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廢了
清晨的府城一如往昔那般寧靜，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早起的居民戰戰兢兢的推開了緊閉的門窗，懸了一夜的心落地了，開始了日複一日的生活。
空海將昏迷的陸海帶回了月征寺，時至後半晌，他才悠悠醒轉過來。
封長風坐在陸海的床前一動不動已經許久了。他沉默著，昨夜發生的事情讓他出乎意料，內心極度沮喪。陸海對他來是徒弟，更是兒子。
“師傅”
陸海醒來，看到了坐在床邊，沉默不語的背影。
“嘿！傻子醒啦！”
封長風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師傅，對不起···”
“什麽呢，傻子，你我情同父子，什麽對不起。”
封長風握住了陸海滿是傷痕的手。昨夜一戰，雖然大獲全勝，陸海身上也是遍體鱗傷。
“阿彌陀佛”
空海法師白眉飄飄，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師傅··”
陸海想什麽，卻被空海伸手阻止了。
“既然封施主也在，正好老衲有事要。”
看著空海一本正經的樣子，封長風的心懸了起來。該不會是自己的徒弟有什麽不好吧。
陸海看出了師傅的心中所慮，伸出手拍了拍封長風，嘴角咧出一絲笑容。
“師傅，我又拜了一個師傅，你不會怪我吧！”
“哈哈，瞎什麽。江湖中沒有隻能拜一個師傅的規矩，你能拜一百個我才高興！”
封長風和空海被陸海一句話逗樂了，緊張的氣氛活躍了許多。
空海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的好心情轉瞬即逝。
讓他們沮喪的是，短期內不能再運用自己的魔功了。他已經魔化了一次，這是一個很糟糕的開端，如若再用，魔化的頻率會更加頻繁，也更難以挽救。
陸海離開飛龍尉也勢在必行。他的存在已經讓很多人心生忌憚，更有人視他為不確定因素欲除之而後快，殷其雷便是其中之一。
“不知大師覺得怎麽安排合適。”
封長風聽空海完，一時間竟然沒了主意。
“封施主身在公門，行事多有忌憚。不如就讓他跟在老衲身邊吧。老衲也能幫他調和一下丹田陰陽。”
若如此，當然是再好不過的。封長風一個武士級別的境界，對於陸海的情況根本是有心無力。空海則不同了，身為佛門十三高僧之一，實力深不可測。佛法的精髓又是慈悲為懷，正好對陸海有所裨益。
“也罷，我聽大師安排便是。”
封長風想明白了一切，使勁點了點頭。隻要自己的寶貝徒弟安然無恙，不在自己身邊又如何。
“對了大師，海這個事情，您覺得怎麽做才好。”
明白歸明白，封長風的心中對於徒弟的狀況仍然放不下心，忍不住問了出來。
“阿彌陀佛，海根性純良，也不難辦。無非就是調和陰陽，魔為陰，則正為陽。”
老和尚雙手合十，麵帶微笑，雲淡風輕的道。
“嘿嘿，師傅，你的這套理論不是道家的嗎？”
“下大道，殊途同歸。”
老和尚知道陸海在取笑自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白眼來得快去的快，封長風沒注意，卻沒能逃得過陸海的眼睛。
陸海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這個平時法相莊嚴的大和尚還有如此俏皮的一麵。
“那具體該做些什麽，我該怎麽幫助海呢？”
封長風沒心情笑，他關心的仍然是陸海。
“練正氣！所為的練正氣途徑很多，行善舉，結善緣，習佛法。善即為正。”
封長風有些明白了，陸海主要的問題就是魔氣太過旺盛，壓製了體內的正氣，而空海所的那些事情是可以有益於丹田內的正氣生長。等丹田內陰陽調和之時，也就是陸海涅槃之時。
“也罷，就交給你了！”
封長風想了個通透，伸出大手緊緊抓住了老和尚的胳膊。
············
封長風走了，臨走前握著陸海的手，去去便回。
空海出去，吩咐寺裏的沙彌熬藥去了。
陸風和獵戶正在跟殷其雷較著勁，為的是野竹歸屬權的問題。野竹攻擊飛龍尉的行徑讓殷其雷不得不將其帶回，陸風和獵戶也必須清理門戶。雙方都有不得不為的理由，各不相讓，僵持了起來。
房間內隻剩了一個百無聊賴的陸海，翻看著放在枕邊的《心經》，這是空海師傅傳給自己的。
這部經書隻有幾頁，短短的幾句話。陸海翻來覆去看了許多便，也沒有看出與一般經書有何不同來。
“莫不是師傅騙我的？”
“是不是騙你，日後自有印證。機緣不到，強求也是無用，機緣到了便順理成章。正如菩薩所言‘無智亦無礙，以為所得故’。”
老和尚從門外進了，手裏端著藥碗，聽到了陸海的喃喃自語。
陸海接過藥碗送到嘴邊，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空海那張古井無波的老臉。心中卻喃喃自語。
“裝神弄鬼···”
不知為何，得知了那麽多不好的消息，陸海卻沒有一絲悲傷。反而隱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態也變得陽光起來。
在飛龍尉的日子雖然難忘，但內心總有一種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飛龍尉身為朝廷的爪牙，總是幹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好的，也有壞的。一言概之，朝廷是個勾心鬥角的地方，飛龍尉自然也會幹一些肮髒的勾當。
再加上師傅的殷切期望，讓陸海有種時刻背著擔子往前走的感覺。
如今雖然要離開那個曾讓自己永生難忘的組織，但內心深處有一種掙脫了牢籠的感覺，讓自己情不自禁的歡愉了起來。
············
陸海想著想著就出了神，忘記了送到嘴邊的藥碗。
空海滿目慈祥，雙手合十站在那裏，等著陸海喝完手裏的藥。看著陸海半，碗裏的藥一絲都沒少，他的內心卻炸開了鍋。。
“娘的！真當勞資是打下手的了是吧！勞資出家之前怎麽也是江湖上的一號人物！”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老夫是出家人，可惜不能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