣的嘴唇直哆嗦不出話來。在他看來，這件事是鄭鬆的錯不假，但陸海做的也著實過分。
鄭鬆的錯就讓鄭家的人管就是了，自己平安把銀子送到，也算盡職盡責了。偏偏陸海不聽自己叨叨，還把自己打暈了過去。
眼下可好了，鄭鬆那個紈絝公子是沒好果子吃了，可銀子沒了自己回去也不好交代啊。
“孫叔，我您啊，就是太實誠。”
“這趟鏢走的路您也了，不是平常走的那條。怎麽他張麻子就能提前埋伏好了呢？”
“您要鄭鬆給張麻子送的信，那他鄭鬆是怎麽知道的？”
“要我啊，咱這鏢局裏要是沒人給鄭鬆消息，我把頭擰下來給您當夜壺！”
“關鍵是，這鏢車行進的路線事前隻有您和總鏢頭知道吧！”
“不許你這麽總鏢頭！”
孫福海一聽陸海直指總鏢頭趙無言，當時就不樂意了。
“嘿，我可沒是他，不定是您呢。”
“你！”
孫福海被陸海的麵紅耳赤，卻又半點分辨的話也講不出來。
“我孫叔，您是不嫌那些銀子少啊。我和張麻子那一份就不要了，這全歸您怎麽樣？”
陸海又一次朝張麻子擠眉弄眼，示意他趕緊配合。
張麻子想也沒想，腦袋點的像打樁機似的。管他呢，先把孫大爺哄好了，自己的銀子才有保障，孫福海那麽實在的人，是不會要自己那份銀子的。
“誰愛要誰要，老子不要。你自己都拿去吧。”
孫福海狠狠瞪了陸海一眼，站起身氣呼呼的走了。
陸海也不挽留，從旁邊摸出來一個包袱，認認真真往裏裝起銀子來。張麻子眼巴巴的守在一旁，等著屬於自己的那份。
等陸海把箱子裏最後一塊銀錠裝進自己包袱裏的時候，張麻子傻眼了。
“那個··，大哥··我的那一份呢··”
“啊？你的那一份不是給孫叔了？你同意的呀”
“是給他了，可是他沒要···”
“孫叔是沒要啊，他不是讓我自己都拿走嗎？”
張麻子急的快吐血了，狠了狠心，低三下四的求起了陸海。。
“大哥···您看在弟我勞苦功高的份上，分我一點吧··”
“大哥我不願意！誰他媽讓你跟姓鄭的那個癟三合謀陰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