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6你終於發現了
回到別墅,她才發現自己的手腳冰涼,手心都是冷汗。
她慌了,真的慌了。
在醫院還能義正言辭的說一定要這個孩子,但是回到有他味道的‘家’裏,一切堅強崩塌,隻想找到她熟悉的懷抱,把自己的害怕和恐懼全部統統告訴他。
沒有人不怕死。
隻有認為自己和死亡距離很遠的人才能有膽量說自己不怕死,但是那些徘徊在死亡邊緣的人呢?有誰不害怕不久之後自己就會一個人孤零零的離開這個世界的?
看看時間,這個時候他通常都會在書房,想也不想,連大衣都來不及脫掉,她走上二樓進入他的書房。
這裏是他的禁地,她從來沒有來過,隻是在這一刻她顧不上這麽許多,女人還是需要男人的依靠,至少在這個時候,夏夏需要漓曜。
但是打開門,一片黑暗。
書桌後一片黑暗,巨型的書架後也沒有一個人影。
心裏慌亂的代價就是,此刻她扶著桌角,心跳如雷,四周更加黑暗,仿佛整個人墮入了地獄之中……
皇莆淩夏,不要慌,不要慌。
等他出現,把所有事情告訴他。
包括他不相信的愛情,包括你的歉意和皇莆湘湘當初設計你的詭計,當然還有這個在九個月後就會出世的孩子,統統告訴他。
如果他原諒你相信你,從此以後你就再也不是一個人。
就算他不原諒你,也不會狠心不要這個孩子不管。
想著,呼吸慢慢平順,她張開眼睛,又能看到柔柔的亮光。
真好,又挨過了一次。
緩緩撫著巨大的辦公桌向前走,忽然桌上躺著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拿起來,看清那幾張東西時,心裏頓時又漏了一拍……
是她和戚言哥那晚親吻的照片。
漓曜怎麽會有這些?
她捂住唇,驚愕最後也隻剩下苦笑。
怪不得,怪不得他現在對她愈來愈冷漠,看她的眼神也不對,甚至都不願在碰她……
“你終於發現了。”隨著清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書房的燈光乍亮。
夏夏手裏一顫,照片飄落在辦公桌上,她抬頭,看到一臉諷刺的皇莆湘湘站在那裏。
“我還在想,你究竟什麽時候才會發現。”皇莆湘湘臉上帶著笑,卻讓人覺得有些心驚膽顫。
她一步一步走回來,視線始終落在夏夏的身上。
“難道真的是陷入愛情之中的人特別的愚蠢嗎?漓曜對你的態度變化這麽大,你竟然這麽久都沒有發覺。皇莆淩夏,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蠢。”
夏夏看著她:“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皇莆湘湘笑:“等你知道漓曜要做什麽的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了,哈哈。”
夏夏盯著皇莆湘湘離開的背影,心裏隱隱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
晚上,漓曜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
夏夏剛從浴室裏出來,過耳的短發還掛著水珠,穿著漓曜的大襯衣,蜷縮著身體,坐在陽台上,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看過那些照片之後,她知道現在告訴漓曜孩子的存在並不是一個好時機。
可是,皇莆湘湘那些話,又是什麽意思?
“這麽晚,你在那裏做什麽?”清冷低沉的聲音響起,她猛然回眸,漓曜優雅的走入,一邊解開脖頸間的領帶。
她從陽台上爬下來,然後如往常一樣走到他麵前,踮起腳尖幫他解開領帶,脫下西裝。
他任她幫自己換裝,垂眸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羽睫的陰影打在她眼底,顯得羸弱可憐,紫眸的深處,倏然閃過一抹諱莫如深的光亮。
忽然,他握住她在自己領口的小手,她的身體一僵,不解的抬眸看他,一雙黑澄澄的瞳仁充滿了不解。
“我們好像還從來沒有蜜月旅行,是不是?”
她微怔,然後斂眸,沉默的點頭。
漓曜深眸凝視,十指弓起輕輕挑起她的下顎:“給我一天時間把工作做完,後天我帶你去旅遊,怎麽樣?”
她猛的的抬眸,小小的臉上出現了訝異的神情。
看著她呆呆的小臉,他笑了,笑得愜意輕鬆,和平常那個不苟言笑、事事要求完美的男人好似不是同一個人。
心裏的疑惑,更甚。
他接著抬起她下頜的角度,低下頭啄吻她有些微涼的唇瓣,感受到那裏的溫度時,他又蹙了蹙俊眉。
“以後不要在一個人穿這麽少,在陽台上吹風,知不知道?”
她沒有回答,仍舊懵懵懂懂的望著他。
眼前的男人太溫柔,溫柔的讓她陌生。
他毫不在意的一笑,菲薄的涼唇輕輕勾起,弧度性感完美,深刻震蕩的棱角因為這個笑容,仿佛淬了毒汁的致命毒藥——
一嚐,便是萬劫不複。
他低下頭,再次吻上她的唇。
發絲上滾落下來的晶瑩水珠,滴沿著夏夏美玉般的晶瑩削肩順勢滑下,迷人暈黃的的水晶燈光散落在她的肌膚上,雪膚凝脂,柔骨冰肌,純潔卻豔美絕倫的身體,讓他清眸漸漸變得愈發的渾濁起來……
頓時,周圍一切的聲音好似都不存在,隻有漓曜在她唇上作祟的舌頭,像是一根羽毛進她的心裏。
四唇相貼,她的心跳驟然加速,輕撫她雙頰的大掌掌心溫熱,幾乎灼燙了她。
她在他胸前推拒的小手,此刻也完全沒有了力氣,軟趴趴的靠在他的懷裏,任他予給予求。
歡愛多次,漓曜深知她的敏感點在哪裏,他伸出半截濕滑靈巧的舌頭,然後曖昧的舔舐她的嬌唇,勾勒著她較美的唇形,直到將她的兩片潤澤得瑩亮,才在她嬌喘的瞬間探了進去。
唇瓣與唇瓣之間貼合得更加緊密,她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鼻尖是她清新純淨的牛奶沁香。
那淳淳的奶香久久縈繞,像是一並飄入了他冰冷的心底……
倏地,他推開她。
眼中劃過一絲狼狽,在夏夏疑惑的目光下起身走向浴室:“我去洗澡,你準備一下,後天我們就離開。”
她站在原地,目送他進入浴室。
須臾,才從驚愕中回神,若有所思的將視線投放到窗外,隻是眼中的澀意更加深濃。
第二天,漓曜早早起來回公司。
夏夏醒來的時候已經完全不見他的身影,時間已經將近中午,她好像又睡了好久。
起身,整理好自己,隨便套上一件外衣,她敲響了皇莆湘湘的房門。
“進來。”
推開門走進,皇莆湘湘坐在陽台的椅子上,好像早就等在那裏了。
果然她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心靈感應的吧。
“你真的太能睡了,我還以為漓曜離開,就會來找我了呢,讓我等了你這麽久。”說話間,她為自己點了根香煙。
夏夏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半晌,向前走了幾步,平靜的看著皇莆湘湘吞雲吐霧:“把你所有知道的,都告訴我。”
皇莆湘湘撲哧笑了一聲,揚起被妝點後過分妖媚的眼睛:“怎麽?你又相信我了?還是……你也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夏夏蹙眉,緩緩垂斂羽睫,不語。
皇莆湘湘端詳她片刻,起身從床頭的抽屜裏拿出一打資料:“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總之我找的人都是偵探社的一把手,這些珍貴的資料,絕對不會錯。”
夏夏接過,深呼吸後才極其緩慢的打開、瀏覽。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合上了這些資料。
除了臉色微微蒼白之外,卻全無其他表情,就連皇莆湘湘想看到的失控或者大吵大鬧,也全都沒有。
皇莆湘湘聳聳肩,語氣帶著譏諷的道:“皇莆淩夏,我有沒有說過你太冷靜了,根本就不像是十八歲的小女生。我還記得你媽咪死的時候,你連一滴眼淚都沒掉過,你到底,還是不是個人?”
看了看對麵的夏夏,她又道:“不過說實話,你和漓曜某些方麵也挺像的,一樣的倔,一樣的冷靜,一樣的執著,想要做某件事,就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去做到。這些,你們都太相似了。”
夏夏沒有理會她的嘲諷,而是緩緩開口:“這些,都是真的嗎?”
“當然了,我可沒有那時間去偽造這些東西,再說,像漓曜那樣的人在知道你和蕭戚言有奸情之後,有可能放過你們嗎?對付蕭戚言,隻是——第一步。”
夏夏閉上有些酸痛的眼睛,耳邊傳來皇莆湘湘尖細的嗓音:“那個什麽馬爺就是漓曜派去的,蕭戚言這次死定了,不過據我所知,漓曜要和你出門了吧。他可真聰明,做事也縝密,先把你支開,然後再好好的對付你的姘夫,讓你縱使有時間有能耐也救不了他。”
她相信皇莆湘湘,是因為她縱使有一百個膽子,也絕對不會拿這麽大的事情開玩笑。
而且這照片上和戚言哥握手言笑的男人,她的確在格洛斯特大樓見到過。
“你告訴我這些,對你又有什麽好處?”
“因為我要讓你離開他,知道他對蕭戚言做的這一切之後,你還能和他在一起嗎?夏夏,漓曜那樣的男人,也就隻有我能和他相配。等你離開他之後,我就會和他訂婚,然後結婚,當上格洛斯特真正的當家主母。”
皇莆湘湘一笑,起身與夏夏平視,笑容頓失,卻而代之是勢在必得的認真。
“而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