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我還有什麽可以失去
靈台寺的爆炸讓李元昊意識到自己不是鐵打的,是可以被殺死的,西涼軍進入興慶府防禦後,他心裏稍微好了那麽一丟丟,現在在鳳凰山行宮除了宮殿他那都不去。
沒藏訛龐和寧令哥猶如兩隻鵪鶉站在台階下低著頭,麵對李元昊的質問,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以對。
“你們兩個難道不想說點什麽嗎?宰相大人,太子殿下。”
這口氣就不對了,再不說話怕是就要出大事了,李元昊的薄情沒藏訛龐可是清清楚楚,自己的妹妹端坐高台也不為自己說兩句話,都是些白眼狼。
太子在自己邊上裝死,可自己好像和人家太子沒發比較,所以隻好硬著頭皮說道“靈台寺的爆炸我們懷疑是一次意外時間,和七年前那次是有區別的。”
寧令哥詫異的看了沒藏訛龐一眼,還是沒說話,李元昊眯著眼睛說道“哦,這麽長時間宰相大人就得出了這麽個結論嗎?”
沒藏訛龐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說什麽也要打消李元昊心裏的顧慮,哄也行,騙也罷,“陸子非現如今是大宋朝廷的戶部侍郎,和當初的身份不一樣了,臣以為他不會冒這麽大的風險來興慶府。”
“你的判斷依據就是這個嗎?哪萬一他真的來了呢?還有,你想過他會不會在我的壽宴上出手,興慶府和鳳凰山的守衛是嚴密,天都山呢?”
沒藏訛龐心裏大罵道“你說你是腦子有毛病吧!作為西夏的皇帝,多娶幾個老婆怎麽了,雖然娶的手段不是那麽光彩,可大庭廣眾之下誰會說什麽。
你和兒媳婦遊龍戲鳳,兒子在一邊看著,也沒見你有什麽羞恥心,在住宿上你卻脫了褲子放屁,你把她們放在一起大被同眠他不香嗎?”
“大王壽宴那日的守衛都是從西涼軍中選出的將士,誰也不會想到我們會放棄親衛軍,隻要那天懷著異樣心思的人來天都山,臣和太子殿下都會讓他有來無回。”
李元昊用懷疑的目光看了兩人一眼,“到時候會有遼國和大宋的人來,你們給我眼睛擦亮一點,別讓人覺著我們黨項人沒有素質,丟了臉我拿你們兩是問。”
“臣知道了”“父王放心”回答的聲音就像兩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李元昊看到這兩個人也心煩,交代的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沒什麽事就滾蛋吧!別杵在這礙眼,看到你們心情都不好了。”
沒藏黑雲說道“大王何必苛責他們呢?宰相和太子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辦事。”
李元昊冷笑一聲,“他們想什麽,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要是我有陸子非那樣的兒子,我現在就願意把皇位交給他,哪怕他當場殺了我呢?可你覺著他們兩誰有那小子的一半。”
沒藏黑雲在看待陸子非的問題上角度和李元昊不一樣,一個是錯過然後回頭,一個是站在帝王的角度,出發點不一樣,那目的地必然不一樣了。
“那個人真的有大王說的那麽出色嗎?我怎麽不覺著,要是那麽厲害,為何他現在還是個戶部侍郎。”
“大宋和我們的規則不一樣,他們做官能力並不是第一,資曆才是第一,就是這樣,他升官的速度也古今罕見,站在敵人的角度,我對他更多的都是欣賞。”
沒藏黑雲不明白李元昊今天為什麽要和自己說這些,這是轉性了嗎?這樣的對話是幾年來的第一次,同時她也在想,能讓李元昊恨之入骨卻不得不欣賞的人得有多優秀,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麽。
這個世界對陸子非最了解的人是誰,是趙禎,他對陸子非是有防備,但這個防備是來自帝王的心思,無條件的信任早就了陸子非的今天,這還是在有意無意壓製的情況下。
破醜遇重貴拿到了陸子非手中的聖旨,雖然這道聖旨是趙禎頒發的,但深受漢族文化熏陶的他還是感覺到那種無形的榮耀。
“西平侯,恭喜了,我說過我陸子非承諾的東西,說出的話百分之百算數,如何。”
趙禎最終為破醜遇重貴定下的爵位就是西平侯,西平在西夏境內,屬於十二軍司的西平軍司,顯而易見,趙禎就是告訴破醜遇重貴,什麽事都爭取來的,給你這個尊號的侯爵,你心裏就要有點逼數。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破醜遇重貴裝模作樣的對著汴京的方向還拜了拜。
陸子非笑道“行了,表忠心也不是西平侯這樣的,等有機會到了汴京,西平侯再好好表現吧!今天皇上看不見。”
破醜遇重貴也知道自己的故作姿態有點過了,訕訕的說道“心意,心意,不見人心意要到的,這跟求神拜佛是一個道理。”
陸子非差點憋不住,看看人家這拍馬屁的功夫,不僅拍的好,還看不到痕跡,高手啊!
“最近興慶府內排查的很嚴格,我的人不能露麵,西平侯有什麽重要的消息請及時的帶給我,在下感激不盡。”
“一家人,陸侯說這話就客氣了,今天沒藏訛龐和太子去了鳳凰山,兩個人出來後臉色不是很好,應該是靈台寺爆炸讓李元昊生氣了,最近大王召見了很多人。”
陸子非說道“看來李元昊對我的記憶還是很清晰的麽?我還想著他會無動於衷呢?”
破醜遇重貴用眼睛餘光嘲諷了一波陸子非,你他娘的行動的時候能不能先通知一下自己人,就是我也被嚇的一夜沒敢睡覺,對李元昊來說這個聲音更是夢魘一樣的存在,他不怕才見鬼了呢?
“下次陸侯有動作,能不能先給我透露一下,沒別的意思,就是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沒問題,現在我們都是自己人了,有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西平侯。”
破醜遇重貴回到家也在第一時間就把這道聖旨燒成了灰燼,這麽明顯的把柄他是不會留給陸子非的,至於後麵,陸子非也不見得就能贏了李元昊,不是。
陸子非也沒想過僅靠一張聖旨就能將破醜遇重貴捆綁在大宋這輛戰車上,最終還是要用利益來決定歸屬,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天都山行宮內,沒移氏饒有興趣的看著忙忙碌碌的人群,普通人他當然沒有興趣,這些人裏能引起他注意力的也就是寧令哥了。
不偏不平,寧令哥長的還是很帥氣的,在興慶府這個鬼地方,有錢有權還長得帥,那可是鳳毛麟角一樣的存在,沒移氏當初沒對寧令哥沒好感嗎?
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李元昊強勢、霸道,是當下世界上最有權利的幾個人之一,寧令哥在理論上是未來最有權勢的人,從少女的心理講,她肯定是選擇寧令哥,而從家族的角度,李元昊是最合適的。
反正就是一筆糊塗賬,沒移氏開始從未婚妻的身份變成母親,她還有點不知所措,不知如何麵對寧令哥,後來時間這劑良藥幫她消弭了心裏的那關。
漸漸地,沒移氏的心裏隨著丈夫也扭曲了,一段時間不見寧令哥,她心裏還真有點想念,見了也不說話,就在他麵前露個像,好像這樣就能滿足她自己扭曲的內心。
扒灰的事情在漢人心目中,可能會使得家裏的子孫後代一直帶上恥辱的標誌,在西夏,除了那些想看笑話的人,好像在沒有別的人說什麽,這有一部分原因是黨項人融合了北方民族的一些特色。
沒藏訛龐和寧令哥的關係有了裂縫,沒藏訛龐也懶得管天都山的事,這就讓沒移氏和寧令哥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至於說沒藏訛龐是不是故意這樣做,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寧令哥像個心無雜念的和尚,隻要沒移氏出現的地方,寧令哥就躲著走,現在我是惹不起你,但我不相信你永遠能保持這樣,權利更替終有一天到我家。
沒移氏就不信這個邪,我在麵前有意走了這麽多次,你憑什麽對我視而不見,你越不看我,我就越要讓你看,女人的心思總是這麽奇怪,和小孩子差不多。
沒移氏對身邊的侍女說道“你去叫太子過來,就說我有事要問他。”
侍女目不斜視的走了,在皇宮這個地方,多嘴的人一般都活不長,貴妃和太子見麵自然有人會報給大王,用不著她多事。
“貴妃說具體有什麽事嗎?”
“沒有”
寧令哥真被惡心到了,一個月的時間讓他認清了這群人的嘴臉,這個女人,他隻有一聲嗬嗬。
“娘娘叫我過來有什麽事嗎?宮中的規矩娘娘還是守著一點的好,沒有什麽事以您的身份和我見麵並不合適。”
這是一點麵子都不給沒移氏留啊!沒移氏倒是沒有惱怒,隻是笑了笑說道“大王要在我天都山舉辦壽宴,你是負責人,我還不能問問嗎?”
沒移氏是劈裏啪啦的說了一通,結果寧令哥一句話沒說,麵對李元昊和沒移氏寧令哥選擇了同樣的方式。
“你是聾子還是啞巴,聽不到我說話嗎?我問你李寧令哥,你有沒有後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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