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被你活活嚇死!
就在汐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聶傾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來到她的身邊。
汐兒隻感覺到床的一邊一沉,這才回過神來。
然而此刻,聶傾寒已經收回了笑容,臉色緊繃的看著她。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過去了,聶傾寒還是維持著同樣的神情,而汐兒卻早已經被他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到心底發毛。
她囁嚅了下,才怯怯的開口,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小手去拉男人的衣袖:“聶傾寒,你生氣了?”
她說的生氣,不僅是指現下她讓自己受了傷,還是問十幾天前他離開的原因。
聶傾寒表情變幻了幾分,卻仍舊陰沉到近乎可怕的地步。
汐兒見了,覺得傷口也跟著疼了起來。
“的確生氣,因為我不知道你來巴黎是想帶我一起離開,還是想一個人回去?”
汐兒不解:“為什麽會一個人?”
他咬牙:“因為你會把我活活氣死!就算不活活氣死……”他包裹住她那隻沒有受傷的小手,覆上自己的心口:“這裏,也會被你活活嚇死!”
汐兒訝然,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此刻她手心下的位置,跳動得真的異常迅速,仿佛那顆心髒隨時隨刻都有跳出來的危險。
她知道這次是自己魯莽了,明明有機會袖手旁觀,或者尋來其他人幫忙,但她卻還是自不量力的一個人單打獨鬥。
“對不起嘛,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麽莽撞啊!”忽然,她低低的驚呼一聲,小手捂住肩膀受傷的位置,臉色忽然發白。
聶傾寒原本就堅持不了多久的冷酷麵具龜裂,慌忙上前要查看她的傷勢,帶著黑色美瞳的眸子此刻劃過一抹濃濃的擔憂之色:“汐兒,怎麽了?”
她努力眨出幾滴淚珠兒,可憐巴巴的蒼白著臉對他說:“傷口好疼……”
聶傾寒皺起眉,不再查看她的傷口,反倒拿出口袋裏的手機,熟悉的撥了幾個數字。
一接通,他便沉聲吩咐:“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把法國最好的外科醫生綁去酒店,待命!”
交代完,聶傾寒便將手機放進褲帶裏,然後彎下腰,就要抱起汐兒。
汐兒慌忙一驚:“我們要去哪?”她可不可以老實交代,她剛剛其實並沒有很痛,隻是怕他怪她,才稍稍的使用了一下苦肉計……
聶傾寒隻是瞥了她一眼,大步流星的向門外走去。
“煌汐兒!”突然,頭頂傳來他的低沉的聲音。
汐兒躺在男人懷裏,攬住他的脖子,聽到聲音後下意識的抬起頭:“啊?”
男人的目光仍舊直視著前方,神情冷肅,聲音卻沉沉好似壓抑著難以言明的情緒:“以後,再也不許這麽嚇我。”
雖然聶傾寒劍走偏鋒,但也不能說全然沒有收獲。
因為他始終未表態,加上並不在瓦洛蘭,所以聶炎溟的動作愈發大了起來,國王始終意味不明,這讓很多搖擺不定的大臣們開始紛紛站在聶炎溟的一邊。
隨時時間流逝,分派也漸漸明朗起來。
有多少人是衷心聶傾寒的,有多少人是追隨聶炎溟的,又有多少人是保持中立狀態,見勢起義的,聶傾寒心裏有了個大概。
汐兒並不是單純到癡傻的人,見聶傾寒此刻並不急於回國挽回形勢,她愈發的認為聶傾寒這段時間留給聶炎溟破綻是故意而為之。
因為好奇她也曾問過聶傾寒,但是男人隻是淺笑,告訴她不要操心,好好養傷。
但是,她怎麽能不操心?這事有關他的前途啊,萬一聶炎溟真的代替了他的位置,那聶傾寒的未來……
然而這幾天,聶傾寒也再也沒有提到那晚他失控的事,對她的態度如常,仿佛那一晚他喃喃的說著‘沒有人愛他’的那件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汐兒卻也不敢再問,隻好也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因為問了他又能怎麽樣,她難道就能給他承諾或者一個‘愛’字嗎?
所以,不如裝傻。
就在汐兒被聶傾寒帶回酒店的第二天,尼爾森便從瓦洛蘭也急急趕來,將總結好的名單和文件交給聶傾寒,後又特意看望了一下受傷的汐兒。
尼爾森看到汐兒臉色仍舊蒼白,那眼底劃過了一抹歉意:“抱歉,汐兒小姐,都是我出的餿主意,讓你受了傷。”
汐兒卻不以為然,因為尼爾森隻說建議她來找聶傾寒,可是受傷這件事實在怪不得他,要怪也隻能怪自己莽撞。
可是,汐兒剛要開口說讓尼爾森不要自責,聶傾寒卻淡笑著阻止了她的話,用公事岔開了話題。
尼爾森走後,汐兒坐在沙發上,問道:“幹嘛不讓我說話,尼爾森一臉歉意,本來就不是他的錯”
聶傾寒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才緩緩抬眸,視線落在汐兒身上,勾唇:“誰說不是他的錯?”
“呃?”汐兒不解。
聶傾寒輕歎一聲:“這些人裏就數尼爾森心思最精明,我故意不回瓦洛蘭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之所以瞞著你,讓你來找我,是因為他覺得我在巴黎也不會好好處理公務,因為會擔心遠在瓦洛蘭的你的安全,所以自作主張瞞了你,騙你飛到巴黎。”
“所以,我就白受那一刀了?”
聶傾寒卻隻是笑著搖頭:“怎麽會?你難道不知道你陰錯陽差下救下的人是誰麽?”
汐兒點點頭:“當然知道,黛柔姐啊,不過她的老公真的是很……”
‘俊’這個字還未說出口,就被聶傾寒充滿的危險給堵了回去。
此刻,他的臉黑了大半,汐兒還沒至於傻到看不懂男人的臉色,忙敷衍的笑了笑,再也不敢誇別的男人一句。
聶傾寒的臉色這才稍稍緩解,無奈輕歎道:“你啊,讓我怎麽說你,虧你還接手你大哥的生意,這五年跑了四次法國,至少住了三個月,竟連格麗華德都不知道?”
格麗華德?經聶傾寒這麽一說,汐兒忽然想到法國最大的財團好像也是叫格麗華德……
汐兒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個男人有錢給妻子從皇集團買來UT追蹤器,要知道,那追蹤器可是天價,連法國總統曾經要買都畏於價格高昂而打消了念頭。
怪不得那男人身上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和貴氣,原來他的手裏掌控著世界三分之一的經濟。
不過,讓汐兒在意的卻不是這件事。
她蹙著纖眉,黑瞳中閃爍著一抹疑惑:“你怎麽知道五年來,我來過法國四次,而且還住了三個月?”
聶傾寒的神情一僵,隨及又勾唇:“書房還有人等著我去開會,餓了就叫餐過來吃,等文件解決完了我就來給你換藥,聽到沒有?”
說完,將仍舊一臉疑惑的汐兒放在沙發上,男人竟然昂首闊步的走了。
汐兒望著聶傾寒的背影許久,忽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這男人啊,掩飾都那麽明顯,岔開話題就岔開話題吧,幹嘛耳根都紅了?像個小女娃似的?
就承認他一直在關注她,有這麽難嗎?這個呆子……
聶傾寒遲遲沒有回來,汐兒反倒癱在沙發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後來,還是被傷口一陣陣驚跳似的疼痛給喚醒的。
肚子有些餓,汐兒看了一下桌上的手機,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那個男人竟然還沒從書房裏出來。
掀開身上的毯子,一手扶著傷口,汐兒一邊向廚房走去。
喝了一杯牛奶後,胃口也不再那麽空了,經過書房的時候,她聽到裏麵有低低說話的聲音,不由得,微微頓了一下腳步。
但就是因為腳步稍微停頓的這一秒,書房內忽然響起聶傾寒清冷低沉的嗓音:“誰?”
裏麵的談話聲戛然而止,汐兒也怔在門口一時沒有來得及動彈。
她的腳步極輕,就算是因為受了傷稍微吃力了一些,但是走在這意大利手工羊毛毯上也幾乎沒有一點兒聲音,但是聶傾寒卻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她……
汐兒還未反映,眼前的門刷的一聲就打開了。
書房裏燈光昏暗,汐兒卻還是能看到一雙雙眼睛刷刷的向她射來。
其中站在辦公桌前的還有尼爾森,見到汐兒時,他衝她眨了眨眼睛,汐兒淺淺一笑。
視線向裏望去,聶傾寒正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高大頎長的身體坐在那裏,身後是巨幅落地窗,落地窗後則是美麗的巴黎市中心夜景,更加襯托著男人的不凡高貴,和與生俱來讓人沉淪的氣質。
聶傾寒此刻正拿著一份文件,但深邃的視線卻是落在門口汐兒的身上。
“過來。”忽然,他合上文件,低低的開口。
汐兒一怔,書房內的官員也均是不解,畢竟他們還在開會啊
汐兒反應過來,隻是尷尬的一笑:“不了,我還是不要打擾你……”
“過來。”聶傾寒又重複一次,不過這次顯然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汐兒咬了咬唇,隻好吃力的一步一步走了進去,然後在距離辦公桌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還在汐兒身上打量著,這也是汐兒為什麽會有些不自在的原因。
王子居住的酒店忽然出現一名女人,這也太容易叫人誤會了。
“繼續。”忽然,清冷而簡短的命令聲再次響起,眾人紛紛回過神,繼續做著報告。
但是,此刻王子殿下的目光根本不再文件上,而是始終在剛剛那名進來的女人身上徘徊著,殿下真的有在聽嗎?
屬下一邊思忖著,一邊還是耐心的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報告給最高領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